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丽嫔落水
那闯进来的宫女这时应是恢复了正常神智，一听说要把她送去慎刑司整个人如坠冰窟，瑟瑟发抖。
然而，想要求饶告罪的她却被李三水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只能呜呜呜的挥舞着手臂。
明玉见此，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嗤，摆了摆手让人把这宫女拉下去，她可没什么要救人性命的菩萨心肠。
她从不怕被认作心肠歹毒之人，这样也并无不好。
这不守规矩的宫女被送往慎刑司后，看着坤宁宫的一帮子宫人明玉只觉头大，便让他们一同退下，暂时没做任何惩处。
到底现在要紧的还是丽嫔之事，这些人就算是明日再关门处置也不迟。
如此想着，明玉灌下一大口已经没了余热的茶水，用帕子擦了擦有些许湿润的唇角:“皇上，咱们走吧。”
可永璂并未有所动作，他仍旧站在原地，静静的注视着明玉，把明玉粗犷的动作看在眼中，也可能记在了心中。
“皇上？”再一次在永璂面前忘记伪装的明玉疑惑出声。
永璂仍旧没有说话，只是几步上前，把明玉额头上那松松垮垮的细布拿下来又仔细缠绕好，还贴心的为明玉擦掉已经晕染的油彩与脂粉。
已经被染了油彩的帕子被随意的丢弃到桌上，永璂轻声道“走吧。”额上没有油彩与脂粉的明玉看着要更加顺眼一些。
护甲划过被重新缠绕好的细布，明玉低头一笑，心情总算是又好了一些，步伐轻快的跟在永璂身后。
可没多久她便查觉到有些不对劲儿，这晕染的油彩与脂粉岂不是也让那些个宫人看去了？
这回跟着永璂的步伐可不轻快了，明玉恨不得时间倒转，重新挽回一下自己的颜面。
“这都是什么事啊，丢人，甚是丢人……"
听到明玉这声微不可见的呢喃，永璂摇摇头放慢了步伐，油彩晕染后其实并不难看，还要更自然许多。
旁人见了，也只是以为愈发严重了而已。
不用轿撵到咸福宫也只是两三个宫道的路程，永璂同明玉没多久便走到了。
一打眼望去，咸福宫的兵荒马乱比之刚刚的坤宁宫还要严重，宫女太监踩着凌乱不稳的步伐，来诊治的太医也急的一脑门汗，见到永璂和明玉后神色更是不是寻常的古怪。
就好似被追赶了他几天几夜的厉鬼追上了一般。
“老臣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臣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老太医携着身后的小徒弟行礼，冰凉的石砖地就如同他的心一般，也可能更甚。
永璂不知他心中的冷，抬手示意老太医起磕，可老太医依旧跪着行礼，稍显沉重的手抹掉脑门上的汗，用视死如归的语气道:
“皇上，丽嫔娘娘，丽嫔娘娘小产了！”
这便是老太医恐惧的源头，老太医知道宫中现在有多看重子嗣，这胎儿没从他手上救回来，不论怎么说都是他的罪过。
可四月之池水本就寒意重重，还可侵袭到骨子中，落水小产也是‘情理之中’，但自古以来上位者并不关心这其中的缘由。
而听了太医这话，永璂原本还不动声色的脸有了一丝裂痕，没有顾及身侧的明玉长腿一迈便穿过回廊，往丽嫔的寝殿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明玉转回头并不急于跟上，反而是对着不知所措的太医道:“丽嫔是何时有孕的？”
上一世丽嫔可没有喜讯传出，直到她死时这宫中也才惠妃诞下了一位公主罢了。
还是早产的体弱儿，能不能养活都是一个问题，就算养活了也得是个药罐子，将来若是联姻嫁到蒙古去更是悲惨。
“回皇后娘娘的话，老臣依脉象来看丽嫔娘娘有孕已半月有余，此前并未被诊出是为月份尚浅的缘故。”
明玉敛目思索片刻，对老太医的话信了有十成，这老太医自雍正爷一朝时便在太医院任职，为人最是清正廉洁，从不参与后宫争斗。
曾经有多少人想要收买他，但都被他退了礼回去，用各种法子来躲避收买，甚至不怕丢掉官职。
可明玉的未出声，却令老太医身后的小徒弟慌了心神:“皇后娘娘，师父所言句句为真，臣可以作证！”他看着年岁甚小，脸上还带了几许婴儿肥，应是与明玉差不多的岁数。
明玉看了他一眼挑眉问道:“你作证？”可心中并未当做一回事。
小徒弟喉结动了动，低垂的眼睛只能看到明玉小巧精致的下巴:“臣作证。”这三个字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云安！”老太医半转身子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小徒弟云安抱着药箱的手臂。
他这徒弟平日最是胆小，一点人情世故也不知，如今竟敢在皇后面前出言。
虽是句句为他好，但这么一说出口反倒好似是他们隐瞒了皇上与皇后什么事情，心虚的串通一气。
云安委屈的看着老太医的后背，吸了吸鼻子后怕的情绪却突然涌上心头，可他想平素并未听说过皇后娘娘如何苛待人，应是不会同里面的丽嫔娘娘一样摔摔打打的乱骂一通。
他的师父都被淋到了汤药，他师父何时受过这样的欺辱？就算是太后请他师父看病也是礼遇有加。
由此也可见出，他应是还没有听说明玉在冷宫险些让宫人活生生打死陈氏一事，他若是知晓怕是会见了明玉如同见到恶鬼一般。
平素见到鸡鸭都怕的人，这样也不奇怪。
而在云安眼里形象差到一个境界的丽嫔，此时已经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没了打骂人的力气，整个人就如同失去水分与养料而枯萎的花儿。
身上散发出悲哀与落寞的香味儿，带给人一种没有希望的错觉。
永璂的步伐渐渐放轻，止住了将要行礼的一众宫人，他掀开轻纱而制的隔帘，站在那里形成一道阴影挡住了照到丽嫔身上的日光。
“明玉？”丽嫔不愿睁眼去看来人，只凭着跟她一起去锦鲤池还迟迟未归的宫女猜测着说道:“你来看我的笑话了？你何时这么无趣了？是记恨我在宫道上说你坏话？”
然而，想要求饶告罪的她却被李三水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只能呜呜呜的挥舞着手臂。
明玉见此，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嗤，摆了摆手让人把这宫女拉下去，她可没什么要救人性命的菩萨心肠。
她从不怕被认作心肠歹毒之人，这样也并无不好。
这不守规矩的宫女被送往慎刑司后，看着坤宁宫的一帮子宫人明玉只觉头大，便让他们一同退下，暂时没做任何惩处。
到底现在要紧的还是丽嫔之事，这些人就算是明日再关门处置也不迟。
如此想着，明玉灌下一大口已经没了余热的茶水，用帕子擦了擦有些许湿润的唇角:“皇上，咱们走吧。”
可永璂并未有所动作，他仍旧站在原地，静静的注视着明玉，把明玉粗犷的动作看在眼中，也可能记在了心中。
“皇上？”再一次在永璂面前忘记伪装的明玉疑惑出声。
永璂仍旧没有说话，只是几步上前，把明玉额头上那松松垮垮的细布拿下来又仔细缠绕好，还贴心的为明玉擦掉已经晕染的油彩与脂粉。
已经被染了油彩的帕子被随意的丢弃到桌上，永璂轻声道“走吧。”额上没有油彩与脂粉的明玉看着要更加顺眼一些。
护甲划过被重新缠绕好的细布，明玉低头一笑，心情总算是又好了一些，步伐轻快的跟在永璂身后。
可没多久她便查觉到有些不对劲儿，这晕染的油彩与脂粉岂不是也让那些个宫人看去了？
这回跟着永璂的步伐可不轻快了，明玉恨不得时间倒转，重新挽回一下自己的颜面。
“这都是什么事啊，丢人，甚是丢人……"
听到明玉这声微不可见的呢喃，永璂摇摇头放慢了步伐，油彩晕染后其实并不难看，还要更自然许多。
旁人见了，也只是以为愈发严重了而已。
不用轿撵到咸福宫也只是两三个宫道的路程，永璂同明玉没多久便走到了。
一打眼望去，咸福宫的兵荒马乱比之刚刚的坤宁宫还要严重，宫女太监踩着凌乱不稳的步伐，来诊治的太医也急的一脑门汗，见到永璂和明玉后神色更是不是寻常的古怪。
就好似被追赶了他几天几夜的厉鬼追上了一般。
“老臣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臣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老太医携着身后的小徒弟行礼，冰凉的石砖地就如同他的心一般，也可能更甚。
永璂不知他心中的冷，抬手示意老太医起磕，可老太医依旧跪着行礼，稍显沉重的手抹掉脑门上的汗，用视死如归的语气道:
“皇上，丽嫔娘娘，丽嫔娘娘小产了！”
这便是老太医恐惧的源头，老太医知道宫中现在有多看重子嗣，这胎儿没从他手上救回来，不论怎么说都是他的罪过。
可四月之池水本就寒意重重，还可侵袭到骨子中，落水小产也是‘情理之中’，但自古以来上位者并不关心这其中的缘由。
而听了太医这话，永璂原本还不动声色的脸有了一丝裂痕，没有顾及身侧的明玉长腿一迈便穿过回廊，往丽嫔的寝殿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明玉转回头并不急于跟上，反而是对着不知所措的太医道:“丽嫔是何时有孕的？”
上一世丽嫔可没有喜讯传出，直到她死时这宫中也才惠妃诞下了一位公主罢了。
还是早产的体弱儿，能不能养活都是一个问题，就算养活了也得是个药罐子，将来若是联姻嫁到蒙古去更是悲惨。
“回皇后娘娘的话，老臣依脉象来看丽嫔娘娘有孕已半月有余，此前并未被诊出是为月份尚浅的缘故。”
明玉敛目思索片刻，对老太医的话信了有十成，这老太医自雍正爷一朝时便在太医院任职，为人最是清正廉洁，从不参与后宫争斗。
曾经有多少人想要收买他，但都被他退了礼回去，用各种法子来躲避收买，甚至不怕丢掉官职。
可明玉的未出声，却令老太医身后的小徒弟慌了心神:“皇后娘娘，师父所言句句为真，臣可以作证！”他看着年岁甚小，脸上还带了几许婴儿肥，应是与明玉差不多的岁数。
明玉看了他一眼挑眉问道:“你作证？”可心中并未当做一回事。
小徒弟喉结动了动，低垂的眼睛只能看到明玉小巧精致的下巴:“臣作证。”这三个字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云安！”老太医半转身子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小徒弟云安抱着药箱的手臂。
他这徒弟平日最是胆小，一点人情世故也不知，如今竟敢在皇后面前出言。
虽是句句为他好，但这么一说出口反倒好似是他们隐瞒了皇上与皇后什么事情，心虚的串通一气。
云安委屈的看着老太医的后背，吸了吸鼻子后怕的情绪却突然涌上心头，可他想平素并未听说过皇后娘娘如何苛待人，应是不会同里面的丽嫔娘娘一样摔摔打打的乱骂一通。
他的师父都被淋到了汤药，他师父何时受过这样的欺辱？就算是太后请他师父看病也是礼遇有加。
由此也可见出，他应是还没有听说明玉在冷宫险些让宫人活生生打死陈氏一事，他若是知晓怕是会见了明玉如同见到恶鬼一般。
平素见到鸡鸭都怕的人，这样也不奇怪。
而在云安眼里形象差到一个境界的丽嫔，此时已经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没了打骂人的力气，整个人就如同失去水分与养料而枯萎的花儿。
身上散发出悲哀与落寞的香味儿，带给人一种没有希望的错觉。
永璂的步伐渐渐放轻，止住了将要行礼的一众宫人，他掀开轻纱而制的隔帘，站在那里形成一道阴影挡住了照到丽嫔身上的日光。
“明玉？”丽嫔不愿睁眼去看来人，只凭着跟她一起去锦鲤池还迟迟未归的宫女猜测着说道:“你来看我的笑话了？你何时这么无趣了？是记恨我在宫道上说你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