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到了门口，廷昭打开了房门，却突然停住了动作。
“对了，给你看个东西。”廷昭说着转身从腰带上解下一串钥匙。“这是神锐司卷宗室的钥匙和腰牌，秦越说最近的卷宗室都归我打扫，案卷虽然不能带出来，但是看案卷要比之前方便许多。”
说完廷昭还摇了摇钥匙，像一个求夸奖的小朋友。
“不错，进步很大，再接再厉，最好抄录一份回来给我看。”怀若顺着他的心意夸奖了一番。
“嗯，我都记下来。”突然廷昭压低了声调，靠近怀若耳侧“慢慢背给你听。”
怀若强装镇定，回了一声“嗯。”
怀若关上房门，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疲惫地走到床前，倚靠在一边，不知为何心里酸酸的，这份情绪来得毫无来由，他也无处排解，只好叹息一声，熄了蜡烛，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怀若打理好衣衫，就和阿四出发了。
最近几日怀若都是这样，按时带着按时去给太后做治疗，太后的头痛症已经大好，所以每次见到怀若，会说更多的家常话。
今天怀若一进大殿就感觉气氛不对，似乎下人们都比平日严肃些，等走近殿中，怀若才知缘由。
今日皇帝下了早朝，竟直接到了寿宁殿看望太后，怀若来时，母子二人正在聊天叙旧呢。
“孩儿不知父皇在此处，唐突了，给父皇和祖母请安。”怀若不改面色，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快起来快起来，都是你父皇，平日里摆个脸，吓到我的孙儿们了，一家人说话，说什么唐突不唐突的。”祖母还是一脸慈爱地叫怀若起来，怀若扫了一眼皇帝的表情，看起来心情不错，于是谢了祖母，便起身了。
“多日不见怀若，怎么不记得给父皇请安，只想念你的祖母是吗？”皇帝看着怀若，竟然打趣道。
“父……”
“怀若这孩子孝顺。”怀若刚要说话，就被祖母打断了。“我最近的头痛的厉害，是怀若，带了一个心思细巧的孩子来给我医治，每日里还能陪我聊聊天，不像怀琛，小时候整日里找祖母抱，现在一年也来不了几回。”
“祖母过奖，孙儿左右无事，不像四哥，有苏贵妃亲自教养，为的是以后能帮父皇处理朝政，所以朝臣往来都是必须的，既如此，孙儿多来陪陪祖母就是了。”
太后此言便是又在暗示自己对苏贵妃的不满了，怀若只好结果话柄，再加一把柴火。
皇帝听完了这段对话，脸上没漏出什么表情，眼睛垂着，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怀若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啊，告诉祖母，祖母替你安排操办。”果然，老年人都喜欢跟月老抢活干，太后也不例外。
“祖母费心了，只是孙儿想趁着年轻多读书，人生大事，再等等也不迟。”怀若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慌张，一时只想着推脱一下。
“怀若也有十七岁了，怀琛十六岁就已经是五品亲王，跟百官一同上朝议事了，前两日我曾见过怀若，总觉得，几年过去，怀若成熟了许多，举止得体，谈吐不凡，我看，也可封个五品王，和怀琛一样上朝议事了。”
皇帝沉默多时，一开口便是大事，怀若来之前并没有想到会遇到皇帝，更没想到皇帝此刻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父皇……儿臣……儿臣年纪尚小，又不像四哥一般从小培养，怕辜负了父皇的期待。”怀若小声说道。
“年纪小才要多历练，多听多看，自然就懂了。就这么定了，月末便是新年，明年过了正月，让礼部好好安排，届时怀若，也可帮我分担些。”皇帝说得不像是在开玩笑。怀若想了想，不好推脱也不想推脱，于是大方地谢了父皇恩赏。
怀若坏去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心里还没有完全接受皇帝所说的，封自己为亲王的事实。
五品王属于王位之中最低阶的等级，但怀若年纪尚小，有皇帝亲封的王位在手，已经很不错了。
怀若回来之后见识到了苏贵妃的手段，以及她扶植自己儿子登基的决心。怀若若是想要做太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没有强大的母族倚靠不说，连皇帝也不在意自己，从下也没有与太后走得亲近。怀若想着，真心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从未想过要让自己成为太子的。
那太不自量力了。
但现在不同，若是四皇子登基称帝，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自己想要做一个闲散王爷安稳一生，那就只能帮助其他皇子登基，但无论谁登基，怀若若是在这个过程中显出头来，那自己的生命安全又将无法保证。、
既然如此，不如奋力一搏，自己就做这个太子。
这是怀若回宫后病卧于床榻的那一个月做好的决定，那时怀若以为，这条路寸步难行，险象环生，稍有不慎便是自寻死路，一定要慎之又慎。
但怀若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成为亲王，太后表面上看起来也是对自己有那么几分疼爱的，事情似乎顺利了起来。
往后的一整日，怀若都很开心，一会和小宫女们一起整理宫中送来的年货，一会又和阿四一起晾晒干花、药材。
但此事他没有告诉其他人，除了当时在殿内的阿四知道，怀若连春山都没告诉。
原因很简单，虽然这一批宫人是太后送过来的，但怀若不敢掉以轻心，若是封王之事传到了苏贵妃耳朵里，很久可能此事便夭折了，又或者苏贵妃觉得怀若对纪怀琛有所威胁，下了狠手杀死怀若也未可知。
好在怀若本身也不是个张扬的人，阿四平日是个不爱说话的闷葫芦。
傍晚闲暇下来的怀若就坐在屋子里看书，小时候张嬷嬷就告诉他，有什么不懂得的就去读书，先人的智慧都记录在书中了，读万卷书，才能行万里路。
今日怀若的书读得尤其舒心，直至夜色降至，书上的字迹逐渐模糊不清，才抬起头，发现已经过了许多时辰。
虽天色墨蓝，但也不是完全入了夜，是个点不点蜡烛都不太合适的时间。
于是怀若放下了书本，想起昨日阿四说他养出了一株只在夜里开花的花，于是打算出去看看。
院中最显眼的就是阿四养花草的那片区域了。
阿四刚到怀若身边时，从不和别人多说话，有一次怀若发现他把隔壁院子丢出来的野花抱了回来，一番整理之后小心翼翼地将它种在了梧桐苑的角落。
到了门口，廷昭打开了房门，却突然停住了动作。
“对了，给你看个东西。”廷昭说着转身从腰带上解下一串钥匙。“这是神锐司卷宗室的钥匙和腰牌，秦越说最近的卷宗室都归我打扫，案卷虽然不能带出来，但是看案卷要比之前方便许多。”
说完廷昭还摇了摇钥匙，像一个求夸奖的小朋友。
“不错，进步很大，再接再厉，最好抄录一份回来给我看。”怀若顺着他的心意夸奖了一番。
“嗯，我都记下来。”突然廷昭压低了声调，靠近怀若耳侧“慢慢背给你听。”
怀若强装镇定，回了一声“嗯。”
怀若关上房门，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疲惫地走到床前，倚靠在一边，不知为何心里酸酸的，这份情绪来得毫无来由，他也无处排解，只好叹息一声，熄了蜡烛，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怀若打理好衣衫，就和阿四出发了。
最近几日怀若都是这样，按时带着按时去给太后做治疗，太后的头痛症已经大好，所以每次见到怀若，会说更多的家常话。
今天怀若一进大殿就感觉气氛不对，似乎下人们都比平日严肃些，等走近殿中，怀若才知缘由。
今日皇帝下了早朝，竟直接到了寿宁殿看望太后，怀若来时，母子二人正在聊天叙旧呢。
“孩儿不知父皇在此处，唐突了，给父皇和祖母请安。”怀若不改面色，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快起来快起来，都是你父皇，平日里摆个脸，吓到我的孙儿们了，一家人说话，说什么唐突不唐突的。”祖母还是一脸慈爱地叫怀若起来，怀若扫了一眼皇帝的表情，看起来心情不错，于是谢了祖母，便起身了。
“多日不见怀若，怎么不记得给父皇请安，只想念你的祖母是吗？”皇帝看着怀若，竟然打趣道。
“父……”
“怀若这孩子孝顺。”怀若刚要说话，就被祖母打断了。“我最近的头痛的厉害，是怀若，带了一个心思细巧的孩子来给我医治，每日里还能陪我聊聊天，不像怀琛，小时候整日里找祖母抱，现在一年也来不了几回。”
“祖母过奖，孙儿左右无事，不像四哥，有苏贵妃亲自教养，为的是以后能帮父皇处理朝政，所以朝臣往来都是必须的，既如此，孙儿多来陪陪祖母就是了。”
太后此言便是又在暗示自己对苏贵妃的不满了，怀若只好结果话柄，再加一把柴火。
皇帝听完了这段对话，脸上没漏出什么表情，眼睛垂着，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怀若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啊，告诉祖母，祖母替你安排操办。”果然，老年人都喜欢跟月老抢活干，太后也不例外。
“祖母费心了，只是孙儿想趁着年轻多读书，人生大事，再等等也不迟。”怀若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慌张，一时只想着推脱一下。
“怀若也有十七岁了，怀琛十六岁就已经是五品亲王，跟百官一同上朝议事了，前两日我曾见过怀若，总觉得，几年过去，怀若成熟了许多，举止得体，谈吐不凡，我看，也可封个五品王，和怀琛一样上朝议事了。”
皇帝沉默多时，一开口便是大事，怀若来之前并没有想到会遇到皇帝，更没想到皇帝此刻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父皇……儿臣……儿臣年纪尚小，又不像四哥一般从小培养，怕辜负了父皇的期待。”怀若小声说道。
“年纪小才要多历练，多听多看，自然就懂了。就这么定了，月末便是新年，明年过了正月，让礼部好好安排，届时怀若，也可帮我分担些。”皇帝说得不像是在开玩笑。怀若想了想，不好推脱也不想推脱，于是大方地谢了父皇恩赏。
怀若坏去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心里还没有完全接受皇帝所说的，封自己为亲王的事实。
五品王属于王位之中最低阶的等级，但怀若年纪尚小，有皇帝亲封的王位在手，已经很不错了。
怀若回来之后见识到了苏贵妃的手段，以及她扶植自己儿子登基的决心。怀若若是想要做太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没有强大的母族倚靠不说，连皇帝也不在意自己，从下也没有与太后走得亲近。怀若想着，真心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从未想过要让自己成为太子的。
那太不自量力了。
但现在不同，若是四皇子登基称帝，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自己想要做一个闲散王爷安稳一生，那就只能帮助其他皇子登基，但无论谁登基，怀若若是在这个过程中显出头来，那自己的生命安全又将无法保证。、
既然如此，不如奋力一搏，自己就做这个太子。
这是怀若回宫后病卧于床榻的那一个月做好的决定，那时怀若以为，这条路寸步难行，险象环生，稍有不慎便是自寻死路，一定要慎之又慎。
但怀若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成为亲王，太后表面上看起来也是对自己有那么几分疼爱的，事情似乎顺利了起来。
往后的一整日，怀若都很开心，一会和小宫女们一起整理宫中送来的年货，一会又和阿四一起晾晒干花、药材。
但此事他没有告诉其他人，除了当时在殿内的阿四知道，怀若连春山都没告诉。
原因很简单，虽然这一批宫人是太后送过来的，但怀若不敢掉以轻心，若是封王之事传到了苏贵妃耳朵里，很久可能此事便夭折了，又或者苏贵妃觉得怀若对纪怀琛有所威胁，下了狠手杀死怀若也未可知。
好在怀若本身也不是个张扬的人，阿四平日是个不爱说话的闷葫芦。
傍晚闲暇下来的怀若就坐在屋子里看书，小时候张嬷嬷就告诉他，有什么不懂得的就去读书，先人的智慧都记录在书中了，读万卷书，才能行万里路。
今日怀若的书读得尤其舒心，直至夜色降至，书上的字迹逐渐模糊不清，才抬起头，发现已经过了许多时辰。
虽天色墨蓝，但也不是完全入了夜，是个点不点蜡烛都不太合适的时间。
于是怀若放下了书本，想起昨日阿四说他养出了一株只在夜里开花的花，于是打算出去看看。
院中最显眼的就是阿四养花草的那片区域了。
阿四刚到怀若身边时，从不和别人多说话，有一次怀若发现他把隔壁院子丢出来的野花抱了回来，一番整理之后小心翼翼地将它种在了梧桐苑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