第三十三章
“没有回去过？”怀若疑惑道：“但严老说……”
“这正是疑点所在，当日她的确是被放出宫去了，我一路上询问路过的百姓，五年前念禾回乡之际，河南正闹水患，许是，回乡路上被洪水卷走了。”
廷昭语毕，怀若就跌坐在椅子上：“怎会如此，我以为马上就能找到真相了……”
廷昭见状忙走到怀若身前，用手掌轻抚他的背：“没事，我们慢慢查，总会水落石出的。”
怀若没有抬头，呆呆地看着前方，半天没有动作，廷昭蹲下身想要安抚怀若，怀若却侧过身去说道：“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廷昭刚刚搭上去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心里微微一滞，只好回了一句：“嗯。”
而后便关上门，离开了。
念禾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乡，这是怀若没有想到的。按理来说乐府舞姬年满三十才能遣返家乡，在宫中生活了十多年，念禾除了自己的家乡根本无处可去，难道真的是在那年的洪水中殒命了吗？
还是说，念禾也成为了整起阴谋的一部分，根本就没有走出皇宫呢？
“殿下！殿下！……”
门外传来春山焦急的喊声。
“何事？”怀若起身问道，春山推门而进。
“殿下……”靠近怀若身边后春山刻意压低了声音：“那个巧竹今天去了甘泉殿了。”
怀若双目圆睁，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一样，巧竹与甘泉殿有关！
“那人现在何处？还在甘泉殿内吗？”
“没有，她进了甘泉殿，不一会儿就出来了，奴才一直在门口守着。”
“大概是什么时辰去的？”
“戌时……二刻左右。”春山想了想回答道。
“好，明日戌时，若是她再有异动，赶紧告诉我，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上次二人找到巧竹时，她分明说甘泉殿有鬼影，煞有其事地装出害怕的样子，现在怕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才冒险前往甘泉殿，其中的秘密似乎快要水落石出了。
巧竹这边的线索算是安慰到了怀若，那边念禾的线索已经断了，眼下只有盯住巧竹了。
思虑完全后，怀若才熄灯，缓缓睡去。
——
花房寝殿内，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处当值的宫人外，其余人都堆挤在屋内吃饭。
“你看你看，她又拿那么多……”旁边两个宫女看着巧竹嘀咕道“谁知道呢？每天吃那么多……”
巧竹似乎听到了这边的议论声，将手中的馒头咬了大半在嘴里，拿着手里刚装好的饭菜坐到屋外去了，对刚刚的闲话充耳不闻，只一味地胡乱往嘴里塞着。
屋内的人也不理她，继续闲聊其他的话题，比如皇后宫中多年为种过牡丹了，倒是苏贵妃宫里，花多多得数不胜数，冬日里也有新奇的花卉样式。
巧竹趁屋里人不备，将剩下的两个馒头塞到袖口，擦了擦嘴巴，出门做活去了。
“管事的！”门外传来一声尖细嗓音，是皇帝身边的洪公公。
“公公万福，我们管事的到未央宫去了，您有什么活计，我去办就行。”
正好在院中的巧竹忙跟上去说道。
“哦，陛下让我来知会一声，明日须选几盆别致颜色的万寿菊给太后看，过了冬好赶紧给太后宫中布置起来，你们花房今日准备好，明日一早，去太后那里问了再来回话。”
“知道了公公，我一会儿就去办，等管事的回来了立刻知会他，天冷路滑，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巧竹说完还施了个礼，洪公公笑了，显然对嘴甜会来事儿的巧竹很满意。
公公走远后，巧竹带了一个空的红陶花盆，除了花房的门，往御花园方向去了。
这一路上，她频频回头，唯恐有人跟随，到了御花园的偏门处，才将悄悄花盆放下，藏在了角落里，然后拐道去了甘泉殿方向。
走进甘泉殿内，一片黑暗，但巧竹却轻车熟路地走到院内廊后，环顾四周后，她在一处角落蹲下，伸出手轻轻敲击了几下地面。
但原本土质的地面不应当发出声响，但在巧竹敲击之后，请出现了空洞的声音。
地上有木质的隔板！
敲击了几下后，没有任何响动，巧竹只好再敲击几次。
“吱呀~”一声后，地上的木质隔板被从下面推开， 底下藏着人！
“嬷嬷，我来了……”
巧竹轻声说道，地下的人闻声应答，声音有些虚弱无力，沙哑极了。
“你来了……”
“嬷嬷，我今日来得早，你可还好？”
巧竹说着，伸手将底下的人拉了出来，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二人蹲在在内廊背后，巧竹将袖中的两个馒头递给了嬷嬷，老嬷嬷看起来饿坏了，对着干硬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嬷嬷，这馒头要省着吃了，那个刚回来不久的五殿下最近似乎盯上我了，出来一趟，实在不易。”巧竹略带歉意地说道，嬷嬷闻言，吞咽馒头的动作放慢了。
“五殿下他，现下如何？”
“不知道，看起来不好接近的样子，前几日听说苏贵妃与他走得近，不仅病重探望，似乎还在陛下面前替他美言了。”
“这样啊，这孩子也是苦命的……”
“他前几日来找我，问我甘泉殿的事，我听你的话，什么都没说。”
嬷嬷沉默了，没有回她的话，而后将手中的馒头用衣襟紧紧包裹起来。
“嬷嬷，为何不直接告诉五殿下，他看起来不像坏人，不会不管你的。”
巧竹诚心发问，这么多年来巧竹就是如此照顾张嬷嬷的。
五年前的那日，她突然得知了张嬷嬷的死讯，悲痛万分，于是偷偷前来祭奠，结果发现嬷嬷她没死，但为保命，嬷嬷只能藏身于此处的地窖中，五年以来，不见天日。
“五年未见，若殿下为自保将我供出，我倒是不怕，若殿下知道一切真相，冲动复仇，该如何是好？”
嬷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殿下他身后没有母族倚靠，皇帝又不疼爱他，去了漠北这么多年，在朝中毫无根基，一旦他得知真相，冲动复仇，只会对他造成伤害……”
“嬷嬷……”忽然一男声从巧竹身后响起，吓得巧竹险些跳了起来。
“谁？！”
“这正是疑点所在，当日她的确是被放出宫去了，我一路上询问路过的百姓，五年前念禾回乡之际，河南正闹水患，许是，回乡路上被洪水卷走了。”
廷昭语毕，怀若就跌坐在椅子上：“怎会如此，我以为马上就能找到真相了……”
廷昭见状忙走到怀若身前，用手掌轻抚他的背：“没事，我们慢慢查，总会水落石出的。”
怀若没有抬头，呆呆地看着前方，半天没有动作，廷昭蹲下身想要安抚怀若，怀若却侧过身去说道：“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廷昭刚刚搭上去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心里微微一滞，只好回了一句：“嗯。”
而后便关上门，离开了。
念禾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乡，这是怀若没有想到的。按理来说乐府舞姬年满三十才能遣返家乡，在宫中生活了十多年，念禾除了自己的家乡根本无处可去，难道真的是在那年的洪水中殒命了吗？
还是说，念禾也成为了整起阴谋的一部分，根本就没有走出皇宫呢？
“殿下！殿下！……”
门外传来春山焦急的喊声。
“何事？”怀若起身问道，春山推门而进。
“殿下……”靠近怀若身边后春山刻意压低了声音：“那个巧竹今天去了甘泉殿了。”
怀若双目圆睁，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一样，巧竹与甘泉殿有关！
“那人现在何处？还在甘泉殿内吗？”
“没有，她进了甘泉殿，不一会儿就出来了，奴才一直在门口守着。”
“大概是什么时辰去的？”
“戌时……二刻左右。”春山想了想回答道。
“好，明日戌时，若是她再有异动，赶紧告诉我，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上次二人找到巧竹时，她分明说甘泉殿有鬼影，煞有其事地装出害怕的样子，现在怕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才冒险前往甘泉殿，其中的秘密似乎快要水落石出了。
巧竹这边的线索算是安慰到了怀若，那边念禾的线索已经断了，眼下只有盯住巧竹了。
思虑完全后，怀若才熄灯，缓缓睡去。
——
花房寝殿内，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处当值的宫人外，其余人都堆挤在屋内吃饭。
“你看你看，她又拿那么多……”旁边两个宫女看着巧竹嘀咕道“谁知道呢？每天吃那么多……”
巧竹似乎听到了这边的议论声，将手中的馒头咬了大半在嘴里，拿着手里刚装好的饭菜坐到屋外去了，对刚刚的闲话充耳不闻，只一味地胡乱往嘴里塞着。
屋内的人也不理她，继续闲聊其他的话题，比如皇后宫中多年为种过牡丹了，倒是苏贵妃宫里，花多多得数不胜数，冬日里也有新奇的花卉样式。
巧竹趁屋里人不备，将剩下的两个馒头塞到袖口，擦了擦嘴巴，出门做活去了。
“管事的！”门外传来一声尖细嗓音，是皇帝身边的洪公公。
“公公万福，我们管事的到未央宫去了，您有什么活计，我去办就行。”
正好在院中的巧竹忙跟上去说道。
“哦，陛下让我来知会一声，明日须选几盆别致颜色的万寿菊给太后看，过了冬好赶紧给太后宫中布置起来，你们花房今日准备好，明日一早，去太后那里问了再来回话。”
“知道了公公，我一会儿就去办，等管事的回来了立刻知会他，天冷路滑，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巧竹说完还施了个礼，洪公公笑了，显然对嘴甜会来事儿的巧竹很满意。
公公走远后，巧竹带了一个空的红陶花盆，除了花房的门，往御花园方向去了。
这一路上，她频频回头，唯恐有人跟随，到了御花园的偏门处，才将悄悄花盆放下，藏在了角落里，然后拐道去了甘泉殿方向。
走进甘泉殿内，一片黑暗，但巧竹却轻车熟路地走到院内廊后，环顾四周后，她在一处角落蹲下，伸出手轻轻敲击了几下地面。
但原本土质的地面不应当发出声响，但在巧竹敲击之后，请出现了空洞的声音。
地上有木质的隔板！
敲击了几下后，没有任何响动，巧竹只好再敲击几次。
“吱呀~”一声后，地上的木质隔板被从下面推开， 底下藏着人！
“嬷嬷，我来了……”
巧竹轻声说道，地下的人闻声应答，声音有些虚弱无力，沙哑极了。
“你来了……”
“嬷嬷，我今日来得早，你可还好？”
巧竹说着，伸手将底下的人拉了出来，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二人蹲在在内廊背后，巧竹将袖中的两个馒头递给了嬷嬷，老嬷嬷看起来饿坏了，对着干硬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嬷嬷，这馒头要省着吃了，那个刚回来不久的五殿下最近似乎盯上我了，出来一趟，实在不易。”巧竹略带歉意地说道，嬷嬷闻言，吞咽馒头的动作放慢了。
“五殿下他，现下如何？”
“不知道，看起来不好接近的样子，前几日听说苏贵妃与他走得近，不仅病重探望，似乎还在陛下面前替他美言了。”
“这样啊，这孩子也是苦命的……”
“他前几日来找我，问我甘泉殿的事，我听你的话，什么都没说。”
嬷嬷沉默了，没有回她的话，而后将手中的馒头用衣襟紧紧包裹起来。
“嬷嬷，为何不直接告诉五殿下，他看起来不像坏人，不会不管你的。”
巧竹诚心发问，这么多年来巧竹就是如此照顾张嬷嬷的。
五年前的那日，她突然得知了张嬷嬷的死讯，悲痛万分，于是偷偷前来祭奠，结果发现嬷嬷她没死，但为保命，嬷嬷只能藏身于此处的地窖中，五年以来，不见天日。
“五年未见，若殿下为自保将我供出，我倒是不怕，若殿下知道一切真相，冲动复仇，该如何是好？”
嬷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殿下他身后没有母族倚靠，皇帝又不疼爱他，去了漠北这么多年，在朝中毫无根基，一旦他得知真相，冲动复仇，只会对他造成伤害……”
“嬷嬷……”忽然一男声从巧竹身后响起，吓得巧竹险些跳了起来。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