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他之期许
对于罗菲有些唐突的反应，秦时也皱起眉头，正当他打算开口的时候，格伦略带笑意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这样啊…那这孩子又是……”
“她…”罗菲的眼神充满温柔，“是我远房亲戚家里的孩子，她双亲去世，来投靠我之后就一起生活了。”
当年和格伦一起为非作歹的流浪儿并非每一个都失去了父母，更多的是因为家庭原因没办法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关于罗菲的家世其实格伦也不甚清楚，听到她现在有了家庭并且和家人一起住，心里顿时宽慰不少。
“原来如此…挺好的。”
三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在同一空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直到格伦的肚子传出的响动打破尴尬，一男一女对视一眼，旋即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去给你准备吃的，”擦拭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罗菲拍了拍围裙上的灰尘，语气低了几分转向秦时，“格伦的朋友也一起吃点吧，刚好家里还剩下一些鹿肉，不是自夸，我的手艺还不错！保证让你们吃得开心！”
并没有就刚才秦时的谎言展开话题，毕竟秦时的打扮和从容不迫的气度让在他身边的格伦看起来怎么都像是个打下手的。
而自称是古董商的说法也是半真半假，除了古书之外秦时的确有很多价值连城的古董收藏，只不过他们此行出来的目的可不是扩充书龛的收藏数量。
格伦和罗菲都认为这是一场惊喜的偶遇，当然，也只有这对青梅竹马认为这是偶然。
可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偶然？
热气腾腾的蔬菜浓汤还在珐琅锅里冒泡，不消一会儿空气里就弥漫着香料和浓郁的肉香，烤制好的鹿肉能用小刀轻而易举地剔下，鲜嫩多汁，让人食指大动。
主食是罗菲前天烤制的面包，将充满麦香的面包用刀切开丢进碗里的蘑菇浓汤，蘸着汤水，原本坚硬的面包很快便变得柔软可口，格伦一边吃一边和罗菲寒暄，久别重逢的两人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你丈夫现在不在家吗？”
以前罗菲就用一些收捡来的食材和简单的厨具做出相当美味的饭食，更别说现在料理还用上了专业的厨具和新鲜的鹿肉。
都说每一个人做菜的味道都是一种记忆，男人感慨回忆的同时，进食的速度也如同饿死鬼转世，丝毫没有客气和拘谨。
提及丈夫的问题，罗菲的脸色总是会浮现出一丝为难，给出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
“啊…他暂时住在山里的据点，可能遇上比较棘手的猎物吧，已经有段时间没联系我了。”
“这样啊，确实会有这种情况来着…”
格伦自己也是猎人的徒弟，更别说后来隐居在山上做猎人那段时间，经验老到的丛林猎人都会在合适的地方搭建固定的据点，以方便自己在山中能够及时得到休息和补给。
毕竟想要打到市价不赖的大货，也需要付出一定的时间和精力，尤其是在天气恶劣的时候，如若没有据点来进行修养，猎人很容易在追踪猎物的半途就迷失方向乃至丢掉性命。
“姐姐，希尔芙要吃那个！”
小女孩因为身量原因，抬起手臂想够到对面盘子里的圣女果，但始终差那么一点点，只好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罗菲。
“给~”把酸酸甜甜的小果子塞进希尔芙的嘴里，看着女孩因为舌尖满足而两眼放光的模样，罗菲的眼中显露出慈爱又充满暖意的光，“慢点吃，后厨还有，等会儿我洗干净了给你当点心~”
格伦则贴心地把餐盘里剩下的小果子都放到小女孩的餐盘里，而小孩的撒娇和懂事程度也远远超出了男人的预料。
“谢谢叔叔~我的这个给你！”
希尔芙在自己的碗里叉了好大一块鹿肉小心翼翼地放在格伦的盘子里，转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带着一点儿婴儿肥的五官显得娇气又可爱。
格伦一颗心都快被希尔芙的笑容给萌化了，没有犹豫就把那块鹿肉吃了下去，还特意做出给的这块特别好吃的模样。
三人简直像一家人一般其乐融融的气氛将旧书商排斥在外，秦时坐在一旁并未插嘴，他用汤匙搅动碗里的蘑菇汤，里面隐约看到他那双格外醒目的双眸以及食欲乏乏的脸。
习惯了雾都精致美食的他对于这些略显粗糙的东西也只能说是勉强入口的程度，反倒对略显殷勤的格伦翻了好几个白眼。
其实格伦的厨艺要是较真，做出来的东西要远胜于这个女人，但不知道是否是秦时的错觉，独身一人太久的格伦似乎格外贪恋这种家的氛围，在遇到发小之后那根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现在人已经完完全全地沉浸在这种环境里。
这对于一个常年保持警惕的退役军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于敌人而言，哪怕一瞬间的松懈也能成为可乘之机，驯养桀骜的野兽或许能够激起秦时的兴趣，可教化乖顺的狼狗对秦时而言可不是什么具备挑战性的事情。
当然，秦时不会强求格伦随时都是一副高度警惕凶相毕露的模样，甚至恰恰相反，无论是格伦表现出来的还是秦时所期许的，重新回到雾都的他更多时候都表现得礼貌得体颇具亲和力，同以前在军队里留下“不死者”这种悍然凶名的家伙简直毫无关联。
旧书商从不强求他的鹰犬要脱离人间，相反他很乐意同他一道尝遍人间烟火。
只是一切都太碰巧了，秦时的直觉一向很准，从被这家人接待的那一刻开始，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就始终萦绕在他心头，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像是这里的事物，又像是这里的人，不安的来源好像就在附近，只可惜现在的线索还太少，秦时没办法凭借现在的破片和残像抓到真相的一角。
吃饱喝足之后，颇为乏累的格伦很自然地开始犯困，似乎是罗菲的出现让他开始格外怀念小时候那段虽然贫苦但是无忧无虑的时光，平常不会在旁人面前露出任何破绽的猎人此时将手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要去客房休息一下吗？我现在就收拾！”
尽管罗菲提供的方便听起来非常合理，但就在格伦准备欣然应允的时候，秦时突然在桌下用小腿别住了他的脚踝。
格伦没有显露任何被惊到的破绽，转而将视线看向旧书商，他捻着汤匙的短柄表情很是玩味。
“不用，他一身臭汗，省得弄脏你腾出来的房间，我们在那边的沙发上躺会儿就行。”
“这样啊…那这孩子又是……”
“她…”罗菲的眼神充满温柔，“是我远房亲戚家里的孩子，她双亲去世，来投靠我之后就一起生活了。”
当年和格伦一起为非作歹的流浪儿并非每一个都失去了父母，更多的是因为家庭原因没办法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关于罗菲的家世其实格伦也不甚清楚，听到她现在有了家庭并且和家人一起住，心里顿时宽慰不少。
“原来如此…挺好的。”
三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在同一空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直到格伦的肚子传出的响动打破尴尬，一男一女对视一眼，旋即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去给你准备吃的，”擦拭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罗菲拍了拍围裙上的灰尘，语气低了几分转向秦时，“格伦的朋友也一起吃点吧，刚好家里还剩下一些鹿肉，不是自夸，我的手艺还不错！保证让你们吃得开心！”
并没有就刚才秦时的谎言展开话题，毕竟秦时的打扮和从容不迫的气度让在他身边的格伦看起来怎么都像是个打下手的。
而自称是古董商的说法也是半真半假，除了古书之外秦时的确有很多价值连城的古董收藏，只不过他们此行出来的目的可不是扩充书龛的收藏数量。
格伦和罗菲都认为这是一场惊喜的偶遇，当然，也只有这对青梅竹马认为这是偶然。
可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偶然？
热气腾腾的蔬菜浓汤还在珐琅锅里冒泡，不消一会儿空气里就弥漫着香料和浓郁的肉香，烤制好的鹿肉能用小刀轻而易举地剔下，鲜嫩多汁，让人食指大动。
主食是罗菲前天烤制的面包，将充满麦香的面包用刀切开丢进碗里的蘑菇浓汤，蘸着汤水，原本坚硬的面包很快便变得柔软可口，格伦一边吃一边和罗菲寒暄，久别重逢的两人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你丈夫现在不在家吗？”
以前罗菲就用一些收捡来的食材和简单的厨具做出相当美味的饭食，更别说现在料理还用上了专业的厨具和新鲜的鹿肉。
都说每一个人做菜的味道都是一种记忆，男人感慨回忆的同时，进食的速度也如同饿死鬼转世，丝毫没有客气和拘谨。
提及丈夫的问题，罗菲的脸色总是会浮现出一丝为难，给出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
“啊…他暂时住在山里的据点，可能遇上比较棘手的猎物吧，已经有段时间没联系我了。”
“这样啊，确实会有这种情况来着…”
格伦自己也是猎人的徒弟，更别说后来隐居在山上做猎人那段时间，经验老到的丛林猎人都会在合适的地方搭建固定的据点，以方便自己在山中能够及时得到休息和补给。
毕竟想要打到市价不赖的大货，也需要付出一定的时间和精力，尤其是在天气恶劣的时候，如若没有据点来进行修养，猎人很容易在追踪猎物的半途就迷失方向乃至丢掉性命。
“姐姐，希尔芙要吃那个！”
小女孩因为身量原因，抬起手臂想够到对面盘子里的圣女果，但始终差那么一点点，只好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罗菲。
“给~”把酸酸甜甜的小果子塞进希尔芙的嘴里，看着女孩因为舌尖满足而两眼放光的模样，罗菲的眼中显露出慈爱又充满暖意的光，“慢点吃，后厨还有，等会儿我洗干净了给你当点心~”
格伦则贴心地把餐盘里剩下的小果子都放到小女孩的餐盘里，而小孩的撒娇和懂事程度也远远超出了男人的预料。
“谢谢叔叔~我的这个给你！”
希尔芙在自己的碗里叉了好大一块鹿肉小心翼翼地放在格伦的盘子里，转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带着一点儿婴儿肥的五官显得娇气又可爱。
格伦一颗心都快被希尔芙的笑容给萌化了，没有犹豫就把那块鹿肉吃了下去，还特意做出给的这块特别好吃的模样。
三人简直像一家人一般其乐融融的气氛将旧书商排斥在外，秦时坐在一旁并未插嘴，他用汤匙搅动碗里的蘑菇汤，里面隐约看到他那双格外醒目的双眸以及食欲乏乏的脸。
习惯了雾都精致美食的他对于这些略显粗糙的东西也只能说是勉强入口的程度，反倒对略显殷勤的格伦翻了好几个白眼。
其实格伦的厨艺要是较真，做出来的东西要远胜于这个女人，但不知道是否是秦时的错觉，独身一人太久的格伦似乎格外贪恋这种家的氛围，在遇到发小之后那根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现在人已经完完全全地沉浸在这种环境里。
这对于一个常年保持警惕的退役军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于敌人而言，哪怕一瞬间的松懈也能成为可乘之机，驯养桀骜的野兽或许能够激起秦时的兴趣，可教化乖顺的狼狗对秦时而言可不是什么具备挑战性的事情。
当然，秦时不会强求格伦随时都是一副高度警惕凶相毕露的模样，甚至恰恰相反，无论是格伦表现出来的还是秦时所期许的，重新回到雾都的他更多时候都表现得礼貌得体颇具亲和力，同以前在军队里留下“不死者”这种悍然凶名的家伙简直毫无关联。
旧书商从不强求他的鹰犬要脱离人间，相反他很乐意同他一道尝遍人间烟火。
只是一切都太碰巧了，秦时的直觉一向很准，从被这家人接待的那一刻开始，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就始终萦绕在他心头，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像是这里的事物，又像是这里的人，不安的来源好像就在附近，只可惜现在的线索还太少，秦时没办法凭借现在的破片和残像抓到真相的一角。
吃饱喝足之后，颇为乏累的格伦很自然地开始犯困，似乎是罗菲的出现让他开始格外怀念小时候那段虽然贫苦但是无忧无虑的时光，平常不会在旁人面前露出任何破绽的猎人此时将手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要去客房休息一下吗？我现在就收拾！”
尽管罗菲提供的方便听起来非常合理，但就在格伦准备欣然应允的时候，秦时突然在桌下用小腿别住了他的脚踝。
格伦没有显露任何被惊到的破绽，转而将视线看向旧书商，他捻着汤匙的短柄表情很是玩味。
“不用，他一身臭汗，省得弄脏你腾出来的房间，我们在那边的沙发上躺会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