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纪念照
朋友的定义和界限，时小凡不明白，但她知道的是——司明伦口中所说的那群“朋友”和她不会一样。
她顺着司明伦的动作蹲下身来，伸手去碰他脖子上的小型相机，喃喃自语道：“朋友怎么会是他们那样……”
“那你……”司明伦正准备接着她的话发问，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严陵安的电话，他蹙着眉将其摁掉，转头继续和时小凡说话。
“所以……”
外面的踹门和辱骂声更大了，再一次打断司明伦的开口，电话更是不断地打过来，司明伦一次次地掐断，最后直接开了飞行模式。
时小凡皱眉看他，提议道：“我去赶走他吧？”
“你准备怎么赶？”
“……”时小凡思索了会，道：“先试着给保安亭打下电话，不行的话就找来警察教训他们。”
司明伦笑了，离得很近的时小凡能看到他露出来的小小虎牙，他眉眼弯弯，垂眸看着时小凡说道：“不搞得那么麻烦也可以。”他亮出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给时小凡，接着说：“现在这个时间，大多住户都已经下班回家了，我们不去管，也会有人去管他。”
19:23。的确是很多上班族甚至学生都已经回家的时间。
不一会儿，外面果然响起了不少人的喧闹声，几分钟后，就恢复了宁静。
时小凡收回看向门外的视线，回头对上司明伦的视线。
“你觉得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她沉声问。
司明伦毫不犹豫地回道：“他们会离开我的家。”
时小凡一愣：“为什么？”
“因为当一个契机发生的时候，人们往往会选择达成最优的解决方案。”司明伦说到这里停住，时小凡自然地将话接了下去：“所以他们会冲进你家，让那群闹腾的人适可而止？”
本以为是正确答案，不料司明伦却歪头不解地看她：“有那么吵吗？”
除了只有一墙之隔的邻居在离得近的地方，能感受到那磨人耳朵的噪音，实际在门外时，其分贝会降低很多，至少不会上升到“扰民”的程度。
“那为什么会离开？”
司明伦举着手机在时小凡眼前晃晃，眼梢上扬，看上去有些得意。
“因为没有我，他们就订不了外卖，也没办法买酒来喝了。”
“……”
时小凡哑然，半天才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去给你找裤子去。”
“等等。”司明伦连忙拉住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时小凡低头看他：“什么问题？”
“我们是朋友吗？”他重复道。
时小凡摇头，看着他迅速黯淡下去的目光，接着说：“我不知道你对朋友的定义是什么，如果刚才那个人就是你认为的好朋友的话，那我肯定不是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时小凡是不是司明伦的朋友这件事，完全取决于他自己对朋友的定义，如果司明伦认为她是朋友，那她就是。
如果司明伦认为制止自己朋友的其他朋友的行为有违他对朋友的定义，那他们还是朋友吗？
不确定司明伦能否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但现下时小凡并不想去思考那么多，她抽出被钳制的手臂，直接转身出了卧室。
母亲卧室的衣服裙子很多，但她翻来覆去，愣是没找到一件男士的衣裤，她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卧室，思索着要不还是拿件自己的裙裤给司明伦穿上吧，至少比他身上那件短裙好多了。
可正当她踏进卧室那一瞬间，“咔擦”一声响起，抬眼望去，司明伦正举着那台小型的摄像机将镜头对准她。
她面上一滞，走过去抢他的相机，司明伦倒是顺从地相机交给时小凡，还凑过来开心地问道：“怎么样？拍地不错吧？”
照片上时小凡全副武装地穿着防尘套装，连口罩都戴得稳稳当当，看到镜头的时候瞳孔张大，目光呆滞。
“这哪里不错了……”隐藏在口罩下的嘴角一撇，时小凡垂下目光，就要去按删除键。
“哎！”司明伦连忙抢过来制止她：“别删别删，这可是我们成为朋友后我为你拍的第一张照片，多有纪念意义啊。”
“……”时小凡一顿，摘下口罩来：“要纪念意义一起拍张露脸的不好吗？”
“好！”司明伦点头同意，两个人坐在床上，对着镜头来了一张。
最后一秒便定格在时小凡伸出的中指以及满脸笑容的司明伦露出的小虎牙上。
“你怎么竖了中指……”司明伦检查照片，惊愕地看着时小凡。
“这样多有纪念意义啊。”时小凡又去抢他的相机：“把那张丑照给我删了。”
他连忙高举相机，拼命拒绝：“哪里丑了？多好看啊！”
两个人就这样闹了一会，最终时小凡还是把照片给删掉了，她翻看着相册里司明伦穿着裙子在不同地点的照片，都是别人拍下来的，照片里司明伦还是光头，会做出各种妩媚夸张的动作，甚至在公众场所也不例外。
时小凡皱眉看他，他身上还穿着原来的衣服，并没有换上她找出来的白衬衫。
“你难道喜欢这样吗？”
司明伦不答，只是笑笑，然后说：“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应该都走了，我回去换自己的衣服吧。”
“好吧。”时小凡只好同意，但又担心地说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嗯。”司明伦爽快答应。
如司明伦所料，他的屋子空空荡荡，只剩一室的凌乱，人倒是一个都不见。
时小凡扶着额头，头痛道：“我才刚打扫完屋子。”
“什么？”司明伦疑惑地看她，然后又反应过来道：“没事，我自己来收拾就行。”
“不不。”她摇着食指，指正他：“朋友之间连这种程度的帮忙都做不到那还叫什么朋友？”
“那一起？”
“当然。”
两人对视，会心一笑，不像是才交上的朋友，而是已经认识许久的老友般默契。
电梯门口，时小凡扔在那的黑色垃圾袋还原封不动，连带着新增的几大袋垃圾，她跟着司明伦一起把它们运送到了楼下垃圾回收处。
“好累啊……”一鼓作气地扔出去垃圾袋，时小凡耷拉着肩膀抱怨。
“那我给你捏捏肩捶捶腿？”司明伦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时小凡撇他一眼：“我还饿。”
“那我给你下大厨！”
“好耶！”
清脆的击掌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她顺着司明伦的动作蹲下身来，伸手去碰他脖子上的小型相机，喃喃自语道：“朋友怎么会是他们那样……”
“那你……”司明伦正准备接着她的话发问，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严陵安的电话，他蹙着眉将其摁掉，转头继续和时小凡说话。
“所以……”
外面的踹门和辱骂声更大了，再一次打断司明伦的开口，电话更是不断地打过来，司明伦一次次地掐断，最后直接开了飞行模式。
时小凡皱眉看他，提议道：“我去赶走他吧？”
“你准备怎么赶？”
“……”时小凡思索了会，道：“先试着给保安亭打下电话，不行的话就找来警察教训他们。”
司明伦笑了，离得很近的时小凡能看到他露出来的小小虎牙，他眉眼弯弯，垂眸看着时小凡说道：“不搞得那么麻烦也可以。”他亮出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给时小凡，接着说：“现在这个时间，大多住户都已经下班回家了，我们不去管，也会有人去管他。”
19:23。的确是很多上班族甚至学生都已经回家的时间。
不一会儿，外面果然响起了不少人的喧闹声，几分钟后，就恢复了宁静。
时小凡收回看向门外的视线，回头对上司明伦的视线。
“你觉得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她沉声问。
司明伦毫不犹豫地回道：“他们会离开我的家。”
时小凡一愣：“为什么？”
“因为当一个契机发生的时候，人们往往会选择达成最优的解决方案。”司明伦说到这里停住，时小凡自然地将话接了下去：“所以他们会冲进你家，让那群闹腾的人适可而止？”
本以为是正确答案，不料司明伦却歪头不解地看她：“有那么吵吗？”
除了只有一墙之隔的邻居在离得近的地方，能感受到那磨人耳朵的噪音，实际在门外时，其分贝会降低很多，至少不会上升到“扰民”的程度。
“那为什么会离开？”
司明伦举着手机在时小凡眼前晃晃，眼梢上扬，看上去有些得意。
“因为没有我，他们就订不了外卖，也没办法买酒来喝了。”
“……”
时小凡哑然，半天才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去给你找裤子去。”
“等等。”司明伦连忙拉住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时小凡低头看他：“什么问题？”
“我们是朋友吗？”他重复道。
时小凡摇头，看着他迅速黯淡下去的目光，接着说：“我不知道你对朋友的定义是什么，如果刚才那个人就是你认为的好朋友的话，那我肯定不是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时小凡是不是司明伦的朋友这件事，完全取决于他自己对朋友的定义，如果司明伦认为她是朋友，那她就是。
如果司明伦认为制止自己朋友的其他朋友的行为有违他对朋友的定义，那他们还是朋友吗？
不确定司明伦能否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但现下时小凡并不想去思考那么多，她抽出被钳制的手臂，直接转身出了卧室。
母亲卧室的衣服裙子很多，但她翻来覆去，愣是没找到一件男士的衣裤，她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卧室，思索着要不还是拿件自己的裙裤给司明伦穿上吧，至少比他身上那件短裙好多了。
可正当她踏进卧室那一瞬间，“咔擦”一声响起，抬眼望去，司明伦正举着那台小型的摄像机将镜头对准她。
她面上一滞，走过去抢他的相机，司明伦倒是顺从地相机交给时小凡，还凑过来开心地问道：“怎么样？拍地不错吧？”
照片上时小凡全副武装地穿着防尘套装，连口罩都戴得稳稳当当，看到镜头的时候瞳孔张大，目光呆滞。
“这哪里不错了……”隐藏在口罩下的嘴角一撇，时小凡垂下目光，就要去按删除键。
“哎！”司明伦连忙抢过来制止她：“别删别删，这可是我们成为朋友后我为你拍的第一张照片，多有纪念意义啊。”
“……”时小凡一顿，摘下口罩来：“要纪念意义一起拍张露脸的不好吗？”
“好！”司明伦点头同意，两个人坐在床上，对着镜头来了一张。
最后一秒便定格在时小凡伸出的中指以及满脸笑容的司明伦露出的小虎牙上。
“你怎么竖了中指……”司明伦检查照片，惊愕地看着时小凡。
“这样多有纪念意义啊。”时小凡又去抢他的相机：“把那张丑照给我删了。”
他连忙高举相机，拼命拒绝：“哪里丑了？多好看啊！”
两个人就这样闹了一会，最终时小凡还是把照片给删掉了，她翻看着相册里司明伦穿着裙子在不同地点的照片，都是别人拍下来的，照片里司明伦还是光头，会做出各种妩媚夸张的动作，甚至在公众场所也不例外。
时小凡皱眉看他，他身上还穿着原来的衣服，并没有换上她找出来的白衬衫。
“你难道喜欢这样吗？”
司明伦不答，只是笑笑，然后说：“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应该都走了，我回去换自己的衣服吧。”
“好吧。”时小凡只好同意，但又担心地说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嗯。”司明伦爽快答应。
如司明伦所料，他的屋子空空荡荡，只剩一室的凌乱，人倒是一个都不见。
时小凡扶着额头，头痛道：“我才刚打扫完屋子。”
“什么？”司明伦疑惑地看她，然后又反应过来道：“没事，我自己来收拾就行。”
“不不。”她摇着食指，指正他：“朋友之间连这种程度的帮忙都做不到那还叫什么朋友？”
“那一起？”
“当然。”
两人对视，会心一笑，不像是才交上的朋友，而是已经认识许久的老友般默契。
电梯门口，时小凡扔在那的黑色垃圾袋还原封不动，连带着新增的几大袋垃圾，她跟着司明伦一起把它们运送到了楼下垃圾回收处。
“好累啊……”一鼓作气地扔出去垃圾袋，时小凡耷拉着肩膀抱怨。
“那我给你捏捏肩捶捶腿？”司明伦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时小凡撇他一眼：“我还饿。”
“那我给你下大厨！”
“好耶！”
清脆的击掌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