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斗法
在看到这个贫弱的老人后，谭白心里几乎是下意识地涌起一丝怜悯。
很可怜的。
两个儿子沉迷赌博，掏空了老人的所有钱财，还对老人拳脚相加，最后还是邻居把他送到了养老院。
但下一刻，谭白强迫自己硬起心肠。
人人都有苦衷，他不去教训自己的两个畜生儿子，反而让路霄霄这样的无辜路人承受他们家的恶吗？
谭白手里捏着一张符，明晃晃地举到眼前。
她冷淡地说：“现在跟我们走，我就不动手。”
年逾古稀的李成刚佝偻着背，摇了摇头。
“小姑娘，你也太狂了，你要是能出去，我就就地死在这儿。”
他又用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徐洞然，越看，眼里越泛起精光：“怎么送了这么一个人来啊？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怕了……你们一起留下吧。”
说着，他缓缓举起手来。
四周空气里缓慢漂浮着的，如黑雾一般的鬼气，像是被漩涡裹挟一样，霎时被吸附到掌心！
李成刚满意地笑起来。
他的轻笑声太诡异了，在破屋中来回反弹，瘆得徐洞然头皮发麻。
徐洞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李成刚脸色一变：“想走？！留下！！”
他声音嘶哑如残破风箱，然而，这个老人的手上动作还算麻利，他快速结印，将鬼气向徐洞然身上弹去！
谭白不动如山。
那团鬼气，在徐洞然身前被逼散了。
“年纪大了眼也瞎了。”谭白刻毒地说，“凭你也想留下他？
“我给过你机会了，你已经动手了。”
谭白话落，指间符咒骤然燃烧起来，烧起的是安静的白火。她松开手指，那张黄澄澄的符咒无风自动，携带着火焰，飘飘荡荡地向前飞去。
李成刚不屑地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
他手上迅速掐诀，一团鬼气聚在他指尖，被他指如疾风地弹了出去。
病怏怏的李成刚，斗法时却如回光返照，手上动作丝毫不慢且力道不小，一点儿也不像受了折磨又年事已高的样子。
谭白心念一动。
她手势微动，飘飘荡荡的纸符直接穿过了李成刚弹出的鬼气，二者相遇，纸符上燃烧的白火把鬼气焚得干干净净。
谭白嘲讽道：“你以为你弹的是煤气？一氧化碳还能毒死我呢。”
徐洞然绷紧的神经被这句话触动了。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李成刚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不信邪一样反复屈指，像小孩子弹弹珠一样把鬼气凝成黑球向谭白弹出。
如果他面对的不是谭白，他已经赢了。
因为鬼气无踪，而只要有一丝一缕属于他的鬼气沾到谭白身上，那点鬼气就会迅速扩大，直至变成一张锁链织成的网，牢牢把谭白缚住。
可惜鬼气在谭白眼里是可见的。
她就像贪吃蛇收集积分一样，操纵着白火在空气中游走，打散鬼气。
在徐洞然和郑启轩眼中，谭白和李成刚中间只有一张纸符和一团白火，白火悠游，李成刚手上不断变换，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脸上滚落下来。
谭白平和道：“到此为止吧。”
独阴不生，独阳不长。但李成刚身体衰败，行将就木，又受过不小的伤，能支撑他完成这一系列操作的已经不是生机，而是鬼气了。
他的脏腑内翻涌着黑雾，如同吸烟者的肺。
李成刚咬着牙，双眼死死地锁住谭白，恨声道：“凭什么……你们这些狗屁正派！凭什么你才十几岁，就有这种感知力！”
他仍然认为谭白的精准捕捉是由屏息感知而来。
可那不是感知。
是可视。
李成刚手势又变了，他两只手十指交叉，缓缓撑开，一时之间，他七窍之中都涌出翻腾的鬼气，随着他的手势逐渐被织成一张大网。
谭白脸色未变，声音却愈冷：
“你不想活了。”
李成刚颇有些癫狂地笑道：“是啊，我是不想活了。我早就知道会有人上门拿我的命，有钱人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但我没想到我还没拿到钱……我孙子还要上学……”
如此巨大的织网，空中悠游的火焰只可能被扑灭。
谭白却用了和李成刚同样的手势。
两只手十指交叉，缓缓撑开，不同的是，撑开后，她的两根拇指迅速弹动了几下。
伴着弹动，附在符纸上燃烧的白火像是被添进了一把枯柴，火舌舔着符咒，扑地一下，吞灭了整张符纸！
然后，白火迎着黑网撞上去，如跗骨之蛆，纠缠着黑网，舔舐了它的每一根绳索。
白火愈盛，李成刚脸色愈差。
鬼气尽时，就是李成刚灯尽油枯之时。
谭白略一思索，右手轻握，白火顿熄。
黑网已经被烧破，散成浓淡不一的黑雾飘游在屋中。
必须留他一条命。
路霄霄的寄生种子虽不是非他来解不可，但种子已经萌发，拔除幼苗，要种进新的土壤。
还给李成刚，给他一个物归原主，完璧归赵。
至于李成刚的血缘和路霄霄血缘不合引起的冲突问题，就不在谭白考虑范围内了。
李成刚大概会突发某种疾病，万分痛苦而死吧。
不想李成刚在谭白的这一留手下喘了一口气，竟然放弃了求死的念头，想寻觅活着的一线生机。
逃！
李成刚就地一滚！
谭白几乎听到了他身上的老骨头寸寸崩裂的声音！
怎么可能，李成刚已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了，是走在路上摔一跤都要紧急送医院的年纪，他竟然能就地滚走？
谭白来不及探究背后的原因，她从腰间的蛇皮袋子里摸出一张白符，手指轻搓，射向木门，同时大喊一声：
“徐洞然！守门！！”
徐洞然丝毫不掉链子，张开双臂拦住了门。
这个姿势有些滑稽。
与此同时，谭白射出的白符已经贴在了门上。
徐洞然先天纯净的阳气和白符贯通。
正在接近木门的李成刚只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正在接近灯火的蛾子，一刹那的光明照得他睁不开眼，然后整个人就被烧焦了。
他倒在地上不动了。
眼睛还睁着，气息还在，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哪怕抬起手指。
很可怜的。
两个儿子沉迷赌博，掏空了老人的所有钱财，还对老人拳脚相加，最后还是邻居把他送到了养老院。
但下一刻，谭白强迫自己硬起心肠。
人人都有苦衷，他不去教训自己的两个畜生儿子，反而让路霄霄这样的无辜路人承受他们家的恶吗？
谭白手里捏着一张符，明晃晃地举到眼前。
她冷淡地说：“现在跟我们走，我就不动手。”
年逾古稀的李成刚佝偻着背，摇了摇头。
“小姑娘，你也太狂了，你要是能出去，我就就地死在这儿。”
他又用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徐洞然，越看，眼里越泛起精光：“怎么送了这么一个人来啊？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怕了……你们一起留下吧。”
说着，他缓缓举起手来。
四周空气里缓慢漂浮着的，如黑雾一般的鬼气，像是被漩涡裹挟一样，霎时被吸附到掌心！
李成刚满意地笑起来。
他的轻笑声太诡异了，在破屋中来回反弹，瘆得徐洞然头皮发麻。
徐洞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李成刚脸色一变：“想走？！留下！！”
他声音嘶哑如残破风箱，然而，这个老人的手上动作还算麻利，他快速结印，将鬼气向徐洞然身上弹去！
谭白不动如山。
那团鬼气，在徐洞然身前被逼散了。
“年纪大了眼也瞎了。”谭白刻毒地说，“凭你也想留下他？
“我给过你机会了，你已经动手了。”
谭白话落，指间符咒骤然燃烧起来，烧起的是安静的白火。她松开手指，那张黄澄澄的符咒无风自动，携带着火焰，飘飘荡荡地向前飞去。
李成刚不屑地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
他手上迅速掐诀，一团鬼气聚在他指尖，被他指如疾风地弹了出去。
病怏怏的李成刚，斗法时却如回光返照，手上动作丝毫不慢且力道不小，一点儿也不像受了折磨又年事已高的样子。
谭白心念一动。
她手势微动，飘飘荡荡的纸符直接穿过了李成刚弹出的鬼气，二者相遇，纸符上燃烧的白火把鬼气焚得干干净净。
谭白嘲讽道：“你以为你弹的是煤气？一氧化碳还能毒死我呢。”
徐洞然绷紧的神经被这句话触动了。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李成刚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不信邪一样反复屈指，像小孩子弹弹珠一样把鬼气凝成黑球向谭白弹出。
如果他面对的不是谭白，他已经赢了。
因为鬼气无踪，而只要有一丝一缕属于他的鬼气沾到谭白身上，那点鬼气就会迅速扩大，直至变成一张锁链织成的网，牢牢把谭白缚住。
可惜鬼气在谭白眼里是可见的。
她就像贪吃蛇收集积分一样，操纵着白火在空气中游走，打散鬼气。
在徐洞然和郑启轩眼中，谭白和李成刚中间只有一张纸符和一团白火，白火悠游，李成刚手上不断变换，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脸上滚落下来。
谭白平和道：“到此为止吧。”
独阴不生，独阳不长。但李成刚身体衰败，行将就木，又受过不小的伤，能支撑他完成这一系列操作的已经不是生机，而是鬼气了。
他的脏腑内翻涌着黑雾，如同吸烟者的肺。
李成刚咬着牙，双眼死死地锁住谭白，恨声道：“凭什么……你们这些狗屁正派！凭什么你才十几岁，就有这种感知力！”
他仍然认为谭白的精准捕捉是由屏息感知而来。
可那不是感知。
是可视。
李成刚手势又变了，他两只手十指交叉，缓缓撑开，一时之间，他七窍之中都涌出翻腾的鬼气，随着他的手势逐渐被织成一张大网。
谭白脸色未变，声音却愈冷：
“你不想活了。”
李成刚颇有些癫狂地笑道：“是啊，我是不想活了。我早就知道会有人上门拿我的命，有钱人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但我没想到我还没拿到钱……我孙子还要上学……”
如此巨大的织网，空中悠游的火焰只可能被扑灭。
谭白却用了和李成刚同样的手势。
两只手十指交叉，缓缓撑开，不同的是，撑开后，她的两根拇指迅速弹动了几下。
伴着弹动，附在符纸上燃烧的白火像是被添进了一把枯柴，火舌舔着符咒，扑地一下，吞灭了整张符纸！
然后，白火迎着黑网撞上去，如跗骨之蛆，纠缠着黑网，舔舐了它的每一根绳索。
白火愈盛，李成刚脸色愈差。
鬼气尽时，就是李成刚灯尽油枯之时。
谭白略一思索，右手轻握，白火顿熄。
黑网已经被烧破，散成浓淡不一的黑雾飘游在屋中。
必须留他一条命。
路霄霄的寄生种子虽不是非他来解不可，但种子已经萌发，拔除幼苗，要种进新的土壤。
还给李成刚，给他一个物归原主，完璧归赵。
至于李成刚的血缘和路霄霄血缘不合引起的冲突问题，就不在谭白考虑范围内了。
李成刚大概会突发某种疾病，万分痛苦而死吧。
不想李成刚在谭白的这一留手下喘了一口气，竟然放弃了求死的念头，想寻觅活着的一线生机。
逃！
李成刚就地一滚！
谭白几乎听到了他身上的老骨头寸寸崩裂的声音！
怎么可能，李成刚已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了，是走在路上摔一跤都要紧急送医院的年纪，他竟然能就地滚走？
谭白来不及探究背后的原因，她从腰间的蛇皮袋子里摸出一张白符，手指轻搓，射向木门，同时大喊一声：
“徐洞然！守门！！”
徐洞然丝毫不掉链子，张开双臂拦住了门。
这个姿势有些滑稽。
与此同时，谭白射出的白符已经贴在了门上。
徐洞然先天纯净的阳气和白符贯通。
正在接近木门的李成刚只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正在接近灯火的蛾子，一刹那的光明照得他睁不开眼，然后整个人就被烧焦了。
他倒在地上不动了。
眼睛还睁着，气息还在，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哪怕抬起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