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冬初雪，家家户户点起红灯笼。
“这门怎么开不了了？”青石街赵府的赵夫人推着门板。
“夫人，好像是被冻上了……”
“你们这些下人怎么搞的！”
家仆低着脑袋，心里暗暗冤枉。
这是赵小公子的大作啊！
这可不妙，赵夫人急得直跺脚：“今日朝廷派了丞相及家眷下来视察，这样怎么来得及见客！”
赵夫人打发家仆爬出去看。
“夫人……这……”
这连夜糊的吧，三尺之厚的冰重重糊在门上，任人捶打硬是纹丝不动。家仆汗颜，这赵小公子，也是奇人……
要说此时赵小公子在做什么，且看灵泽湖边……
小跟班李小公子李思文捏着雪球，鼻子冻的通红，一脸担忧：“霖洋，你娘会不会又来抓你呀？”
赵霖洋一脸得意地捏着雪球：“嘿嘿，你放心，我昨晚一夜没睡，往我们家门板上浇水，一层干了再浇一层，没停过。”
李思文：……
你可真是孝子。
围着灵泽湖的人不多，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实在没几个这么有魄力的小公子捏着雪球打雪仗。
“哎呀谁啊！！”赵霖洋一转头，一个小厮护着一个公子的头，公子低着头，往下掉冰碴子。
“你打到我们公子了！”那小厮声势嚣张，“你是哪家的！报上名来！”
“青云，不可无礼。”公子的声音不怒自威，吓得湖州小霸王赵霖洋都不由自主怂了下来。
赵霖洋深吸一口气，声势颇壮：“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那青衣公子微微挑眉，又听赵霖洋道：“……有本事，别叫家长。”
李思文：……好丢人。
众人：……好丢人。
青衣公子噗呲笑了，眼睛弯弯的，亮亮的。东风吹过，挽着他的青丝，好像要去海角天涯。赵霖洋闻到他隐约的气息，他的笑声回荡。赵霖洋浑身燥热，好像他不在冬天。
“你！快说！”那小厮怒气冲冲。
“青……青石街……赵府……”赵霖洋磕磕巴巴地红着脸回答。
“那正好，”公子笑，“一起走吧。”
你遇到过吗？就是你在外面打架，一个酒瓶子飞出去砸到了你爸爸上司的儿子的脑门，现在你们俩还要一起回家。
想想都扯淡……
赵知府赔着僵硬的笑脸扶着儿子的肩膀，手指暗暗发力，：“真是不好意思……”
无论如何，赵霖洋就算被打了好几个板子，被罚了好几个月零用钱，他还是和丞相家的姜公子这样不情不愿且乌龙地认识了。
说来好笑，姜公子在这一个月来，赵霖洋从一开始的嫌弃躲避，到变成狗腿地跑上跑下，给那个漂亮少年送好玩的好吃的，湖州小霸王一时间声名动荡。，地位不稳。
李思文指指点点：“你们看那个赵霖洋，像不像那个贾宝玉……”
再喜欢的少年，他也会有要离开的时候。那一天，姜公子站在树下笑着：“赵霖洋，这一个月谢谢你了，我要走了。”
姜树冲他挥手，在马车上，在风沙里，“我们再见，应该会是在京城吧。”
赵霖洋紧紧盯着少年的胸口，没有说话。只有他知道，那个少年的胸口间有一个锦囊，装着他的头发。
而他的腰间护身符里，藏着他姜树的一缕青丝。
“我会去见你的！”少年撕心裂肺地吼着，突然拔腿追去，追着马车。求求你等等我，他的眼泪落下来。我会去的，我会带着一身荣光见你。
风里没有回音。
从那天之后，赵小公子再也没有在城里瞎溜达，好像变了一个人，他沉默寡言。他再也没往东望去，再也没有凝视过那扇城墙。
五年后。
望着华丽的京城，赵霖洋有些羞涩。北雁的叫声融进繁华里，赵霖洋的手捏着那个早已破旧的荷包，一步步走向丞相府。
在丞相府门前，赵霖洋的手有点抖，他一遍一遍摸着外门，不敢进去——仅仅只是外门，无人防守的外门。
“霖洋，怎么不进去？”赵霖洋愣住了，迟迟不敢回头。
身后的人走过来，一把推开大门，“快进去呀，我娘熬了莲子粥呢。”
好熟悉啊。赵霖洋一口气卸了出去，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赵霖洋不敢抬头，只是跟在他后面，他大步走着。
“姜树……”赵霖洋终于开口了，“这么多年，你可有想过我？”两京相聚不过万里，五年来没有一封书信。他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姜树笑了笑：“你说什么傻话，这京城事务繁忙，哪抽的来身。”
姜树转移了话题：“现在听你说你的功夫很是不错了？”“难遇敌手。”“真是了不得。”
那天晚上，两人喝了很多酒。“最近这政局颇为动荡啊。”“正是，不知何处可以安生。”赵霖洋仰头咽下一口酒，眼睛偷偷看着姜树。这么多年了，还是那副少年的模样，顾盼生姿，如亭亭之松。
“若有人杀了那皇帝……”
赵霖洋心下一惊。
姜树转头看着他：“我为的是江山社稷。此事若成，我们便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好吗？”
这句“好吗”太温柔，一个吻轻轻落下，让赵霖洋情不自禁的，拿起手中的剑。
他愿意的
什么都愿意，甚至为他死。
赵霖洋一口干尽杯中的酒，将酒杯摔落在地，脸色绯红豪气冲云天：“再等我十二个时辰。”
在这十二个时辰里，赵霖洋做了他能做到的所有的事，修家书，买许久未看的小人书，还有——
给姜树写的一封情书。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在赵霖洋迈入大厅的一刻，他愣住了。大厅里严阵以待 ，并不如姜树所说的昏庸的皇帝一人沉迷炼丹。
一瞬间，无数刀光刺来。刀光剑影，血腥气弥漫间，赵霖洋看见了姜树，他身后竟然站着一个女子，他向前半个身，呵护之意展露无遗。
赵霖洋想过很多次，如果姜树要成亲，那个女子必然是温婉恭谦，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就和她一样。
赵霖洋突然泄了气，一把匕首……捅破了他的喉咙。
“是臣输了。”
姜树冷冷的看着赵霖洋倒下，面无表情，“恭喜陛下诛杀刺客。”
现在，才是时候到他出场了。
一年后，金銮宝殿上。
姜树登基。
“这门怎么开不了了？”青石街赵府的赵夫人推着门板。
“夫人，好像是被冻上了……”
“你们这些下人怎么搞的！”
家仆低着脑袋，心里暗暗冤枉。
这是赵小公子的大作啊！
这可不妙，赵夫人急得直跺脚：“今日朝廷派了丞相及家眷下来视察，这样怎么来得及见客！”
赵夫人打发家仆爬出去看。
“夫人……这……”
这连夜糊的吧，三尺之厚的冰重重糊在门上，任人捶打硬是纹丝不动。家仆汗颜，这赵小公子，也是奇人……
要说此时赵小公子在做什么，且看灵泽湖边……
小跟班李小公子李思文捏着雪球，鼻子冻的通红，一脸担忧：“霖洋，你娘会不会又来抓你呀？”
赵霖洋一脸得意地捏着雪球：“嘿嘿，你放心，我昨晚一夜没睡，往我们家门板上浇水，一层干了再浇一层，没停过。”
李思文：……
你可真是孝子。
围着灵泽湖的人不多，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实在没几个这么有魄力的小公子捏着雪球打雪仗。
“哎呀谁啊！！”赵霖洋一转头，一个小厮护着一个公子的头，公子低着头，往下掉冰碴子。
“你打到我们公子了！”那小厮声势嚣张，“你是哪家的！报上名来！”
“青云，不可无礼。”公子的声音不怒自威，吓得湖州小霸王赵霖洋都不由自主怂了下来。
赵霖洋深吸一口气，声势颇壮：“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那青衣公子微微挑眉，又听赵霖洋道：“……有本事，别叫家长。”
李思文：……好丢人。
众人：……好丢人。
青衣公子噗呲笑了，眼睛弯弯的，亮亮的。东风吹过，挽着他的青丝，好像要去海角天涯。赵霖洋闻到他隐约的气息，他的笑声回荡。赵霖洋浑身燥热，好像他不在冬天。
“你！快说！”那小厮怒气冲冲。
“青……青石街……赵府……”赵霖洋磕磕巴巴地红着脸回答。
“那正好，”公子笑，“一起走吧。”
你遇到过吗？就是你在外面打架，一个酒瓶子飞出去砸到了你爸爸上司的儿子的脑门，现在你们俩还要一起回家。
想想都扯淡……
赵知府赔着僵硬的笑脸扶着儿子的肩膀，手指暗暗发力，：“真是不好意思……”
无论如何，赵霖洋就算被打了好几个板子，被罚了好几个月零用钱，他还是和丞相家的姜公子这样不情不愿且乌龙地认识了。
说来好笑，姜公子在这一个月来，赵霖洋从一开始的嫌弃躲避，到变成狗腿地跑上跑下，给那个漂亮少年送好玩的好吃的，湖州小霸王一时间声名动荡。，地位不稳。
李思文指指点点：“你们看那个赵霖洋，像不像那个贾宝玉……”
再喜欢的少年，他也会有要离开的时候。那一天，姜公子站在树下笑着：“赵霖洋，这一个月谢谢你了，我要走了。”
姜树冲他挥手，在马车上，在风沙里，“我们再见，应该会是在京城吧。”
赵霖洋紧紧盯着少年的胸口，没有说话。只有他知道，那个少年的胸口间有一个锦囊，装着他的头发。
而他的腰间护身符里，藏着他姜树的一缕青丝。
“我会去见你的！”少年撕心裂肺地吼着，突然拔腿追去，追着马车。求求你等等我，他的眼泪落下来。我会去的，我会带着一身荣光见你。
风里没有回音。
从那天之后，赵小公子再也没有在城里瞎溜达，好像变了一个人，他沉默寡言。他再也没往东望去，再也没有凝视过那扇城墙。
五年后。
望着华丽的京城，赵霖洋有些羞涩。北雁的叫声融进繁华里，赵霖洋的手捏着那个早已破旧的荷包，一步步走向丞相府。
在丞相府门前，赵霖洋的手有点抖，他一遍一遍摸着外门，不敢进去——仅仅只是外门，无人防守的外门。
“霖洋，怎么不进去？”赵霖洋愣住了，迟迟不敢回头。
身后的人走过来，一把推开大门，“快进去呀，我娘熬了莲子粥呢。”
好熟悉啊。赵霖洋一口气卸了出去，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赵霖洋不敢抬头，只是跟在他后面，他大步走着。
“姜树……”赵霖洋终于开口了，“这么多年，你可有想过我？”两京相聚不过万里，五年来没有一封书信。他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姜树笑了笑：“你说什么傻话，这京城事务繁忙，哪抽的来身。”
姜树转移了话题：“现在听你说你的功夫很是不错了？”“难遇敌手。”“真是了不得。”
那天晚上，两人喝了很多酒。“最近这政局颇为动荡啊。”“正是，不知何处可以安生。”赵霖洋仰头咽下一口酒，眼睛偷偷看着姜树。这么多年了，还是那副少年的模样，顾盼生姿，如亭亭之松。
“若有人杀了那皇帝……”
赵霖洋心下一惊。
姜树转头看着他：“我为的是江山社稷。此事若成，我们便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好吗？”
这句“好吗”太温柔，一个吻轻轻落下，让赵霖洋情不自禁的，拿起手中的剑。
他愿意的
什么都愿意，甚至为他死。
赵霖洋一口干尽杯中的酒，将酒杯摔落在地，脸色绯红豪气冲云天：“再等我十二个时辰。”
在这十二个时辰里，赵霖洋做了他能做到的所有的事，修家书，买许久未看的小人书，还有——
给姜树写的一封情书。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在赵霖洋迈入大厅的一刻，他愣住了。大厅里严阵以待 ，并不如姜树所说的昏庸的皇帝一人沉迷炼丹。
一瞬间，无数刀光刺来。刀光剑影，血腥气弥漫间，赵霖洋看见了姜树，他身后竟然站着一个女子，他向前半个身，呵护之意展露无遗。
赵霖洋想过很多次，如果姜树要成亲，那个女子必然是温婉恭谦，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就和她一样。
赵霖洋突然泄了气，一把匕首……捅破了他的喉咙。
“是臣输了。”
姜树冷冷的看着赵霖洋倒下，面无表情，“恭喜陛下诛杀刺客。”
现在，才是时候到他出场了。
一年后，金銮宝殿上。
姜树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