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张孟弯着腰抱拳一礼,就请杨文远他们出来。

  “只是一夜的功夫,你们大人就不忙了?”

  “是……是的。”

  张孟领着他们走的时候,还往宅子里瞧了一眼,但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琢磨着怎么回去报告给自己大人。

  这位陈节度使的府邸里面也非常华丽,中间有一个大大池子,池子里有个假山假山流动着一个小小的瀑布,瀑布流下的水经过几道小河,这些道路边还种着些树木。甚至在小河上修了座桥。在看远处似乎还有几个亭子。

  “这个陈节度使把院子弄的这么华丽,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银两?”

  左银屏打心眼里厌恶这个陈节度使。

  “陈节度使管辖的藩镇多的是贸易往来,因而银钱多,陛下也特别提到这个事情,只是要想从陈节度使手里掏钱还有些困难。”杨文远心里也有些愁,正琢磨着如何从陈节度使手里抠出些银两。

  “杨大人,是下官怠慢了,有什么我们里面说。”走到大厅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全身臃肿,满脸肥肉的中年男子,笑呵呵迎了上来。

  “听说陛下派遣上使巡查各个藩镇,没想到会这么年轻。”

  “陈大人过奖了,”杨文远笑着回礼,“哪里有陈大人厉害,这间府邸的华美可要直比皇宫了。”

  “杨大人,你这旁边的姑娘是?”陈节度使显然是想转移话题,尴尬的笑了笑,视线转到左银屏身上,不住打量。

  “这是与我同行的人,她叫左银屏。”

  “杨大人这一路上还带着姑娘,真是舒坦呀。”陈节度使了然的笑了笑。

  “陈大人,似乎有所误会,我只是保护杨大人安危。”左银屏紧皱眉头,对他更加厌恶。

  “哈哈,杨大人你看咱们可不能光站着说话,来来里面请。”陈节度使赶紧请他们进去。

  “这个节度使身上带有一股怨气,虽然很浅但是我感觉的到。”

  步入大厅的时候,希有戳了戳左银屏,“还记得那个肠女的故事吗?”

  “嗯?”

  左银屏听希有这么一说,留意起陈节度使。只是她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陈节度使哪里不对。

  “杨大人,昨夜在那肠女巷中可睡的好?”几人走近大厅坐下,陈节度使试探着一问。

  “自然是一睡自然醒。”

  “这宅子里,可有发现什么异样?”陈节度使满腹狐疑。

  “怪事嘛,倒是有,陈大人,你猜我瞧见了什么?”

  “杨大人瞧见什么了?”陈节度使心里悬着一根弦。

  “一颗拖着肠子的人头。”

  陈节度使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陈大人为杨某特地准备的宅子里怎么会这么可怕的妖异之物?莫非是想借用这妖异之物,来害本官,你可知杀朝廷上使是什么罪吗?”

  “杨大人,下官对朝廷可是忠心耿耿,怎么敢对上使起杀心,下官要是知道里面会有妖异之物。”

  陈节度使急忙谢罪。杨文远见他如此心慌模样,便将话题一转。

  “陈大人,你知道陛下最近有点烦恼,咱们做臣子的就该时时刻刻为陛下着想。帮其解决这烦恼才是啊。”

  “杨大人说的对,不知道下官如何帮陛下解决烦恼啊。”

  “陈大人管辖的这片地方,向来经济繁盛,若是出一些银子,自然能帮助陛下解决烦恼。”

  “杨大人的意思……”陈节度使突然明白过来,他毕竟是亲近唐廷皇室的藩镇节度使,有一些地方还需仰仗唐皇,而那手握神策军的宦臣冯长生他又得罪不起。所以他想借这个古宅中的怪物,制造一场意外。

  “下官明白,银两的事情是小问题,不过这事不急不急。本来这洗尘宴该是在昨晚准备的,可是下官昨日有事,未能相迎,所以今天就把这洗尘的事情办在中午,杨大人咱们到宴席上再聊。”

  陈节度使显然还想再把这事情拖一拖,起身将三个人又请到另外一个厅里。

  这个厅里四周摆着些几案,中间空着似乎是专门来表演什么的。

  “杨大人上座,银屏姑娘也上座……”

  陈节度使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坐下,拍了拍手,几个下人端来一些酒水,吃食。

  “那先敬杨大人一杯。”陈节度使倒了一杯酒,站了起来向杨文远一敬。

  “杨某也敬陈大人一杯。”杨文远也倒了一杯喝向他回礼。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希有抵抗不住吃食的诱惑偷偷冒出了一个头,偷偷摸着桌案上的吃食,双眼好奇瞅着杨文远和陈节度使敬来敬去。

  “这是人的一种礼节。”左银屏小声解释。

  “杨大人,下官这里有个十分稀奇的舞蹈,要给杨大人欣赏。”

  陈节度使招招手,那身边的下人行礼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领了一男一女进来。

  男人带着一张鬼脸面具,穿着一身黑色,腰间挂着一支黑色小鼓,女的穿着粉色衣裙,手上抱着琵琶,只是她的面色苍白,眼里无神,男人敲打着鼓,每响起鼓声,女人才走一步。

  “他们身上有很浓的怨气!”偷偷吃食的希有猛的抬起头来,紧紧盯着那两个人。就要拿着铜镜将他们消灭。

  “等等,这里容易被发现。”左银屏见到希有的异样,一把将她按住了。

  第一次, 希有任由左银屏把她按入袋子里。

  他们两人进入大厅,却没有说过一句话,只听到咚咚咚的鼓声。男人的步子停在了陈节度使的面前,人一停,鼓声也听了,那跟着鼓声而行的女人也止步。男人俯下身,先是向陈节度使行礼,随后又向转身同杨文远行礼。只是当他走到左银屏面前的时候,希有又冒出头,悄悄用铜镜一照,男人猛地往后一退,躲开来自铜镜的光芒。,虽然眼里只露出一刹那的痛苦,也被左银屏所抓住。

  “怎么还不开始表演?”陈节度使见他这样,顿时烦躁,他拍着桌子提醒。鬼面具的男人看了陈节度使一眼,连忙将腰间的小黑鼓拿起来。手拍打在鼓面上,一鼓响,女人将琵琶举起,微侧头颅,左脚悬空。二鼓响,女人拨弄琵琶,弦音转动,深沉舒缓,三鼓响起,女人那拿着琵琶的手缓缓往下移动,她的左腿也慢慢往下放。女人站在地上,那把琵琶又放在了胸前。四鼓响起,女人将手拨弄琴弦,铮铮声响,先若流水,随着鼓声越来越急促,琵琶的调子也越来越快,原来的细流霎时间变成了急涛,琵琶的声响,随着鼓声时快时慢。随后,男人的鼓声渐渐变小,女人的琵琶声也渐渐停歇。这么一个表演过后,男人向陈节度使和杨文远行礼,便敲着鼓将女人引到一旁。

  陈节度使指着垂手站立的粉衣女子说道:“杨大人你看这个女子,察觉出什么不同了吗?”

  杨文远看了看那粉衣女子,除了每一次动作都要由鼓声引导之外,形貌与常人无异。

  “恕我眼拙,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同。还请陈大人解释解释。”

  “杨大人可有听说过,闫师献傀儡于周穆王,而这个傀儡能歌擅舞,原以为这项巧能早已失传,没想到是我幸运还能遇到,这位带着面具的男人是我从外面偶然遇见的,当时他正带着这个女人正在进行表演,那般神功真是人间罕见,还愣着干什么?你快让杨大人看看这项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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