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怀若想起刚刚千千讲述她和牧深在猎场边初次邂逅的样子时，脸上始终挂着笑，便知道此时千千所说的话不是真心的了。
“宫……宫女怎么了，他漠北六皇子的侍卫，你是姜国五殿下的宫女，我觉得门当户对的很。”怀若说着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漠北六皇子和姜国五殿下，听起来好像差不多，实际上差得远了。
漠北六皇子是漠北皇帝的正室所生，血统高贵，从小就被漠北皇帝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诗书齐射样样精通，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未来的漠北皇帝。
而姜国五殿下，不过是舞姬所生，连庶出都算不上，不过是为了顶替四皇子入侍，才被苏贵妃带了出来，不然的话，恐怕都没人知道有怀若这么个人。
云泥之别，不过如此。
“公子，不是因为这个，我早晚是要回到姜国的。”千千似乎是见怀若心虚的样子有些不忍，于是说道：“我父亲早就在我小时候为我定下了娃娃亲，就等我到了岁数回宫，就可以成亲了，眼下不过说说罢了，刚刚也不过是听说他领兵去了前线，到了这树下又不知道该求些什么，就随口一说的。”
千千脸上落寞的表情怀若时至今日都还记得，但自己也无法安慰，后来在返回姜国的前一日，千千去见了牧深，怀若本想要不千千此去就别再回来了，没想到最终千千还是回到了归国的队伍中，直至在瞿唐山遇刺，千千也没留下一句对牧深的话。
而今漠北六皇子已经是太子了，漠北与百越的战事也在秋后结束了。
树上阿四挂的公布还在上下翻飞着，但当年在树下虔诚祈愿的女子，已经没入尘土，消失在了人世。
“公子，今日有个小太监送了封信来，在屋内桌子上放着呢。”
阿四从走到怀若身边小声道。
怀若闻言进了屋，桌上果然放着一封信，怀若拿起，便问到了信封上远道而来的气味。
信是廷昭寄的，上写明日他们便要踏上回程，明日早上他就可到念禾的家乡了。
怀若放下信，盘算着日期，大约明日下午，最晚不过后天，廷昭就会回来了，带着念禾。
当年大火的真相，或许就可以从念禾的口中窥知。
第二日一早，春山就敲开了怀若的房门，鬼鬼祟祟地走到怀若身边说道：“殿下，您让我打听的事有找落了。”
怀若回头瞧了瞧春山这幅鬼鬼祟祟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合上了刚掀开的茶碗。
“我是跟你说过此事不要让旁人知晓，但你也太过了吧，旁人不知道的，一位你我主仆二人密谋造反呢。”怀若吐槽道：“何必这般鬼鬼祟祟，屋里又没旁人。”
“殿下不是你说要保密的吗？”春山委屈道。
“我是说要保密，但不是说要让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你有一个秘密要急着告诉我，若是苏贵妃的眼线还在，说不定以为我密谋皇储，连夜再来给我下一次毒。”
“知道了知道了。”春山敷衍道：“我打听了一下那个叫巧竹的宫女，发现她确是不太一样。”
“哦？与旁人有何不同？”
“她性格孤僻，很少跟其他的宫女来往，平日也甚少和别人说话聊天，有空就去宝光阁拜佛。”
“就这些吗？”怀若质疑道。
“嗯……对了，她还特别能吃，而且也不跟别人在一块吃饭。”
春山思考了半天说道，但是他没看到的是，怀若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这些能说明什么？我让你打听的是巧竹和甘泉殿之间的关系，她每日吃多吃少、跟谁交好需要你亲自去打听吗？”
春山捏着手指，缓缓低下了头：“跟甘泉殿没什么关系，就像她说的，甘泉殿的老嬷嬷是她初入宫时的师父，后来做错了事被罚去甘泉殿了，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真的？”怀若问道，春山忙跟着点头，像是要把头点断了一般。
“我不信。”怀若斩钉截铁，打断了春山点头的节奏。“宫中宫女祭祀是大罪，她竟然敢到刚刚出过事的甘泉殿去祭祀，说明她与张嬷嬷的关系不一般，回宫后不仅没有隐瞒祭祀一时，旁人问道她还主动回答，这不是傻子吗？”
“哎呦殿下，她没准就是一傻子呢？”春山无奈地说道“奴才真是不知道她与甘泉殿还能又什么联系了。奴才唇舌有限，殿下派别的能人去打听吧，我看阿四就不错，长得白白净净，使个美男计也未尝不可……”
春山还在那唠叨，怀若就甩来一个狠厉的眼神，下一秒春山就闭上了嘴。
“这个巧竹背后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从今天起，你不必在庆安殿做活了，就整日跟着这个名叫巧竹的宫女，直到发现她和甘泉殿之间的关系为止！”
“殿下别介……”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送回太后身边去！”
于是春山赶紧把嘴闭上了。
殿下今日不知为何，感觉脾气暴躁的很，人也不如旁日有耐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春山赶紧点了点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下午怀若就听说廷昭一行人已经回来了，只是廷昭迟迟没有来找自己，这让怀若着急的很，但又不敢亲自去神锐司找他，只能坐在殿中焦急地等，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茶。
终于，门外一声响，怀若起身出门，见来人果然是廷昭。
廷昭下午回到神锐司，好不容易将陆伯庸及一众案卷送至神锐司衙门，就赶紧来庆安殿找怀若，风尘仆仆，发带寒霜，急冲冲地推来庆安殿的门，果然见怀若也朝自己这边跑来，刚想迎上去，就听到怀若开口道：“念禾呢？”
廷昭身后空空如也，并没有念禾的影子。此话一出，廷昭的心里凉了半分，突然就感觉到了深冬里的冷气，怎么回来的路上竟然没有半分察觉？
怀若似乎察觉到了廷昭脸色的变化，忙改口道：“一路……可还顺利？”
“嗯。”廷昭恢复了半分笑颜：“只是念禾一事……”
说着廷昭眼睛向四处探了探：“我们到屋内详谈吧。”
怀若点了点头，跟廷昭进了屋，关上门廷昭才说起这一路上的事。
原来昨日一早，廷昭按照原定计划到了念禾的家乡，但几经打探，大家却都说念禾从未回来过，小时候选入乐府，从此便再没有回来，周围的人都没有见过她。
怀若想起刚刚千千讲述她和牧深在猎场边初次邂逅的样子时，脸上始终挂着笑，便知道此时千千所说的话不是真心的了。
“宫……宫女怎么了，他漠北六皇子的侍卫，你是姜国五殿下的宫女，我觉得门当户对的很。”怀若说着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漠北六皇子和姜国五殿下，听起来好像差不多，实际上差得远了。
漠北六皇子是漠北皇帝的正室所生，血统高贵，从小就被漠北皇帝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诗书齐射样样精通，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未来的漠北皇帝。
而姜国五殿下，不过是舞姬所生，连庶出都算不上，不过是为了顶替四皇子入侍，才被苏贵妃带了出来，不然的话，恐怕都没人知道有怀若这么个人。
云泥之别，不过如此。
“公子，不是因为这个，我早晚是要回到姜国的。”千千似乎是见怀若心虚的样子有些不忍，于是说道：“我父亲早就在我小时候为我定下了娃娃亲，就等我到了岁数回宫，就可以成亲了，眼下不过说说罢了，刚刚也不过是听说他领兵去了前线，到了这树下又不知道该求些什么，就随口一说的。”
千千脸上落寞的表情怀若时至今日都还记得，但自己也无法安慰，后来在返回姜国的前一日，千千去见了牧深，怀若本想要不千千此去就别再回来了，没想到最终千千还是回到了归国的队伍中，直至在瞿唐山遇刺，千千也没留下一句对牧深的话。
而今漠北六皇子已经是太子了，漠北与百越的战事也在秋后结束了。
树上阿四挂的公布还在上下翻飞着，但当年在树下虔诚祈愿的女子，已经没入尘土，消失在了人世。
“公子，今日有个小太监送了封信来，在屋内桌子上放着呢。”
阿四从走到怀若身边小声道。
怀若闻言进了屋，桌上果然放着一封信，怀若拿起，便问到了信封上远道而来的气味。
信是廷昭寄的，上写明日他们便要踏上回程，明日早上他就可到念禾的家乡了。
怀若放下信，盘算着日期，大约明日下午，最晚不过后天，廷昭就会回来了，带着念禾。
当年大火的真相，或许就可以从念禾的口中窥知。
第二日一早，春山就敲开了怀若的房门，鬼鬼祟祟地走到怀若身边说道：“殿下，您让我打听的事有找落了。”
怀若回头瞧了瞧春山这幅鬼鬼祟祟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合上了刚掀开的茶碗。
“我是跟你说过此事不要让旁人知晓，但你也太过了吧，旁人不知道的，一位你我主仆二人密谋造反呢。”怀若吐槽道：“何必这般鬼鬼祟祟，屋里又没旁人。”
“殿下不是你说要保密的吗？”春山委屈道。
“我是说要保密，但不是说要让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你有一个秘密要急着告诉我，若是苏贵妃的眼线还在，说不定以为我密谋皇储，连夜再来给我下一次毒。”
“知道了知道了。”春山敷衍道：“我打听了一下那个叫巧竹的宫女，发现她确是不太一样。”
“哦？与旁人有何不同？”
“她性格孤僻，很少跟其他的宫女来往，平日也甚少和别人说话聊天，有空就去宝光阁拜佛。”
“就这些吗？”怀若质疑道。
“嗯……对了，她还特别能吃，而且也不跟别人在一块吃饭。”
春山思考了半天说道，但是他没看到的是，怀若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这些能说明什么？我让你打听的是巧竹和甘泉殿之间的关系，她每日吃多吃少、跟谁交好需要你亲自去打听吗？”
春山捏着手指，缓缓低下了头：“跟甘泉殿没什么关系，就像她说的，甘泉殿的老嬷嬷是她初入宫时的师父，后来做错了事被罚去甘泉殿了，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真的？”怀若问道，春山忙跟着点头，像是要把头点断了一般。
“我不信。”怀若斩钉截铁，打断了春山点头的节奏。“宫中宫女祭祀是大罪，她竟然敢到刚刚出过事的甘泉殿去祭祀，说明她与张嬷嬷的关系不一般，回宫后不仅没有隐瞒祭祀一时，旁人问道她还主动回答，这不是傻子吗？”
“哎呦殿下，她没准就是一傻子呢？”春山无奈地说道“奴才真是不知道她与甘泉殿还能又什么联系了。奴才唇舌有限，殿下派别的能人去打听吧，我看阿四就不错，长得白白净净，使个美男计也未尝不可……”
春山还在那唠叨，怀若就甩来一个狠厉的眼神，下一秒春山就闭上了嘴。
“这个巧竹背后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从今天起，你不必在庆安殿做活了，就整日跟着这个名叫巧竹的宫女，直到发现她和甘泉殿之间的关系为止！”
“殿下别介……”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送回太后身边去！”
于是春山赶紧把嘴闭上了。
殿下今日不知为何，感觉脾气暴躁的很，人也不如旁日有耐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春山赶紧点了点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下午怀若就听说廷昭一行人已经回来了，只是廷昭迟迟没有来找自己，这让怀若着急的很，但又不敢亲自去神锐司找他，只能坐在殿中焦急地等，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茶。
终于，门外一声响，怀若起身出门，见来人果然是廷昭。
廷昭下午回到神锐司，好不容易将陆伯庸及一众案卷送至神锐司衙门，就赶紧来庆安殿找怀若，风尘仆仆，发带寒霜，急冲冲地推来庆安殿的门，果然见怀若也朝自己这边跑来，刚想迎上去，就听到怀若开口道：“念禾呢？”
廷昭身后空空如也，并没有念禾的影子。此话一出，廷昭的心里凉了半分，突然就感觉到了深冬里的冷气，怎么回来的路上竟然没有半分察觉？
怀若似乎察觉到了廷昭脸色的变化，忙改口道：“一路……可还顺利？”
“嗯。”廷昭恢复了半分笑颜：“只是念禾一事……”
说着廷昭眼睛向四处探了探：“我们到屋内详谈吧。”
怀若点了点头，跟廷昭进了屋，关上门廷昭才说起这一路上的事。
原来昨日一早，廷昭按照原定计划到了念禾的家乡，但几经打探，大家却都说念禾从未回来过，小时候选入乐府，从此便再没有回来，周围的人都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