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出去醒醒酒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

  谁不知道你楼大将军年少有为,又俊俏非凡?

  别说能不能被你顾及到,就是嫁入将军府,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梦寐以求。

  哎,这人呐,可真是……

  君明羽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一道沉厚的声音就抢先他开口:

  “陛下,臣认为,南儿的婚姻大事,不可操之过急。”

  他抬头看去,只见是楼夜白正手持酒杯,一双深沉的仿佛能滴墨的眸看向这边,不紧不慢缓缓开口。

  “楼国师……”

  楼夜白继续道∶“南儿性子潇洒惯了,陛下若是强行为他赐婚,南儿反而会不喜。我这个为父的,最是清楚他性格。”

  虽然是在解释,可那语气,却分明强硬到让人无法拒绝。

  楼夜白这话一出,纵使君明羽再怎么想为楼之南的婚姻大事操心,也只得作罢。

  “这,好罢……朕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在楼爱卿孤身一人,想给他找个伴罢了。”

  一个皇帝,面对臣子,语气却软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在众臣心目中,楼夜白与楼之南父子二人的地位,又上升了几分。

  其实也不外乎君明羽为什么这么惯着楼夜白,毕竟他是国师,权倾朝野,儿子又是一品大将军,正值年少,自然是值得卖几分薄面,忌惮几分的。

  楼之南淡淡来了一句∶“微臣的事,还是不劳陛下操心了。”

  楼夜白接下一句道∶“对,南儿自有定夺,谢过陛下美意。”

  父子两一唱一和。

  “这……嗯……”君明羽沉吟片刻,摸了摸下巴,“既然如此,朕便不多操心了。楼国师,楼爱卿,继续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继续饮酒,吃好喝好!”

  于是,整个安静的宴会又恢复了往昔,重新热闹了起来。

  景霄盯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忍不住皱眉。

  为什么他总觉得,楼之南的这位父亲,看上去有些……

  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也许是察觉到了景霄的目光,楼夜白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的目光,淡如水,明明是在温暖的大殿内,却偏生让人觉得比冬月的寒冰还要冷上几分。

  不过只是一晃之间,稍纵即逝。

  如果不是景霄坚定自己没看错,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他的错觉。

  他很坚定,楼之南的这个父亲,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在看什么呢?”

  耳边,楼之南的声音响起。

  景霄回过了神,摇了摇头,“没事,在想一些事情。”

  楼之南忍不住嗤笑,“你小小年纪,一天天的,哪这么多事想。”

  景霄眨了下眼,“年纪小又怎么了……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了么……”

  殿内金碧辉煌,觥筹交错间,酒杯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这酒一多喝,就容易上脑,这一上脑,说话可就不过脑子了。

  有个大臣端着喝掉半杯的酒,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哎,这是哪对臣子夫妇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身旁之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什么夫妇?你在说什么?”

  “那里啊!你看他们……嗝,那对夫妇,还挺恩爱的,离的这么近,耳鬓厮磨呢……就是我有点看不清他们的脸,好像从来没见过。”

  于是身旁的人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这一看,立马大惊,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道:“你怕不是喝傻了!哪有什么夫妇,那分明是楼将军和新来的军师!”

  “楼、楼将军?还有啥……军师?”

  话说出口后,大臣的酒已然醒了一半。

  然而他却低估了自己的音量。

  醉酒之人,说话声音本来就大,再加上他惊讶之余音量不自觉的拔高,已经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楼之南常年练武,耳力比一般人敏锐,听到这话脸已经黑了几分。

  坐在他身旁的景霄察觉到这个变化,忍不住问:“怎么了……你似乎有点不高兴?”

  楼之南强压怒火,平静道:“没事。”

  景霄皱了皱眉,见楼之南板着脸,显然一副压抑着怒火的样子,忍不住凑上前,“真的吗?”

  少年身上带着清淡好闻的药香,一头黑发披在肩头,再加上饮了酒的缘故,薄唇泛着水光,唇色殷红,俨然一个美人。

  楼之南看着他,忽然又想起了大臣刚才说的话,于是皱眉,“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道:“我出去醒醒酒。”

  说着,当着众人的面,径直走出了大殿。

  景霄不明所以的盯着楼之南的背影,沉思几秒,又看向那个说错话的大臣,恶狠狠的看着他。

  大臣心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有些心虚,一时间也不敢应对景霄的目光,连忙低下了头,坐了下去,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景霄捏了捏拳,对着君明羽道:“陛下,我怕将军喝醉了,出去会走错路,所以我出去看看他。”

  君明羽也正担心这一点,听到景霄这么说,忙不迭的点头,“好,好。”

  于是景霄也就跟了出去。

  箫清弦盯着一前一后两道身影,目光幽深,若有所思。

  他的身子微微朝前,对着离他不远处的楼夜白道:“国师,你有没有觉得,这军师对楼大将军,好像过分热切了点儿?”

  他和楼夜白的距离不算近,可饶是如此,这句话还是毫不费劲的传入了楼夜白的耳内。

  倒也不怕楼夜白不理他。

  更像是自言自语般。

  “哦?”楼夜白闻言微微侧过头,用眼尾扫了一下箫清弦,“我南儿如此大力提拔他,他难道不该对我南儿上点心吗?”

  得到反问,箫清弦微微笑了笑,“这我可就不知道他的心思了。他人的心思,我哪猜得透,毕竟我又不像国师你,会占卜天文,高深莫测啊。”

  “呵。”楼夜白扯起嘴角笑了笑,“这是他分内之事,该做的。”

  “其他不该管的……”顿了顿,楼夜白继续道:“萧首辅你还是不要多管的好。”

  箫清弦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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