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天一亮，一行人按时上路，廷昭实在伤重，在怀若的央求下，廷昭被允许和怀若同乘马车。
怀若将廷昭扶着坐好，才抽出空问信的事，得知信已经被寄走了，怀若又低下了头。
“要不是我想寄信，你也不会受伤。”
看着廷昭的伤口，怀若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这远比自己中了一箭还要难受。
“没事，皮外伤而已，我之前跟师父学功夫的时候，挨师父的打都比这个伤得重。”
廷昭故作轻松地安慰怀若，突然，脸色一变，“嘶……”
怀若以为廷昭扯到了伤口，赶紧凑过去查看，
这时廷昭从背后掏出两个圆滚滚的绿果子，递到了怀若的面前说：“硌得慌。”
“这是？”怀若接过果子问道。
“这边的果子，很多人家都种，我和善为表哥小时候常去偷摘来吃，酸甜爽口，生津开胃，你尝尝。”
怀若看着果子，外皮是青绿色，果子不大，但饱满圆润，自己以前从未见过。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果然如廷昭所说，酸甜爽口，生津开胃。
一想到廷昭挨了顿打都没把这两个果子打丢了，怀若就就觉得它更加爽口，好吃到怀若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廷昭也跟着笑了起来。
廷昭的伤并不如他自己所说的一般，只是皮外伤。
到了傍晚，廷昭开始发烧，身体热得吓人，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变得干裂，人也是靠着马车一阵一阵地昏睡着，怀若叫他，他只时不时会回应。
怀若吓坏了，到了歇脚的驿站赶紧将他放到床上休息，而后又赶紧叫来了帮他包扎的那个人。
那人并不是大夫，他浅浅看了一眼廷昭，又敷衍地给廷昭上了一层金疮药就走了，怀若问什么他也不说，像一个只会涂金疮药的哑巴。
怀若不放心，就这样守在廷昭的床边守了一夜。到天亮时，廷昭却更加严重了，高热更甚，夜里昏迷了几次，把怀若吓得不行。
漠北人见怀若迟迟不出来，就上来前门，怀若见有人来了，赶紧上前求助。
怀若拉住他的手，焦急地央求他给廷昭找个大夫。
那人却拍了拍怀若的手，并没有把怀若的话放在心上，只推说这附近没有大夫，公子还是赶紧上路吧，耽误了日期自己会被砍头等等的无关话语。
怀若急得不行，只好下去喊来了漠北人的领头，也是这次来姜国的漠北使者，名叫敖隼。
敖隼来后简单看了一眼廷昭的伤势，毫不在意地告诉怀若：“这人已经不行了，现在找来大夫也没用了。”
怀若登时流下泪来，哭着对敖隼说我不信，赶紧找个大夫来救廷昭。
那漠北人也是不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卫罢了，何须如此大动干戈呢？
“不过一个侍卫，公子此次出行，你父皇给你带了不少侍卫随从呢？若是为了救他，耽误了我们队伍的速度就不好了。”敖隼的话说得没什么波澜，看来是不会为了一个普通的侍卫找大夫了。
怀若不肯放弃，依然在恳求他，那边的廷昭似乎清醒了些，听到这边的声音，向怀若这侧微微转了转头。
“你看，你看他还活着，找个大夫来救救他吧，能治好的，耽误半日行程，我们明天快些赶上就好了。”怀若甚至拉住了敖隼的衣袖死死扣着，就差一个头给他磕在地上了。
“公子还是不要给属下找麻烦了，来人！把公子请上马车！”敖隼话音一落，门外冲进来两个人，朝怀若逼近。
怀若吓得松开了手，步步后退，直至退到床边，他看了一眼廷昭，如果今天自己走了，廷昭必死无疑，于是咬了咬牙，深提一口气：
“走开！我看谁敢碰我！”怀若大吼一声，敖隼震惊地回头，发现怀若的右手正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手里还握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那是昨天从廷昭身上取下的箭头，被怀若悄悄地收了起来。
敖隼表情一滞，感觉事情复杂了起来。
“公子你这是……”
“闭嘴！——”怀若打断了敖隼的话，“你现在！马上！去找一个大夫来给他疗伤！”
怀若的语气不再像从前一样恳求，而是坚决的命令。
“公子大可不必，为了一个侍卫破坏两国……”敖隼还要说些什么，再一次被怀若打断。
“我不在乎！但是今天，他走不了我便也不走！他若是死在这里我便也死在这里，我父皇虽然选我入侍，但我若是不明不白死在你的手里，他也是一定要向贵国讨一个说法的！如果你今天不给他找大夫，就请敖大人考虑好，到时候如何给我父皇一个交代！”
一段话实实在在吓住了敖隼，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拿怀若怎么办才好。
怀若还把手死死抵在脖子上不松手，敖隼只好退步，派人到附近去寻个大夫来。
不多时大夫就赶到了，那大夫已经上了年纪，两鬓花白，脸手生斑。他哆嗦着手，检查了廷昭的伤口，又探了探他的脉搏，思虑片刻，写下了一张药方。
怀若赶紧叫敖隼派人去买。不过，大夫也告诉怀若，廷昭伤势较重，而且伤口已经发炎，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廷昭自己的造化了，若是明日之前可以退烧，就还有的救。
怀若送走大夫，就又守在了廷昭身边，手下熬来了药，怀若就一点一点地给廷昭喂下去。然后就继续蹲在廷昭床前，看着廷昭。
对于怀若来说，廷昭从来都不是一个侍卫而已。
那日，苏贵妃踏进甘泉殿，以带怀若去庆安殿为由带走了怀若。没想到半途遇到了四皇子纪怀琛，纪怀琛看了一眼怀若，顿时面色难看起来，苏贵妃见状赶忙跟上去哄自己的宝贝儿子，就叫手下打包了几件衣服送给怀若，之后就送怀若回去了。
但在回去的路上，怀若不小心摔了一跤，手里的衣服散落一地，旁边的公公对他冷嘲热讽，怀若只好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捡回来。
这是苏贵妃的赏赐，若有损坏，便是大不敬。
正收着，旁边一位公公就朝着怀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上前握住了怀若的手：
“五殿下这小手如此细嫩，怎么能亲自抱着这些衣服呢？”
怀若也想知道，按理来说，这些衣服应该是随行的太监拿着，但是苏贵妃手下的宫女将包裹递过来的时候，这几位公公谁也没动，怀若只好自己拿着。
天一亮，一行人按时上路，廷昭实在伤重，在怀若的央求下，廷昭被允许和怀若同乘马车。
怀若将廷昭扶着坐好，才抽出空问信的事，得知信已经被寄走了，怀若又低下了头。
“要不是我想寄信，你也不会受伤。”
看着廷昭的伤口，怀若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这远比自己中了一箭还要难受。
“没事，皮外伤而已，我之前跟师父学功夫的时候，挨师父的打都比这个伤得重。”
廷昭故作轻松地安慰怀若，突然，脸色一变，“嘶……”
怀若以为廷昭扯到了伤口，赶紧凑过去查看，
这时廷昭从背后掏出两个圆滚滚的绿果子，递到了怀若的面前说：“硌得慌。”
“这是？”怀若接过果子问道。
“这边的果子，很多人家都种，我和善为表哥小时候常去偷摘来吃，酸甜爽口，生津开胃，你尝尝。”
怀若看着果子，外皮是青绿色，果子不大，但饱满圆润，自己以前从未见过。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果然如廷昭所说，酸甜爽口，生津开胃。
一想到廷昭挨了顿打都没把这两个果子打丢了，怀若就就觉得它更加爽口，好吃到怀若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廷昭也跟着笑了起来。
廷昭的伤并不如他自己所说的一般，只是皮外伤。
到了傍晚，廷昭开始发烧，身体热得吓人，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变得干裂，人也是靠着马车一阵一阵地昏睡着，怀若叫他，他只时不时会回应。
怀若吓坏了，到了歇脚的驿站赶紧将他放到床上休息，而后又赶紧叫来了帮他包扎的那个人。
那人并不是大夫，他浅浅看了一眼廷昭，又敷衍地给廷昭上了一层金疮药就走了，怀若问什么他也不说，像一个只会涂金疮药的哑巴。
怀若不放心，就这样守在廷昭的床边守了一夜。到天亮时，廷昭却更加严重了，高热更甚，夜里昏迷了几次，把怀若吓得不行。
漠北人见怀若迟迟不出来，就上来前门，怀若见有人来了，赶紧上前求助。
怀若拉住他的手，焦急地央求他给廷昭找个大夫。
那人却拍了拍怀若的手，并没有把怀若的话放在心上，只推说这附近没有大夫，公子还是赶紧上路吧，耽误了日期自己会被砍头等等的无关话语。
怀若急得不行，只好下去喊来了漠北人的领头，也是这次来姜国的漠北使者，名叫敖隼。
敖隼来后简单看了一眼廷昭的伤势，毫不在意地告诉怀若：“这人已经不行了，现在找来大夫也没用了。”
怀若登时流下泪来，哭着对敖隼说我不信，赶紧找个大夫来救廷昭。
那漠北人也是不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卫罢了，何须如此大动干戈呢？
“不过一个侍卫，公子此次出行，你父皇给你带了不少侍卫随从呢？若是为了救他，耽误了我们队伍的速度就不好了。”敖隼的话说得没什么波澜，看来是不会为了一个普通的侍卫找大夫了。
怀若不肯放弃，依然在恳求他，那边的廷昭似乎清醒了些，听到这边的声音，向怀若这侧微微转了转头。
“你看，你看他还活着，找个大夫来救救他吧，能治好的，耽误半日行程，我们明天快些赶上就好了。”怀若甚至拉住了敖隼的衣袖死死扣着，就差一个头给他磕在地上了。
“公子还是不要给属下找麻烦了，来人！把公子请上马车！”敖隼话音一落，门外冲进来两个人，朝怀若逼近。
怀若吓得松开了手，步步后退，直至退到床边，他看了一眼廷昭，如果今天自己走了，廷昭必死无疑，于是咬了咬牙，深提一口气：
“走开！我看谁敢碰我！”怀若大吼一声，敖隼震惊地回头，发现怀若的右手正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手里还握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那是昨天从廷昭身上取下的箭头，被怀若悄悄地收了起来。
敖隼表情一滞，感觉事情复杂了起来。
“公子你这是……”
“闭嘴！——”怀若打断了敖隼的话，“你现在！马上！去找一个大夫来给他疗伤！”
怀若的语气不再像从前一样恳求，而是坚决的命令。
“公子大可不必，为了一个侍卫破坏两国……”敖隼还要说些什么，再一次被怀若打断。
“我不在乎！但是今天，他走不了我便也不走！他若是死在这里我便也死在这里，我父皇虽然选我入侍，但我若是不明不白死在你的手里，他也是一定要向贵国讨一个说法的！如果你今天不给他找大夫，就请敖大人考虑好，到时候如何给我父皇一个交代！”
一段话实实在在吓住了敖隼，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拿怀若怎么办才好。
怀若还把手死死抵在脖子上不松手，敖隼只好退步，派人到附近去寻个大夫来。
不多时大夫就赶到了，那大夫已经上了年纪，两鬓花白，脸手生斑。他哆嗦着手，检查了廷昭的伤口，又探了探他的脉搏，思虑片刻，写下了一张药方。
怀若赶紧叫敖隼派人去买。不过，大夫也告诉怀若，廷昭伤势较重，而且伤口已经发炎，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廷昭自己的造化了，若是明日之前可以退烧，就还有的救。
怀若送走大夫，就又守在了廷昭身边，手下熬来了药，怀若就一点一点地给廷昭喂下去。然后就继续蹲在廷昭床前，看着廷昭。
对于怀若来说，廷昭从来都不是一个侍卫而已。
那日，苏贵妃踏进甘泉殿，以带怀若去庆安殿为由带走了怀若。没想到半途遇到了四皇子纪怀琛，纪怀琛看了一眼怀若，顿时面色难看起来，苏贵妃见状赶忙跟上去哄自己的宝贝儿子，就叫手下打包了几件衣服送给怀若，之后就送怀若回去了。
但在回去的路上，怀若不小心摔了一跤，手里的衣服散落一地，旁边的公公对他冷嘲热讽，怀若只好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捡回来。
这是苏贵妃的赏赐，若有损坏，便是大不敬。
正收着，旁边一位公公就朝着怀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上前握住了怀若的手：
“五殿下这小手如此细嫩，怎么能亲自抱着这些衣服呢？”
怀若也想知道，按理来说，这些衣服应该是随行的太监拿着，但是苏贵妃手下的宫女将包裹递过来的时候，这几位公公谁也没动，怀若只好自己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