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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累死了,”柯林伸了个懒腰,恰当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明天还要早起呢,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艾略特抓住了关键,他眯起眼睛:“你们住一起?”

“暂时是这样的。”柯林和他对视,用眼神询问他:哥哥你不会这么传统封建吧?

温斯洛察觉到两个人不明显的互动,一个猜测在他的心中渐渐成形。艾略特反复告诉自己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关注,他率先移开目光:“这样挺好的,有利于额,感情沟通。”

“提高作战时的默契。”他又在后面强行补充了一句。

“也许吧。”温斯洛顺着他的话接道。

柯林只想马上掐掉这段走向诡异的对话,“那你先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了。”他半推着温斯洛向走廊里侧走去。

一进到那个堆着蘑菇的房间,他们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柯林和温斯洛并排坐在全新的沙发上,温斯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拿起早上的冷咖啡喝了一口。柯林觉得他是在等自己解释,但要怎么解释呢? 话要怎么开口讲出来才显得自然呢?

其实我是A国的王族。如果突然这么说的话一定会感觉很突兀吧,况且自己一直隐瞒身份,总得说明一下那个不得已的原因。柯林用余光瞟了温斯洛一眼,难道自己要说是因为逃婚才跑出来的吗? 这未免太尴尬了,如此三流的套路实在是令人难以启齿。

“其实…”温斯洛沉吟了半响,吐出了一个词。柯林像突然被按到了什么机关,紧张地挺直了腰背,竖起耳朵听着温斯洛接下来的话。

但温斯洛居然难得地犹豫了,柯林在一边等了很久都没听到下文,他心中好像有东西被轻轻挠了一下,好奇心迟迟得不到满足。于是柯林忍不住侧过身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温斯洛内心挣扎了良久,最后决定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再说出那个惊人的秘密。

柯林发誓,如果条件允许,他真想揪着温斯洛的领子,把他刚刚的想法从脑子里晃出来,自己仔细地观看一遍。

温斯洛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意,“其实我想说,你很适合穿修身的西装,气质都变得和往常不一样了。”

你刚刚想得肯定不是这个。柯林也懒得去拆穿他,用开玩笑的语调大言不惭道:“我知道的,我很帅嘛。”

温斯洛似乎被这句话噎住了,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柯林受不了他探究玩味的目光,捡起自己剩余那点谦虚的心理说道:“当然和你比还是差了点。”

“你是超级英雄那款,晚上会穿着夜行衣穿梭在城市里,偷偷帮助别人但不会留下姓名,像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都市传说。适合全民追捧的cool guy.”

“你心里这么想的?”温斯洛评价道:“听起来像个中二少年。”说道末尾,他不禁轻笑了一声。

“这听起来超酷的好吧。”柯林脸红地争辩道。他才不会承认自己还喜欢偷偷在家里藏各种漫画,然后晚上自己一个人慢慢浏览它们。“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不就是这样吗?”柯林说出了温斯洛给他留下这种印象的万恶之源。

“我只帮我想帮助的人,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正义无私。”温斯洛说道,他的眼底染上了一些不明意义的阴影,“我只做我想做的,没人能够干涉我。”

他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带了点叛逆的色彩,颇有点我行我素的风格。要是别人柯林可能会在心里大声嘲讽他,可这是温斯洛,柯林只觉得他的形象在自己的心中逐渐饱满起来。原来他也不是全然一副对任何事情都可以坦然面对的样子,相反他心中一直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准则和道义。如同那些热血动漫里的主角。

还说我是中二少年,明明你自己才是把中二贯彻到了极致。柯林把手掌放在温斯洛的肩上用力捏了捏,“还说我是是中二少年,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嘛。”他的尾音愉悦地向上扬起,“不如册封你为叛逆少年,怎么样?”

“好土。”温斯洛努力像恢复到之前面无表情的神态,但他含着笑意的眼睛出卖了他,“我还是当那个什么都市传说好了。”

“那我当新闻记者好了,每天都对你追踪报道,这样肯定能赚到不少。”柯林突发奇想道。

“到时间记得把我的出场费结一下。”

“没问题,”柯林已经规划起他们以后富有自在的生活了,“到时候再给你打造一台超帅的跑车,我们就可以半夜在无人的马路上飙车。”

“那还是我来开吧。”温斯洛从侧面提醒了一下柯林有巨大提升空间的车技。

“切。”柯林向后仰倒在沙发上,新换的顶灯外壁上隐隐约约浮现着漂亮印花,在灯光下显出一种过渡的渐变色,像威士忌杯中加入的冰块。

“明天就是关键的时刻了,去睡觉吧。”温斯洛说道,“很想试试我们新安置的床呢。”

“我总感觉很久没睡在床上了。”柯林站起来和他一起向卧室走去,“记得上次睡在床上还是…”

在詹姆斯的家里。红色的发和红色的血流猛然窜入他的记忆中来,柯林无声地握紧了拳。“久违了。”温斯洛放松坐在床边,把鬓角拢到耳后。

“我先去洗漱。”柯林说道,他打算自己一个人调节一下心情。

浴室里摆放的东西也很齐全,柯林倒了一大把洗发露抹在润湿的头发上。他刚自己打工那段日子里,曾经无数次想要剪掉自己的头发,实在太费洗发水了,他每次去超市买自己从前常用的牌子都会感到一阵肉痛。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相信他能做成什么事情,唯有少数几个人,他们其中的一个还在不久前在他的面前被残忍的结束了生命。柯林一想到自己当时被恐惧和退缩占据了上风,就难以控制地厌恶那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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