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都是月亮惹的祸
杨府位于城南富人区，此处尽是些宫廷风格的建筑，据说原是旧王朝那些个王公贵族在奉天的王府，处处彰显着大气恢宏的精致。
杨府便是其中之一，占地极大，甚至圈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湖在府内。虽说冬天瞧着光秃秃的，想必夏天景致定然不错。
门子毕恭毕敬引着两位贵客向正院行进，似是一早得了叮嘱，近乎恭维的寒暄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封呈似是被恭维惯了倒不觉什么，濯濯被夸的浑身难受，只得没话找话，“此处夏天倒是个好去处。”
封呈献殷勤道，“我在此处亦有一座宅子，濯濯若喜欢，搬进去住便是了。”
真是打蛇随棍上。
“常日里还要教书，此处离学校太远。”
封呈爽快大笑，“有何难？我天天来接送你。”
“昏君做派，你这般耽于情情爱爱，迟早叫人夺了权。”濯濯有些坏心眼地贬损道。
“啧啧，过了门果然不一样，还学会护食了！夫君我很欣慰啊。”
这人，惯会曲解别人的意思。
两人的说笑被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封哥哥，你来啦！”
一名烫着新潮卷发的少女出现在二人眼前，带着明艳的笑，似一枚明朗的小太阳。
她熟稔地攀上封呈的胳膊，头微微靠在他身上，“上回我办舞会，特地叮嘱涴婷一定要请封哥哥来，可最后封哥哥还是没来，叫人家伤心了好久。”
封呈略带尴尬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濯濯，很没有风度地拨开她的手，沉下脸训斥道，“都是大女孩了，该晓得男女大防代表着什么含义。”
少女先是有些不可置信，呆滞半晌，然后又生起气来，“哼！封哥哥真坏，我再也不要同你一处玩了。”跺跺脚，撅起嘴就跑开了。
待人走后，门子这才笑道，“大小姐就是这样的性子，二位莫要见怪。”之后，两人便被引至会客厅。
不过等了将近一刻钟，除了之前偶遇的那位杨小姐，再没碰上杨府的任何一位主人家。
濯濯方觉出些不对来，论理，杨府此举是慢待了这位爷的，反观封呈对此不甚在意，还兴致勃勃地观赏着多宝格上的物件，毫无被慢待的自觉。
濯濯奇道，“莫非你有把柄在人手上？怎的不见摆平日里的威风。”
封呈自不好明说杨府想让自己做女婿一事，按当地习俗，谈婚嫁双方，女方家是要稍稍摆摆架子的。
杨会长钱多，按正常思维，封呈怎么可能会拒绝如此多的银钱做后盾？
至于说之前杨会长对着小凤仙和濯濯也没什么态度，甚至今日让准女婿的小情儿登堂入室。
都是男人，那点子事自然都懂，正头夫人能和外边的玩意儿一样吗？杨会长自己就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自然不会介意封呈乱搞，大不了接回家，顶天就是个偏房侧室。
反正杨府上下已默认了要与封呈联姻，自然就按习俗惯例摆出女方的架子来。
摆足了架子，杨会长总算肯现身了。
“封总长，宋先生，久等了。”杨会长笑呵呵地作个揖。
封呈与杨会长略寒暄几句，直接切入正题，“咱们也不整那虚的，便请小女来拜会先生。”
濯濯做了个请的手势，“自然，客随主便。”
杨会长冲外边喊了句，“晗晗，快来看爹爹为你请的先生。”带着几分宠溺。
随后，一位裹着女式大氅，颇有几分大家闺秀风格的文静少女领着一名婢女推门而入。浑身上下都被裹得严严实实，唯有那张脸露在外边，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十分好看。
她先不紧不慢极优雅地将妨碍动作的大氅脱掉，露出一身浅色学生服，举手投足颇有种小家碧玉的柔弱感，很能引人怜惜的女孩。
并非濯濯以为的先前碰到的杨大小姐，这着实叫濯濯松了口气，尤其眼下这位杨小姐看着颇好相与。
杨会长对爱女颇有几分自得，“这便是小女杨晗雪，如今在圣约翰教会女校念书。”
濯濯主动同她打招呼，“杨同学你好。”
杨会长又为杨晗雪介绍濯濯，“晗晗，这位便是爹爹头先说的教国文的宋先生，毕业于京城的名牌大学，很有几分本事，爹爹特地请他来给你教一些诗词上面的东西。这位则是咱们奉天府财政署的封总长，便是北方军封家的大公子。”
杨晗雪很真诚地看了濯濯一眼，福了一个礼，“宋先生，封总长。”
一旁封呈笑道，“不厚道啊，杨会长，奉天只知杨家大小姐万千宠爱于一身，谁知竟还藏着一位。”
“小女体弱，甚少出门，自比不得她姐姐。”
杨会长对杨晗雪身边的小丫头道，“领着你家小姐与宋先生去兰苑的书房，我同总长还有些话说。”
就这般，濯濯与新弟子离开此处，顺着那名小丫鬟的指引，穿过颇有江南园林风格的院落走廊，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小院只有一个没门的拱形门洞，院中颇有兴致的铺着一条石子小路，路两边皆被干净的白雪覆盖，毫无瑕疵的白。
很明显这里没什么人气。小丫鬟特地给濯濯指了指侧间，“那就是兰苑的书房，老爷已经吩咐叫人烧上地龙了，宋先生便在那处为我家小姐上课。”
“好！”
一旁的杨晗雪刚要说什么，却被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声打断，“三妹妹真是好大的本事，哄着爹爹悄悄摸摸勾搭上外男，学诗歌？笑话！别是发春了吧。”
这般侮辱性极强的话，叫杨晗雪又羞又恼，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我自幼体弱，爹爹怜惜我，便总是多疼爱我一分，便惹来大姐姐的不喜，连带着三姨娘一并叫大姐姐厌憎。为着爹爹这份叫大姐姐误会为偏心的怜惜，妹妹从来都是敬着姐姐的，自忖并未做什么出格举动，大姐姐又何必在外人面前说出这样难听的话？难道说我在外人眼中坏了名声，就能凸显出大姐姐的好来？咱们可都是杨家的女儿呀！”就很有理有据，来龙去脉极为详尽全面的哭诉。
来人是头先有过一面之缘的杨大小姐，她气愤道，“爹爹又不在，你装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谁瞧呢？奉劝你收着点。”
杨大小姐虽然气愤，但又有种好似习以为常般的平静，她看向濯濯，“你是跟封哥哥一起的，怎的封哥哥不来？”
濯濯叹气，果然都是封呈惹的祸。
杨府便是其中之一，占地极大，甚至圈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湖在府内。虽说冬天瞧着光秃秃的，想必夏天景致定然不错。
门子毕恭毕敬引着两位贵客向正院行进，似是一早得了叮嘱，近乎恭维的寒暄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封呈似是被恭维惯了倒不觉什么，濯濯被夸的浑身难受，只得没话找话，“此处夏天倒是个好去处。”
封呈献殷勤道，“我在此处亦有一座宅子，濯濯若喜欢，搬进去住便是了。”
真是打蛇随棍上。
“常日里还要教书，此处离学校太远。”
封呈爽快大笑，“有何难？我天天来接送你。”
“昏君做派，你这般耽于情情爱爱，迟早叫人夺了权。”濯濯有些坏心眼地贬损道。
“啧啧，过了门果然不一样，还学会护食了！夫君我很欣慰啊。”
这人，惯会曲解别人的意思。
两人的说笑被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封哥哥，你来啦！”
一名烫着新潮卷发的少女出现在二人眼前，带着明艳的笑，似一枚明朗的小太阳。
她熟稔地攀上封呈的胳膊，头微微靠在他身上，“上回我办舞会，特地叮嘱涴婷一定要请封哥哥来，可最后封哥哥还是没来，叫人家伤心了好久。”
封呈略带尴尬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濯濯，很没有风度地拨开她的手，沉下脸训斥道，“都是大女孩了，该晓得男女大防代表着什么含义。”
少女先是有些不可置信，呆滞半晌，然后又生起气来，“哼！封哥哥真坏，我再也不要同你一处玩了。”跺跺脚，撅起嘴就跑开了。
待人走后，门子这才笑道，“大小姐就是这样的性子，二位莫要见怪。”之后，两人便被引至会客厅。
不过等了将近一刻钟，除了之前偶遇的那位杨小姐，再没碰上杨府的任何一位主人家。
濯濯方觉出些不对来，论理，杨府此举是慢待了这位爷的，反观封呈对此不甚在意，还兴致勃勃地观赏着多宝格上的物件，毫无被慢待的自觉。
濯濯奇道，“莫非你有把柄在人手上？怎的不见摆平日里的威风。”
封呈自不好明说杨府想让自己做女婿一事，按当地习俗，谈婚嫁双方，女方家是要稍稍摆摆架子的。
杨会长钱多，按正常思维，封呈怎么可能会拒绝如此多的银钱做后盾？
至于说之前杨会长对着小凤仙和濯濯也没什么态度，甚至今日让准女婿的小情儿登堂入室。
都是男人，那点子事自然都懂，正头夫人能和外边的玩意儿一样吗？杨会长自己就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自然不会介意封呈乱搞，大不了接回家，顶天就是个偏房侧室。
反正杨府上下已默认了要与封呈联姻，自然就按习俗惯例摆出女方的架子来。
摆足了架子，杨会长总算肯现身了。
“封总长，宋先生，久等了。”杨会长笑呵呵地作个揖。
封呈与杨会长略寒暄几句，直接切入正题，“咱们也不整那虚的，便请小女来拜会先生。”
濯濯做了个请的手势，“自然，客随主便。”
杨会长冲外边喊了句，“晗晗，快来看爹爹为你请的先生。”带着几分宠溺。
随后，一位裹着女式大氅，颇有几分大家闺秀风格的文静少女领着一名婢女推门而入。浑身上下都被裹得严严实实，唯有那张脸露在外边，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十分好看。
她先不紧不慢极优雅地将妨碍动作的大氅脱掉，露出一身浅色学生服，举手投足颇有种小家碧玉的柔弱感，很能引人怜惜的女孩。
并非濯濯以为的先前碰到的杨大小姐，这着实叫濯濯松了口气，尤其眼下这位杨小姐看着颇好相与。
杨会长对爱女颇有几分自得，“这便是小女杨晗雪，如今在圣约翰教会女校念书。”
濯濯主动同她打招呼，“杨同学你好。”
杨会长又为杨晗雪介绍濯濯，“晗晗，这位便是爹爹头先说的教国文的宋先生，毕业于京城的名牌大学，很有几分本事，爹爹特地请他来给你教一些诗词上面的东西。这位则是咱们奉天府财政署的封总长，便是北方军封家的大公子。”
杨晗雪很真诚地看了濯濯一眼，福了一个礼，“宋先生，封总长。”
一旁封呈笑道，“不厚道啊，杨会长，奉天只知杨家大小姐万千宠爱于一身，谁知竟还藏着一位。”
“小女体弱，甚少出门，自比不得她姐姐。”
杨会长对杨晗雪身边的小丫头道，“领着你家小姐与宋先生去兰苑的书房，我同总长还有些话说。”
就这般，濯濯与新弟子离开此处，顺着那名小丫鬟的指引，穿过颇有江南园林风格的院落走廊，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小院只有一个没门的拱形门洞，院中颇有兴致的铺着一条石子小路，路两边皆被干净的白雪覆盖，毫无瑕疵的白。
很明显这里没什么人气。小丫鬟特地给濯濯指了指侧间，“那就是兰苑的书房，老爷已经吩咐叫人烧上地龙了，宋先生便在那处为我家小姐上课。”
“好！”
一旁的杨晗雪刚要说什么，却被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声打断，“三妹妹真是好大的本事，哄着爹爹悄悄摸摸勾搭上外男，学诗歌？笑话！别是发春了吧。”
这般侮辱性极强的话，叫杨晗雪又羞又恼，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我自幼体弱，爹爹怜惜我，便总是多疼爱我一分，便惹来大姐姐的不喜，连带着三姨娘一并叫大姐姐厌憎。为着爹爹这份叫大姐姐误会为偏心的怜惜，妹妹从来都是敬着姐姐的，自忖并未做什么出格举动，大姐姐又何必在外人面前说出这样难听的话？难道说我在外人眼中坏了名声，就能凸显出大姐姐的好来？咱们可都是杨家的女儿呀！”就很有理有据，来龙去脉极为详尽全面的哭诉。
来人是头先有过一面之缘的杨大小姐，她气愤道，“爹爹又不在，你装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谁瞧呢？奉劝你收着点。”
杨大小姐虽然气愤，但又有种好似习以为常般的平静，她看向濯濯，“你是跟封哥哥一起的，怎的封哥哥不来？”
濯濯叹气，果然都是封呈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