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事情开始变得顺利起来，太突然的转变像是错觉，可身边的人却是那样真实。
晚上，他们抵足而眠。林安将余愚搂在怀里，感受对方的心跳，呼吸。
白天，他们会去街上散步。林安和他并肩同行，余愚总是最先喊累的那一个。于是，他顺理成章倒在林安的臂弯。
“阿余。”
“嗯？”
林安看着怀里的余愚，像是泡沫，更像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不管真假与否，不管过程如何，他只要结局是圆满的就行。
林安伸手戳了戳余愚的脸：“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好像一个挂件。”
“你也可以挂我身上。”
余愚认真的语气，像是在求证。想通后，他试着去接受林安的爱意。他不知道该如何当一位合格的恋人，就采用了最笨拙的方式，去迎合对方的一言一行。
林安被他的表情和语气逗乐了，半晌才开口：“你总是有我意想不到到一面。”
余愚撇嘴，脸颊微鼓，闷闷的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林安低头看他，这是第一次在他脸上出现这种神情，竟令他有些欢喜。
那一刻，似有一群鸟雀从心间略过，徒留杂乱无章的划痕。
在春坞镇呆了三天，了解了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收获了渴望已久的回应。
“这就走了？不多玩几天？”霞姐依靠在门框上，指尖的烟忽明忽暗，嘴里浮现出的烟雾很快弥散开来。
女士烟大抵温和，不怎么呛鼻，余愚却习惯性的捂住鼻子。
容景寒也抽烟，而且抽起来不加节制。有时候，余愚早上醒来，就看见容景寒斜躺在沙发上，烟灰落了一地。
烟在余愚眼里同时也隐喻冷暴力。
每每容景寒心情不佳时，她经常一抽就是一盒。她披头散发，嗓子如同破风箱，她伸手招呼余愚过去，去到她面前。
灼热的烟灰落在手背，泪水在眼里打转，余愚始终不肯吭声。容景寒却如恍然惊醒般，尖叫着给他道歉。
久而久之，他对烟的厌恶感根植于身体力行中。
余愚扯了扯林安的袖口，躲在他身后。
霞姐瞥见余愚的小动作，将烟碾灭，勾唇笑了笑：“好生害羞的女娃娃，要想听你说一句超过十个字的话，都好困难的咯。”
林安淡淡地说：“他嗓子不好。”
“哎呀，护短的哟。”霞姐也不恼，她慢吞吞的说道：“有空常来玩啊。”
春坞的下一站是松渔，大概路程两百公里。
“天堂旅行团，给你极致的体验。”路过的一辆汽车挂着喇叭：“下一站松渔，报名截止时间今天下午三点半之前。”
林安本打算又坐大巴车，但考虑到突发状况，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报旅行团。
“里边是休息室，预计二十分钟后出发，纸杯在右边桌子上。”售票员公事公办的盖完章，将发票递给林安。
休息室开着空调，虽说是老式空调，风力不足，但也不至于热到流汗。
加上余愚和林安，报旅游团的人总共才六个。两个六七十岁的老年人，两个中年大叔。
等了快半个小时，导游才施施然赶来，手里举着一面小旗子，吼道：“去松渔的，准备出发了。”说完他便拉开驾驶室的门，将喇叭放在一旁的座椅上，直到发车才被关掉。
一辆小型客车，9座，余愚依旧选择坐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林安怕余愚晕车，提早去药店买了晕车贴和风油精。
“要贴上吗？”
余愚点了点头，侧身露出耳朵。
林安动作很轻，甚至称得上是小心翼翼。
“小伙子，还有多的吗？我老伴也晕车，走得急，药忘拿了。”说话的是坐在他们前面的老人，脸色有些焦急，几乎是祈求的目光看向林安。
林安将剩下的晕车贴递给老人：“刚好买多了。”
“谢谢，谢谢。”老人接过晕车贴，低声唤了唤身旁的人：“马上就不难受了。”
老人安抚性的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嘴里哼起了小曲。
林安牵起余愚的手：“我们也会有以后，对不对？”
余愚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的笑了笑：“现在这样不好吗？”
林安泄了气，俯身抱紧余愚。
天堂旅行团就两个人，导游加售票员，导游还兼职司机。
从春坞到松渔，要翻过一座山。大多都是走公路，只有少数路段走的是泥泞的土路。路边是大片大片的竹林，山坡上是成堆的梨树。
“中途休息十分钟，有想上厕所的抓紧时间。”导游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和卖梨的村民聊起了天。
余愚本来不想下车，但胸腔憋着一股气，闭塞的空间让人觉得烦闷。
导游扬了扬手里咬了几口的梨：“各位，梨子免费尝咯，不甜不要钱哦。”
最先被吸引的是那两个中年大叔，其中一个拿起梨子咬了一口，情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真甜，来两斤。”
老人叮嘱老伴站在原地不要动，见人保证后，才慢吞吞的去买梨。
“阿余，你想吃吗？”林安指了指梨摊：“好像挺甜的。”
听到这话，余愚这才看向被围住的梨摊。他不怎么爱吃水果，或许是看别人都在买，林安也按耐不住。
他违心的回道：“想吃。”
“好，那你等我。”林安像是得到奖励的小孩，要是他有尾巴的话，此时肯定止不住的左右摇晃。
梨子很快就买回来了，林安迫不及待打开袋子，拿出一个梨，递给余愚：“阿余，我用水洗过了，快尝尝。”
余愚咬了一口，丰沛的汁水溢出，是因为心境不同吗？
梨，确实很甜。
“所有人，上车了。”导游自己也买了一袋梨，喜滋滋的提上了车。
余愚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竹林，在他七岁时，容景寒因为工作原因，他曾在乡下短暂生活过一段时间。
外公外婆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好玩的。外婆喜欢摆弄花草，外公则喜欢种地，种果树。
容景寒回来接他时，果实刚好成熟。余愚抱着梨、柑橘、枇杷等水果，小声啜泣。
果香甜而稳妥，是余愚为数不多的快乐。后来快乐消失，水果被放在最角落，发霉直至腐烂。
这趟旅行，总是在无意间提醒他已经模糊的记忆从未离去。
—
我想给你买梨，就像他们那样。
晚上，他们抵足而眠。林安将余愚搂在怀里，感受对方的心跳，呼吸。
白天，他们会去街上散步。林安和他并肩同行，余愚总是最先喊累的那一个。于是，他顺理成章倒在林安的臂弯。
“阿余。”
“嗯？”
林安看着怀里的余愚，像是泡沫，更像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不管真假与否，不管过程如何，他只要结局是圆满的就行。
林安伸手戳了戳余愚的脸：“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好像一个挂件。”
“你也可以挂我身上。”
余愚认真的语气，像是在求证。想通后，他试着去接受林安的爱意。他不知道该如何当一位合格的恋人，就采用了最笨拙的方式，去迎合对方的一言一行。
林安被他的表情和语气逗乐了，半晌才开口：“你总是有我意想不到到一面。”
余愚撇嘴，脸颊微鼓，闷闷的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林安低头看他，这是第一次在他脸上出现这种神情，竟令他有些欢喜。
那一刻，似有一群鸟雀从心间略过，徒留杂乱无章的划痕。
在春坞镇呆了三天，了解了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收获了渴望已久的回应。
“这就走了？不多玩几天？”霞姐依靠在门框上，指尖的烟忽明忽暗，嘴里浮现出的烟雾很快弥散开来。
女士烟大抵温和，不怎么呛鼻，余愚却习惯性的捂住鼻子。
容景寒也抽烟，而且抽起来不加节制。有时候，余愚早上醒来，就看见容景寒斜躺在沙发上，烟灰落了一地。
烟在余愚眼里同时也隐喻冷暴力。
每每容景寒心情不佳时，她经常一抽就是一盒。她披头散发，嗓子如同破风箱，她伸手招呼余愚过去，去到她面前。
灼热的烟灰落在手背，泪水在眼里打转，余愚始终不肯吭声。容景寒却如恍然惊醒般，尖叫着给他道歉。
久而久之，他对烟的厌恶感根植于身体力行中。
余愚扯了扯林安的袖口，躲在他身后。
霞姐瞥见余愚的小动作，将烟碾灭，勾唇笑了笑：“好生害羞的女娃娃，要想听你说一句超过十个字的话，都好困难的咯。”
林安淡淡地说：“他嗓子不好。”
“哎呀，护短的哟。”霞姐也不恼，她慢吞吞的说道：“有空常来玩啊。”
春坞的下一站是松渔，大概路程两百公里。
“天堂旅行团，给你极致的体验。”路过的一辆汽车挂着喇叭：“下一站松渔，报名截止时间今天下午三点半之前。”
林安本打算又坐大巴车，但考虑到突发状况，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报旅行团。
“里边是休息室，预计二十分钟后出发，纸杯在右边桌子上。”售票员公事公办的盖完章，将发票递给林安。
休息室开着空调，虽说是老式空调，风力不足，但也不至于热到流汗。
加上余愚和林安，报旅游团的人总共才六个。两个六七十岁的老年人，两个中年大叔。
等了快半个小时，导游才施施然赶来，手里举着一面小旗子，吼道：“去松渔的，准备出发了。”说完他便拉开驾驶室的门，将喇叭放在一旁的座椅上，直到发车才被关掉。
一辆小型客车，9座，余愚依旧选择坐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林安怕余愚晕车，提早去药店买了晕车贴和风油精。
“要贴上吗？”
余愚点了点头，侧身露出耳朵。
林安动作很轻，甚至称得上是小心翼翼。
“小伙子，还有多的吗？我老伴也晕车，走得急，药忘拿了。”说话的是坐在他们前面的老人，脸色有些焦急，几乎是祈求的目光看向林安。
林安将剩下的晕车贴递给老人：“刚好买多了。”
“谢谢，谢谢。”老人接过晕车贴，低声唤了唤身旁的人：“马上就不难受了。”
老人安抚性的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嘴里哼起了小曲。
林安牵起余愚的手：“我们也会有以后，对不对？”
余愚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的笑了笑：“现在这样不好吗？”
林安泄了气，俯身抱紧余愚。
天堂旅行团就两个人，导游加售票员，导游还兼职司机。
从春坞到松渔，要翻过一座山。大多都是走公路，只有少数路段走的是泥泞的土路。路边是大片大片的竹林，山坡上是成堆的梨树。
“中途休息十分钟，有想上厕所的抓紧时间。”导游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和卖梨的村民聊起了天。
余愚本来不想下车，但胸腔憋着一股气，闭塞的空间让人觉得烦闷。
导游扬了扬手里咬了几口的梨：“各位，梨子免费尝咯，不甜不要钱哦。”
最先被吸引的是那两个中年大叔，其中一个拿起梨子咬了一口，情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真甜，来两斤。”
老人叮嘱老伴站在原地不要动，见人保证后，才慢吞吞的去买梨。
“阿余，你想吃吗？”林安指了指梨摊：“好像挺甜的。”
听到这话，余愚这才看向被围住的梨摊。他不怎么爱吃水果，或许是看别人都在买，林安也按耐不住。
他违心的回道：“想吃。”
“好，那你等我。”林安像是得到奖励的小孩，要是他有尾巴的话，此时肯定止不住的左右摇晃。
梨子很快就买回来了，林安迫不及待打开袋子，拿出一个梨，递给余愚：“阿余，我用水洗过了，快尝尝。”
余愚咬了一口，丰沛的汁水溢出，是因为心境不同吗？
梨，确实很甜。
“所有人，上车了。”导游自己也买了一袋梨，喜滋滋的提上了车。
余愚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竹林，在他七岁时，容景寒因为工作原因，他曾在乡下短暂生活过一段时间。
外公外婆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好玩的。外婆喜欢摆弄花草，外公则喜欢种地，种果树。
容景寒回来接他时，果实刚好成熟。余愚抱着梨、柑橘、枇杷等水果，小声啜泣。
果香甜而稳妥，是余愚为数不多的快乐。后来快乐消失，水果被放在最角落，发霉直至腐烂。
这趟旅行，总是在无意间提醒他已经模糊的记忆从未离去。
—
我想给你买梨，就像他们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