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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林喘息地靠在墙边,连续的作战让他疏于锻炼的体力即将与目前节奏脱轨,他连握刀的手都不受控制地发抖。

艾略特一直抽空关注着自己的弟弟,看到柯林的动作的滞缓,他立刻想办法赶到了柯林的近处。“去那边。”他对柯林指向一处没有什么冲突发生的角落,自己还留在原地,打算把柯林那份也解决了。

“不。”柯林想这都是最后的关头了,自己怎么还能再像以前一样打个酱油就溜走。而且他们身后已经没有退路可走,这时候再当那个苟且躲避于阴凉下的人就没意思了。

柯林把枪抛给艾略特,问道:“你带剑了吗?”

艾略特愣了一下,他在墙垛边向前面开了几枪,把背在身后的匣子拆下来打开。一边快速翻动着里边的武器一边说道,“这么不实用的东西啊…”

时至今日,长剑作为道具会在表演的场合使用,因为它在交手时容易折断,还不方便携带,很少有人会在战斗的时候使用到它。因为比起枪炮来说,它的杀伤力不够强。但是如果某个人的枪法差到了一定程度,那么冷兵器也许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艾略特最终还是找出两把修长的轻剑抛给他。柯林一把接过,颇有些意外地说道:“你不是最喜欢重剑了吗?”

“这不是我的剑。”艾略特含糊地解释道,匆匆合上盖子背在身后,“合不合适也只有这个了,你凑合用吧。”

柯林把剑从剑鞘里抽出来,雪亮的光泽如同白练,他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瞬。“别勉强,还有我呢。”艾略特还想嘱咐他两句,一年多不见的弟弟说不挂念是不可能的。柯林却忽然看到了什么,他拎着剑匆忙间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我先去那边看看。”然后就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艾略特无奈地按下自己想说的话,他扫了一眼柯林的去向,又看了一眼这边的情况,心说只能待会再去找他了。

柯林跟着女子从窗边来到下面的一层,剑鞘别在他的后腰上。他的脚还没沾到地上,凌厉的风声擦着他的脸颊呼啸而过。柯林堪堪避开子弹,对方瞬息而至的刀光像波浪般铺展开,柯林甚至来不及拔剑出鞘,刀刃隔在剑鞘上,柯林看清了那双没有界限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是一团模糊的漆黑,没有白色作为衬托,像望不到底的漩涡。

在那时,柯林突然在想,她与自己的区别是否就在于有没有灵魂的存在。对面的仿生人仿佛看穿了他心中的疑问,身披长发的女子一直没有变过的表情,突然间展现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你在想我能向人类一样思考,对吗?”她的头发和眼睛一样都是纯正的黑色。

柯林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握紧剑柄,随着她的脚步变换位置。“你很快就会得到答案了。”她的头发在晨光里飞舞,初升的阳光照在荒凉残破的星球上,似乎正在赋予它新的生命。

一道清脆的响声,温斯洛突然出现在柯林的眼前。他重重撞在护栏上,拼力抬起头来。

“温斯洛!”柯林赶忙移到他的身边。温斯洛咳了一声,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神智恢复了几分清明。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温斯洛就夺过柯林手上的长剑,迎上从柯林身后自上而下挥来的双刀。

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近到可以忽略不计,柯林都能感受到他极不平稳的呼吸落在自己的侧脸上。

上面的力道逐渐递增,温斯洛对柯林低声说道:“快闪开。”

柯林就地向一侧滚去,两道长刀随即砍在地上,地砖裂开数道纹路。他刚站起来,眼前就是碰撞碎裂的刀光剑影,在一处冷僻的角度,连发的子弹破空而来。

温斯洛松开手里的剑向柯林扑过去,又以最快的速度捡起柯林手里的另一把剑,转身同时以横向切割的方式扔了出去。持枪的仿生人射击的动作被长剑中断,利刃穿过她的胸口,冲力迫使她向后仰去,但她没有就此倒在地上,拿着双刀的男人飞速从旁赶到,接下了她倒下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

柯林惊讶地在他们黑洞一样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情绪。它汹涌猛烈,又刻骨铭心,就算是在寡情的人也能在此刻感受到涌动着的悲伤。

他们什么都没说,柯林和温斯洛看着女子握刀的手失去力道掉在地上,一直也没有贸然选择下一步的动作。男子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女子的身上不假,他的意识却好像遍布在周围,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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