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日天亮了，廷昭才进来叫他，怀若昨日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以至于今早日上三竿了才睁开眼。
“别动……我再睡会儿……”
廷昭一叫，怀若就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被子里，廷昭见状，只好将自己冰凉的手伸进怀若被子，沿着衣缝贴到怀若背上。
怀若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冷得一机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怀若咬牙切齿地拖着被子使劲往床里躲去，但廷昭不依不饶，紧随其后，一只手伸进去还不够，另一只手也跟着伸了进去。
“烦死了！我想再睡会儿！”怀若气急了，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怒之下掀开被子吼道。
“别睡了，都什么时辰了，今日可是除夕。”廷昭柔声说着，手慢慢收了回来。
“除夕怎么了，起来了也没什么事做，还不如睡觉。”说着怀若就拉着被子重新钻了进去。
“怎么没事做，千千熬好了浆糊，正等着贴桃符呢。”
“什……什么？什么桃符？”怀若问道。
“你不知道？新年要在门上贴桃符啊。”廷昭反问道。
怀若自然不知，桃符须贴在门上，怀若的母亲，是断断不敢将桃符贴在甘泉殿的大门上的。
“我……我没……”怀若有些窘迫，自己这些年来没出过甘泉殿几步，更没见过什么人，旁人家过年的热闹自己也没体验过，眼前廷昭所说的怀若并未听说过。
“各处新年的习俗都不同，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和春山他们弄就好了，你跟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怀若看着眼前的人，心里的窘迫被他几句话给化解了，于是从床上下来，加入到他们之中去。
怀若出了门才发现院子里过年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怀若冷了一会儿，没想出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昨天我说去马厩是骗你的，想给你个惊喜来着，谁知道你不起床……”
廷昭似乎看出了怀若的疑问，主动解释道。
几日之前，廷昭就开始计划此事了，为了让隔壁负责出宫采买的小宫女答应帮忙，怀若特意叫上了能说会道的春山同去，昨日下午，采买的东西都已经齐全了，廷昭和春山才去偷偷拿了回来。
“这是什么？”怀若指着地上一截一截的红色小棍问道。
“这个是爆竹，在除夕的早上燃放，可以驱赶山魈，辟邪驱灾。”廷昭耐心解释道：“一大清早我们就准备好了，就等你来点呢。”
“等我？我不会，你来吧。”怀若推脱道。
“没关系，我教你，很简单的。”说着廷昭握着怀若的手，将手里的火折子吹燃，放进怀若手中，又将自己的手掌握在怀若的手上。
“爆竹燃爆的时候声音很响，别怕，我们躲远一点就没事了。”
廷昭拉着怀若向前，快要碰到爆竹的引信时喊道：“放爆竹喽！”
其他人都向廷昭这边看来，怀若手中的火折接触到引信，那根黑色的线头瞬间燃起细碎的火花，向爆竹里延伸进去，怀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廷昭拉到远处，一个趔趄，扑在廷昭怀中，众人都放下手里的东西，捂住了耳朵。
怀若正疑惑为何他们要捂着耳朵，眼前的爆竹就炸裂开来，吓了怀若一跳，但巨大的声响并没有全都冲进怀若的耳朵里，而是被廷昭厚实的手掌挡住了大半，怀若抬头看他，不由的笑了，也伸手去捂他的耳朵。
“下一个敢不敢自己点？”
“嗯！”怀若自信地点了点头“点这个……能许愿吗？”
“没试过，要不你许许看。”廷昭答道。
怀若点了点头，重新打开火折子，点燃了另一个爆竹后飞速跑回了廷昭身边。
廷昭熟练地捂住了怀若的耳朵，怀若则抬起手，捂住了廷昭的耳朵。
一声炸响过后，远处传来春山的一阵哀嚎：“公……公子你到是说一声，吓死我了……”
众人看着春山的衰样笑了起来，廷昭伏到怀若耳侧问道：“许了什么愿？”
“啊呀，我忘了！”怀若一拍脑袋，懊恼道。
“没事那还有呢，你再点一个。”
怀若再一次走到爆竹面前，大喊了一声：“放爆竹啦！”
众人捂住耳朵，引信上的火星隐进爆竹，发出刺啦一声后，爆竹“嘭！”地一声炸裂开来。
“让我早日回家见到母亲吧！爆竹神保佑我的母亲和张嬷嬷身体健康吧！”怀若心中默念，希望获得爆竹神的保佑。
燃完爆竹，众人开始贴桃符，红彤彤的纸上画着一些怀若不认识的鬼神精怪，看起来有些狰狞，但廷昭却说那是门神，可以驱邪辟祸的。
怀若还是第一次在过年的时候贴桃符，感觉新奇极了，今日院中的宫人们也不在对怀若横眉冷对，脸上都挂着笑意，过年真好啊，怀若心想。
“你们会剪窗花吗？”怀若问道。
“倒是买了些彩纸，不过不知道咱们院里有没有会剪窗花的人。”
“我会！公子，奴婢会剪窗花！”说话的是千千，是一众宫人中唯一一个始终对怀若和颜悦色的小宫女，怀若一看是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也会一些！我们一起剪些窗花吧！”
“那我们去准备午饭！”其他宫人们说道。
“那我们去准备些晚上守岁要用的东西。”廷昭和春山也忙碌了起来，众人热闹地为新年忙碌着，怀若这才切实地感受到了新年的氛围。
到了晚上，廷昭又神秘兮兮地拿出了些奇怪的黑色短棍，一个一个立在了院子中央，不知道是作什么用的。
怀若和千千她们在屋子里包饺子，正商量着要往饺子里方几枚铜板。
“放一个最好，放多了福气就分出去了。”春山说道。
“分出去有什么不好，最好能一人一个，这才叫有福同享。”
怀若说完，屋子里突然陷入一片沉寂，怀若愣了片刻，开言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跟我来漠北，我也不愿意，但是既然已经来了，也没办法立刻回去，我只能做到尽量不亏待你们，这样的话，你们会不会不那么难过。”
众人没有答话，春山擀着面皮的手也渐渐停了下来。
“公子说什么呢？”千千先开口道：“公子的饺子包的这么好看，奴婢都自叹不如。”
“哪有，明明还是你教我的。”怀若不好意思地说。
“哪一家的主子会在除夕夜和奴才们一起包饺子呢？来了漠北虽然不比在姜国熟悉，但公子你待我们好，我们记得的，我们这些宫人，在哪里都是伺候，到了公子这里，反倒是得了清闲。”
“别动……我再睡会儿……”
廷昭一叫，怀若就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被子里，廷昭见状，只好将自己冰凉的手伸进怀若被子，沿着衣缝贴到怀若背上。
怀若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冷得一机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怀若咬牙切齿地拖着被子使劲往床里躲去，但廷昭不依不饶，紧随其后，一只手伸进去还不够，另一只手也跟着伸了进去。
“烦死了！我想再睡会儿！”怀若气急了，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怒之下掀开被子吼道。
“别睡了，都什么时辰了，今日可是除夕。”廷昭柔声说着，手慢慢收了回来。
“除夕怎么了，起来了也没什么事做，还不如睡觉。”说着怀若就拉着被子重新钻了进去。
“怎么没事做，千千熬好了浆糊，正等着贴桃符呢。”
“什……什么？什么桃符？”怀若问道。
“你不知道？新年要在门上贴桃符啊。”廷昭反问道。
怀若自然不知，桃符须贴在门上，怀若的母亲，是断断不敢将桃符贴在甘泉殿的大门上的。
“我……我没……”怀若有些窘迫，自己这些年来没出过甘泉殿几步，更没见过什么人，旁人家过年的热闹自己也没体验过，眼前廷昭所说的怀若并未听说过。
“各处新年的习俗都不同，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和春山他们弄就好了，你跟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怀若看着眼前的人，心里的窘迫被他几句话给化解了，于是从床上下来，加入到他们之中去。
怀若出了门才发现院子里过年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怀若冷了一会儿，没想出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昨天我说去马厩是骗你的，想给你个惊喜来着，谁知道你不起床……”
廷昭似乎看出了怀若的疑问，主动解释道。
几日之前，廷昭就开始计划此事了，为了让隔壁负责出宫采买的小宫女答应帮忙，怀若特意叫上了能说会道的春山同去，昨日下午，采买的东西都已经齐全了，廷昭和春山才去偷偷拿了回来。
“这是什么？”怀若指着地上一截一截的红色小棍问道。
“这个是爆竹，在除夕的早上燃放，可以驱赶山魈，辟邪驱灾。”廷昭耐心解释道：“一大清早我们就准备好了，就等你来点呢。”
“等我？我不会，你来吧。”怀若推脱道。
“没关系，我教你，很简单的。”说着廷昭握着怀若的手，将手里的火折子吹燃，放进怀若手中，又将自己的手掌握在怀若的手上。
“爆竹燃爆的时候声音很响，别怕，我们躲远一点就没事了。”
廷昭拉着怀若向前，快要碰到爆竹的引信时喊道：“放爆竹喽！”
其他人都向廷昭这边看来，怀若手中的火折接触到引信，那根黑色的线头瞬间燃起细碎的火花，向爆竹里延伸进去，怀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廷昭拉到远处，一个趔趄，扑在廷昭怀中，众人都放下手里的东西，捂住了耳朵。
怀若正疑惑为何他们要捂着耳朵，眼前的爆竹就炸裂开来，吓了怀若一跳，但巨大的声响并没有全都冲进怀若的耳朵里，而是被廷昭厚实的手掌挡住了大半，怀若抬头看他，不由的笑了，也伸手去捂他的耳朵。
“下一个敢不敢自己点？”
“嗯！”怀若自信地点了点头“点这个……能许愿吗？”
“没试过，要不你许许看。”廷昭答道。
怀若点了点头，重新打开火折子，点燃了另一个爆竹后飞速跑回了廷昭身边。
廷昭熟练地捂住了怀若的耳朵，怀若则抬起手，捂住了廷昭的耳朵。
一声炸响过后，远处传来春山的一阵哀嚎：“公……公子你到是说一声，吓死我了……”
众人看着春山的衰样笑了起来，廷昭伏到怀若耳侧问道：“许了什么愿？”
“啊呀，我忘了！”怀若一拍脑袋，懊恼道。
“没事那还有呢，你再点一个。”
怀若再一次走到爆竹面前，大喊了一声：“放爆竹啦！”
众人捂住耳朵，引信上的火星隐进爆竹，发出刺啦一声后，爆竹“嘭！”地一声炸裂开来。
“让我早日回家见到母亲吧！爆竹神保佑我的母亲和张嬷嬷身体健康吧！”怀若心中默念，希望获得爆竹神的保佑。
燃完爆竹，众人开始贴桃符，红彤彤的纸上画着一些怀若不认识的鬼神精怪，看起来有些狰狞，但廷昭却说那是门神，可以驱邪辟祸的。
怀若还是第一次在过年的时候贴桃符，感觉新奇极了，今日院中的宫人们也不在对怀若横眉冷对，脸上都挂着笑意，过年真好啊，怀若心想。
“你们会剪窗花吗？”怀若问道。
“倒是买了些彩纸，不过不知道咱们院里有没有会剪窗花的人。”
“我会！公子，奴婢会剪窗花！”说话的是千千，是一众宫人中唯一一个始终对怀若和颜悦色的小宫女，怀若一看是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也会一些！我们一起剪些窗花吧！”
“那我们去准备午饭！”其他宫人们说道。
“那我们去准备些晚上守岁要用的东西。”廷昭和春山也忙碌了起来，众人热闹地为新年忙碌着，怀若这才切实地感受到了新年的氛围。
到了晚上，廷昭又神秘兮兮地拿出了些奇怪的黑色短棍，一个一个立在了院子中央，不知道是作什么用的。
怀若和千千她们在屋子里包饺子，正商量着要往饺子里方几枚铜板。
“放一个最好，放多了福气就分出去了。”春山说道。
“分出去有什么不好，最好能一人一个，这才叫有福同享。”
怀若说完，屋子里突然陷入一片沉寂，怀若愣了片刻，开言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跟我来漠北，我也不愿意，但是既然已经来了，也没办法立刻回去，我只能做到尽量不亏待你们，这样的话，你们会不会不那么难过。”
众人没有答话，春山擀着面皮的手也渐渐停了下来。
“公子说什么呢？”千千先开口道：“公子的饺子包的这么好看，奴婢都自叹不如。”
“哪有，明明还是你教我的。”怀若不好意思地说。
“哪一家的主子会在除夕夜和奴才们一起包饺子呢？来了漠北虽然不比在姜国熟悉，但公子你待我们好，我们记得的，我们这些宫人，在哪里都是伺候，到了公子这里，反倒是得了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