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客人呢？”唐逆越过掌柜，走了几步，挑了一张桌子坐下，右手轻轻抚过桌面，一层薄灰沾在唐逆的手指上。
“我……这……”掌柜身子一抖，身后假装扫地的小厮也暗暗抓紧了扫帚，一滴汗顺着掌柜的脸“啪嗒”一声滴在地上，紧接着就是乔生的一声轻笑。
“啪！”
乔生一回头，看见小厮手里的扫帚倒在地上，小厮连忙捡起，背过身接着扫地。
“还请问……问二位客……官什么……什么来头？”掌柜的手抖抖索索着抱在胸前，一脸惧色地看向唐逆。
“谏察司。”
唐逆坐在阴影处，烛火的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地闪动着，明明是一张好看的脸，此刻却叫人看了生出几分恐惧。乔生双手抱胸站在掌柜旁边，看戏似的看着身子不断发抖不知所措的掌柜。
掌柜的心中一震，没想到眼前两位正好就是陈守光提到的谏察司御官，又心虚又害怕，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唐逆磕起头来，“大人饶命啊大人！草民只是受人驱使，无心冒犯，大人饶命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身后的小厮见状也赶紧跪下，蜷缩在一旁恨不得钻进地缝。
唐逆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掌柜跟前，低头看着地上的人说到：“陈守光是怎么交代你们的？”
“回大人，郡…不是，他只让我们在这一段时间对外地来的客官一律谢客，不准住店，也不准提供饭食，只是想……想给两位大人一点下马威，其他的并未多作交代。”掌柜战战兢兢地如实说来，生怕这位大人要将自己活剥。
“啧，你们如此听他的话，他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乔生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客栈，忍不住问道。
“两位大人有所不知，此地离绥阳郡还有百余里，总共有三十余家客栈，我们可从未得到什么好处。另外，本地并不归属绥阳郡，只是绥阳郡的人蛮横无理，硬要收取保护费，声称有他陈守光方能保一方平定，若是我们不从，只怕是尸骨无存不得好死啊。”
“好一个陈守光，身为郡守，竟敢如此犯上作乱。唐逆，此处离绥阳郡尚有百余里，若我们即日启程，一日可行数十里，不出五日，必能到那绥阳郡，可是这一路上客栈皆不敢招待你我，且连日赶路，人马早已疲惫不堪，这可怎么办？”乔生皱起眉毛，伸出脚踢了踢跪在地上的掌柜，示意他可以起身说话。
“大人，若两位大人不嫌小店脏乱，可先做休整，择日再上路。”
“怎么？你不怕得罪陈守光了？”乔生一脸玩味，看来这掌柜也算有点脑子。
“不不不，皇上心系百姓，让两位大人从京城不远千里赶来，定能为我们无辜百姓讨个公道，能够招待两位大人，可是小店的荣幸。”掌柜连身上的土豆顾不得拍，点头哈腰地拍马屁。
“也行，从出发时算起，我们也已行了十余天，不如稍作休息，也好养精蓄锐。”乔生转到唐逆面前，顿时换了一副面孔，一脸讨好地问道。
“嗯，记得把李叔也带来，”唐逆点点头，无视乔生那一脸狐媚子样，扭头说道：“劳烦掌柜给开三间客房。”
“是是，大人请跟我来。”
看着掌柜领着唐逆上楼去找客房，乔生也使唤着那小厮跟着自己去找李叔。待三人将行李马匹安顿好，掌柜就赶紧关了客栈。
乔生和唐逆仔细地将客栈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什么问题，两人才进了唐逆的房间。
“你就不怕这掌柜的通风报信，找人动手脚？”乔生坐在椅子上，斟了两杯清茶，从衣袖里掏出一根银针放进茶里，确保茶里没毒之后才递给唐逆。
唐逆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说到：“就算他通风报信又能如何，反倒是怕被我们抓到，也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而且凭陈守光的本事，他不会不知道我们到了这里，不过是躲在暗处，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呵，有意思，你说这陈守光打的什么算盘，明知我们迟早要到绥阳郡，不如好生招待着，也好给他留个全尸。”
乔生打了个哈欠。无聊地转着手里的茶杯。
“他要的可不是自己的全尸，而是，我们的全尸，”唐逆喝尽茶水，将茶杯倒扣在桌上，“好好休息两天，到达绥阳郡之前，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
……
“咕咕……”后半夜时，乔生躺在塌上，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声鸽子叫，乔生起身轻轻打开窗子，一只鸽子扑扑楞楞飞进来。乔生从鸽子腿上取下一截竹管，抽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速来”。
乔生轻笑一声，将纸条撕碎顺手扬出窗外，“风成雾，你可真是闲出病了。”
那夜之后，唐逆和乔生只在天水客栈住了一日。唐逆跟掌柜的唠了一整天的绥阳郡和陈守光，而乔生听了一半就觉得没意思了，颠颠地跟着小厮瞎晃悠，竟无意间发现小厮厨艺了得，小厮被乔生困在后厨整整一个白天，原本还称得上白净的脸最后被灶火熏得烟黄。
“陈守光的独子，陈继英你可有所耳闻？”唐逆夹了一块瓦块酥鱼，一边吃一边问到。
“哎呦，要说起来那陈继英，可算是臭名远扬了，坏事一样不落，人事不做一件。”掌柜猛拍大腿，像是在拍打陈继英，“两年前，他跟着山上一群毛匪打家劫舍，要我说，郡守的儿子还会缺钱吗？他可倒好，图个乐子，结果惹了一个大户人家，叫人硬生生把腿打断，他那老爹也不是好惹的，最后啊，那户人家可是死了一半人，血都从大门底下渗出来了。”
“还有啊，一年前陈继英在街上闲逛，正巧碰见一户人家娶亲，他一脚把新郎的马踹了，新郎的马受惊，冲散了迎亲队，新郎跌下马还差点被马踢死！”
“还有还有，就是前段时间的那件事，不知二位大人可有耳闻。就是那从藩国送来的公主，一副好模样，竟惨死在那混账手里，诶——”
“我……这……”掌柜身子一抖，身后假装扫地的小厮也暗暗抓紧了扫帚，一滴汗顺着掌柜的脸“啪嗒”一声滴在地上，紧接着就是乔生的一声轻笑。
“啪！”
乔生一回头，看见小厮手里的扫帚倒在地上，小厮连忙捡起，背过身接着扫地。
“还请问……问二位客……官什么……什么来头？”掌柜的手抖抖索索着抱在胸前，一脸惧色地看向唐逆。
“谏察司。”
唐逆坐在阴影处，烛火的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地闪动着，明明是一张好看的脸，此刻却叫人看了生出几分恐惧。乔生双手抱胸站在掌柜旁边，看戏似的看着身子不断发抖不知所措的掌柜。
掌柜的心中一震，没想到眼前两位正好就是陈守光提到的谏察司御官，又心虚又害怕，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唐逆磕起头来，“大人饶命啊大人！草民只是受人驱使，无心冒犯，大人饶命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身后的小厮见状也赶紧跪下，蜷缩在一旁恨不得钻进地缝。
唐逆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掌柜跟前，低头看着地上的人说到：“陈守光是怎么交代你们的？”
“回大人，郡…不是，他只让我们在这一段时间对外地来的客官一律谢客，不准住店，也不准提供饭食，只是想……想给两位大人一点下马威，其他的并未多作交代。”掌柜战战兢兢地如实说来，生怕这位大人要将自己活剥。
“啧，你们如此听他的话，他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乔生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客栈，忍不住问道。
“两位大人有所不知，此地离绥阳郡还有百余里，总共有三十余家客栈，我们可从未得到什么好处。另外，本地并不归属绥阳郡，只是绥阳郡的人蛮横无理，硬要收取保护费，声称有他陈守光方能保一方平定，若是我们不从，只怕是尸骨无存不得好死啊。”
“好一个陈守光，身为郡守，竟敢如此犯上作乱。唐逆，此处离绥阳郡尚有百余里，若我们即日启程，一日可行数十里，不出五日，必能到那绥阳郡，可是这一路上客栈皆不敢招待你我，且连日赶路，人马早已疲惫不堪，这可怎么办？”乔生皱起眉毛，伸出脚踢了踢跪在地上的掌柜，示意他可以起身说话。
“大人，若两位大人不嫌小店脏乱，可先做休整，择日再上路。”
“怎么？你不怕得罪陈守光了？”乔生一脸玩味，看来这掌柜也算有点脑子。
“不不不，皇上心系百姓，让两位大人从京城不远千里赶来，定能为我们无辜百姓讨个公道，能够招待两位大人，可是小店的荣幸。”掌柜连身上的土豆顾不得拍，点头哈腰地拍马屁。
“也行，从出发时算起，我们也已行了十余天，不如稍作休息，也好养精蓄锐。”乔生转到唐逆面前，顿时换了一副面孔，一脸讨好地问道。
“嗯，记得把李叔也带来，”唐逆点点头，无视乔生那一脸狐媚子样，扭头说道：“劳烦掌柜给开三间客房。”
“是是，大人请跟我来。”
看着掌柜领着唐逆上楼去找客房，乔生也使唤着那小厮跟着自己去找李叔。待三人将行李马匹安顿好，掌柜就赶紧关了客栈。
乔生和唐逆仔细地将客栈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什么问题，两人才进了唐逆的房间。
“你就不怕这掌柜的通风报信，找人动手脚？”乔生坐在椅子上，斟了两杯清茶，从衣袖里掏出一根银针放进茶里，确保茶里没毒之后才递给唐逆。
唐逆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说到：“就算他通风报信又能如何，反倒是怕被我们抓到，也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而且凭陈守光的本事，他不会不知道我们到了这里，不过是躲在暗处，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呵，有意思，你说这陈守光打的什么算盘，明知我们迟早要到绥阳郡，不如好生招待着，也好给他留个全尸。”
乔生打了个哈欠。无聊地转着手里的茶杯。
“他要的可不是自己的全尸，而是，我们的全尸，”唐逆喝尽茶水，将茶杯倒扣在桌上，“好好休息两天，到达绥阳郡之前，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
……
“咕咕……”后半夜时，乔生躺在塌上，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声鸽子叫，乔生起身轻轻打开窗子，一只鸽子扑扑楞楞飞进来。乔生从鸽子腿上取下一截竹管，抽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速来”。
乔生轻笑一声，将纸条撕碎顺手扬出窗外，“风成雾，你可真是闲出病了。”
那夜之后，唐逆和乔生只在天水客栈住了一日。唐逆跟掌柜的唠了一整天的绥阳郡和陈守光，而乔生听了一半就觉得没意思了，颠颠地跟着小厮瞎晃悠，竟无意间发现小厮厨艺了得，小厮被乔生困在后厨整整一个白天，原本还称得上白净的脸最后被灶火熏得烟黄。
“陈守光的独子，陈继英你可有所耳闻？”唐逆夹了一块瓦块酥鱼，一边吃一边问到。
“哎呦，要说起来那陈继英，可算是臭名远扬了，坏事一样不落，人事不做一件。”掌柜猛拍大腿，像是在拍打陈继英，“两年前，他跟着山上一群毛匪打家劫舍，要我说，郡守的儿子还会缺钱吗？他可倒好，图个乐子，结果惹了一个大户人家，叫人硬生生把腿打断，他那老爹也不是好惹的，最后啊，那户人家可是死了一半人，血都从大门底下渗出来了。”
“还有啊，一年前陈继英在街上闲逛，正巧碰见一户人家娶亲，他一脚把新郎的马踹了，新郎的马受惊，冲散了迎亲队，新郎跌下马还差点被马踢死！”
“还有还有，就是前段时间的那件事，不知二位大人可有耳闻。就是那从藩国送来的公主，一副好模样，竟惨死在那混账手里，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