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欲擒故纵的封大总长
教员室内，黄教员振臂高呼“岂有此理！”
濯濯微微侧目看了眼黄教员办公桌上的备课笔记，兴许是气狠了，字迹越来越扭曲，写到一半索性扔下笔不写了。
于是乎，濯濯成了众矢之的。在黄教员的强烈要求下，濯濯不得不亲自到访警察署。
这么冷的天，濯濯实在不想溜腿到延平坊，叫了辆黄包车，车夫是个壮汉，颇有几分力气，黄包车拉得飞快，着实教人亲身体会了一把追风少年的感觉，濯濯腿都快吹得没知觉了。
警察署的守门小兄弟似是那天来接自己去封公馆的护兵之一，认出了濯濯，层层通报后，濯濯很快就被领进警察署的院门，簇新的小洋楼似乎很漂亮，但濯濯在进去之前被扎扎实实地搜了遍身，本就不多的兴致瞬间归零。
在一名不苟言笑的勤务兵带领下，穿过温暖却漫长的走廊，来到二楼尽头的总长室。
门后，张平摆出标志性的憨厚笑脸迎接濯濯，濯濯此行的目的他简直再明摆不过，他没有多问，主动告知濯濯封总长正在赶来的路上，总长特别交代过，有任何事只能同总长本人商谈。
就这样，濯濯被安排进光秃秃的会客室等候封大总长的大驾光临，然而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四点钟，天都快要擦黑了。
到了这会濯濯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封大总长给自己的下马威。
内心再次发出呼唤，说好的深情呢？想撂挑子的冲动若隐若现。
西洋钟又转了两圈，当一整个下午卡着点来添茶水的勤务兵空着手进来时，濯濯终于被告知可以见封大总长了。
就跟古代臣子谒见皇帝一样。
总长室内，封呈如初见那般将厚实的军靴搭在办公桌上，惬意的舒展身体，叼着烟，神情愉悦。
“过来！”封呈眉眼含笑，话语却包含了不容推据的强硬。
濯濯有些迟疑，走到离封呈一个身距的位置停止了靠近动作，不见封呈说什么，只得主动酝酿着将黄教员放了那名记者的诉求用柔和的方式说出来。
封呈没有回应，似笑非笑地看着濯濯，“我的小宋先生，你怎么就断定这人被羁押是你的缘故？那是个不折不扣坏透了的人，逮捕他是因为他犯罪了。在报纸上发表一张照片可无法成为抓人的理由，我的小濯濯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他将烟雾喷在濯濯脸上，轻佻地拍了拍濯濯的脸颊。
这人！
濯濯还能说什么，只能列举事实说明这两件事如今巧合般凑在一起，若无人证明，就没办法解除同僚对自己的误会，没准今后会受到排挤云云。
封呈将烟头摁灭在面前的烟灰缸内，拉起濯濯的手，“办法也不是没有，如今我还缺个副官，濯濯若是肯来，薪水自不用说，今后有我护着，哪个不长眼的敢找你的事？”
麻烦他妈给麻烦开门。
封呈笑道，“你看，之前我请你当联络员你不肯，要你当我的副官你也不肯，我的心已经被小濯濯伤透了。大家都是敞亮人，我什么心思如今你也该明白了，一点也不付出就想从我这儿拿好处，我封呈像这样的傻子吗？”
濯濯皱眉，前世的宋礼到底是怎么跟封呈相处的！
濯濯绞尽脑汁想说法的时候，封呈的手愈发肆无忌惮起来，眼瞅着拉个小手慢慢转变成整个人被搂在封呈怀中，待到淡淡的烟气弥漫在濯濯鼻底，他这才回过神来。
然而为时已晚，濯濯已经小鸟依人般被封呈禁锢在臂弯内，他低头就能够到濯濯耳朵。
封呈在濯濯耳边吹气，用蛊惑语调低沉道，“我什么心思，濯濯该知道了吧？放人也不是不可能，总得让我尝点甜头。”
两人靠得极近，濯濯耳垂甚至能若隐若现感受到封呈唇上胡茬微微的刺挠。
濯濯脸颊泛出淡淡的粉红，但比起害羞，他内心更多的是大为震撼。要知道濯濯在无意识状态下会主动对这般亲密的肢体接触做出应激反应，然而被封呈扎扎实实亲密接触了一番的身体却毫无反应，这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最终，只能自圆其说归结到心累这点上。
他主动挣脱封呈的怀抱，封呈没有说什么，又从烟盒中摸出一支烟，将打火机递给濯濯示意他为自己点上。
忍吧！顺便问了问，“对于封总长来说，什么样的事算作甜头呢？”
封呈好整以暇吸了口烟，这才提出，人畜无害地笑道，“濯濯别把我想的那么坏，之前说的都是想与你拉近关系的玩笑话，不需要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只要等会陪我参加一场舞会，过了今晚，我保证放人。”
罢了，矬子里拔高个，虽说濯濯不知道封呈打的什么主意，但就表面看来，这般寻常的要求已经算得上意外之喜了，不过……
“我可能不会跳交际舞。”
“我可以教你，你的封大总长可是全才，濯濯大可将我当做后盾来依靠。”
别，您老人家别再搞如今天这般的欲擒故纵节外生枝我就谢天谢地了。
濯濯是真的心累，封呈之前还挺含蓄，就好像一夜之间被换了芯似的突然就主动起来，这让濯濯有些猝不及防，难不成重生的人都会变得格外阴晴不定？
可惜，封大总长前世的选择早就注定了结局，天大的本事，在生死面前都会变得苍白无力，他得到的只会是自己这枚毫无真心的替身。
不过想想，不就是工作吗？
说白了濯濯的抗拒有很大一部分源自没签合同，那种仪式感的缺失，但仔细琢磨，不就替身那点子事，早完早轻松，何必那么扭捏。
坐在封呈的车上，濯濯心思豁然开朗，不就是扮演一个爱上眼前这人的角色，明明是做熟了的事，怎么这会矫情起来了呢？
细想，封呈作为伴侣也不错了，颜值说得过去，有权有钱，会不会虐恋先放一边，至少做这人的伴侣交往不必顾忌些不必要的，只要一心恋爱就是了。
纵览自己的各个历劫工作，这次历劫应当归在极易那档。像之前的某次历劫，濯濯被安排与一位青楼龟公恋爱，着实体会了一把贫贱夫妻百事哀，濯濯不止要谈恋爱，还要养活那位在青楼提升了眼力却没有提升财力的“爱人”。
车停了下来，面前是一家夜总会，招牌“Paris风情”被单调的灯点亮，远没有后世夜生活的霓虹灯那般轰华绚烂，不过侧边墙上的巨幅女明星画像似是依托明亮的白炽灯，在周遭只有星星点点萤火之光点缀的衬托下显得极为耀眼。
封呈率先下车后，快走几步绕到濯濯这边，很绅士的拉开车门，既有此举，二人的关系不言而喻。
门童认出封呈，恭敬极了，连带濯濯也体验了一把上等人的优越感，并非二人独处，封呈又变回那个深沉圆滑的封家大公子，仿佛濯濯所见的那一面从未存在过一样。
既是荣耀也是枷锁，濯濯跟着封呈，踏进那扇门，优雅的音乐，鼎沸人声，在这个矛盾的时代显得那般和谐。
封呈望向濯濯，“小宋先生准备好了吗？”
是的，我准备好了！
濯濯微微侧目看了眼黄教员办公桌上的备课笔记，兴许是气狠了，字迹越来越扭曲，写到一半索性扔下笔不写了。
于是乎，濯濯成了众矢之的。在黄教员的强烈要求下，濯濯不得不亲自到访警察署。
这么冷的天，濯濯实在不想溜腿到延平坊，叫了辆黄包车，车夫是个壮汉，颇有几分力气，黄包车拉得飞快，着实教人亲身体会了一把追风少年的感觉，濯濯腿都快吹得没知觉了。
警察署的守门小兄弟似是那天来接自己去封公馆的护兵之一，认出了濯濯，层层通报后，濯濯很快就被领进警察署的院门，簇新的小洋楼似乎很漂亮，但濯濯在进去之前被扎扎实实地搜了遍身，本就不多的兴致瞬间归零。
在一名不苟言笑的勤务兵带领下，穿过温暖却漫长的走廊，来到二楼尽头的总长室。
门后，张平摆出标志性的憨厚笑脸迎接濯濯，濯濯此行的目的他简直再明摆不过，他没有多问，主动告知濯濯封总长正在赶来的路上，总长特别交代过，有任何事只能同总长本人商谈。
就这样，濯濯被安排进光秃秃的会客室等候封大总长的大驾光临，然而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四点钟，天都快要擦黑了。
到了这会濯濯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封大总长给自己的下马威。
内心再次发出呼唤，说好的深情呢？想撂挑子的冲动若隐若现。
西洋钟又转了两圈，当一整个下午卡着点来添茶水的勤务兵空着手进来时，濯濯终于被告知可以见封大总长了。
就跟古代臣子谒见皇帝一样。
总长室内，封呈如初见那般将厚实的军靴搭在办公桌上，惬意的舒展身体，叼着烟，神情愉悦。
“过来！”封呈眉眼含笑，话语却包含了不容推据的强硬。
濯濯有些迟疑，走到离封呈一个身距的位置停止了靠近动作，不见封呈说什么，只得主动酝酿着将黄教员放了那名记者的诉求用柔和的方式说出来。
封呈没有回应，似笑非笑地看着濯濯，“我的小宋先生，你怎么就断定这人被羁押是你的缘故？那是个不折不扣坏透了的人，逮捕他是因为他犯罪了。在报纸上发表一张照片可无法成为抓人的理由，我的小濯濯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他将烟雾喷在濯濯脸上，轻佻地拍了拍濯濯的脸颊。
这人！
濯濯还能说什么，只能列举事实说明这两件事如今巧合般凑在一起，若无人证明，就没办法解除同僚对自己的误会，没准今后会受到排挤云云。
封呈将烟头摁灭在面前的烟灰缸内，拉起濯濯的手，“办法也不是没有，如今我还缺个副官，濯濯若是肯来，薪水自不用说，今后有我护着，哪个不长眼的敢找你的事？”
麻烦他妈给麻烦开门。
封呈笑道，“你看，之前我请你当联络员你不肯，要你当我的副官你也不肯，我的心已经被小濯濯伤透了。大家都是敞亮人，我什么心思如今你也该明白了，一点也不付出就想从我这儿拿好处，我封呈像这样的傻子吗？”
濯濯皱眉，前世的宋礼到底是怎么跟封呈相处的！
濯濯绞尽脑汁想说法的时候，封呈的手愈发肆无忌惮起来，眼瞅着拉个小手慢慢转变成整个人被搂在封呈怀中，待到淡淡的烟气弥漫在濯濯鼻底，他这才回过神来。
然而为时已晚，濯濯已经小鸟依人般被封呈禁锢在臂弯内，他低头就能够到濯濯耳朵。
封呈在濯濯耳边吹气，用蛊惑语调低沉道，“我什么心思，濯濯该知道了吧？放人也不是不可能，总得让我尝点甜头。”
两人靠得极近，濯濯耳垂甚至能若隐若现感受到封呈唇上胡茬微微的刺挠。
濯濯脸颊泛出淡淡的粉红，但比起害羞，他内心更多的是大为震撼。要知道濯濯在无意识状态下会主动对这般亲密的肢体接触做出应激反应，然而被封呈扎扎实实亲密接触了一番的身体却毫无反应，这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最终，只能自圆其说归结到心累这点上。
他主动挣脱封呈的怀抱，封呈没有说什么，又从烟盒中摸出一支烟，将打火机递给濯濯示意他为自己点上。
忍吧！顺便问了问，“对于封总长来说，什么样的事算作甜头呢？”
封呈好整以暇吸了口烟，这才提出，人畜无害地笑道，“濯濯别把我想的那么坏，之前说的都是想与你拉近关系的玩笑话，不需要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只要等会陪我参加一场舞会，过了今晚，我保证放人。”
罢了，矬子里拔高个，虽说濯濯不知道封呈打的什么主意，但就表面看来，这般寻常的要求已经算得上意外之喜了，不过……
“我可能不会跳交际舞。”
“我可以教你，你的封大总长可是全才，濯濯大可将我当做后盾来依靠。”
别，您老人家别再搞如今天这般的欲擒故纵节外生枝我就谢天谢地了。
濯濯是真的心累，封呈之前还挺含蓄，就好像一夜之间被换了芯似的突然就主动起来，这让濯濯有些猝不及防，难不成重生的人都会变得格外阴晴不定？
可惜，封大总长前世的选择早就注定了结局，天大的本事，在生死面前都会变得苍白无力，他得到的只会是自己这枚毫无真心的替身。
不过想想，不就是工作吗？
说白了濯濯的抗拒有很大一部分源自没签合同，那种仪式感的缺失，但仔细琢磨，不就替身那点子事，早完早轻松，何必那么扭捏。
坐在封呈的车上，濯濯心思豁然开朗，不就是扮演一个爱上眼前这人的角色，明明是做熟了的事，怎么这会矫情起来了呢？
细想，封呈作为伴侣也不错了，颜值说得过去，有权有钱，会不会虐恋先放一边，至少做这人的伴侣交往不必顾忌些不必要的，只要一心恋爱就是了。
纵览自己的各个历劫工作，这次历劫应当归在极易那档。像之前的某次历劫，濯濯被安排与一位青楼龟公恋爱，着实体会了一把贫贱夫妻百事哀，濯濯不止要谈恋爱，还要养活那位在青楼提升了眼力却没有提升财力的“爱人”。
车停了下来，面前是一家夜总会，招牌“Paris风情”被单调的灯点亮，远没有后世夜生活的霓虹灯那般轰华绚烂，不过侧边墙上的巨幅女明星画像似是依托明亮的白炽灯，在周遭只有星星点点萤火之光点缀的衬托下显得极为耀眼。
封呈率先下车后，快走几步绕到濯濯这边，很绅士的拉开车门，既有此举，二人的关系不言而喻。
门童认出封呈，恭敬极了，连带濯濯也体验了一把上等人的优越感，并非二人独处，封呈又变回那个深沉圆滑的封家大公子，仿佛濯濯所见的那一面从未存在过一样。
既是荣耀也是枷锁，濯濯跟着封呈，踏进那扇门，优雅的音乐，鼎沸人声，在这个矛盾的时代显得那般和谐。
封呈望向濯濯，“小宋先生准备好了吗？”
是的，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