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梦里梦外
林清那天晚上麻烦凌云载自己回了酒店，随后在床上横躺着。
床头柜上还放着李决送给自己的钥匙扣，上面刻的字清晰可见，并不像林清飘忽不定的心。
手机还在振铃，林清按住头痛欲裂的太阳穴，按下了接通键，眼神里的神色让人难以琢磨。
李决那边似乎还在开车，听得见风声划过前玻璃窗的呼呼声。
"你在哪？"
林清忍着隐隐发作的胃痛，告诉李决自己已经先回酒店了。
李决并未察觉到林清声音里的不对劲，他的情绪全被那场恰到好处的巧合所占据，迫不及待地想告诉林清目前的进展。
"我今天又见到曲游了。"
林清突然在这一刻觉得好累，哪怕他知道这些情绪都不应该出现在此刻，甚至自己连对方的长相都不清楚。
话筒那边长久的静默让李决有些担心，他试探着问林清，"你不舒服吗？"
林清却不想多说了，只是说自己忙了一天太累了，想要睡觉。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李决腾出手来挂断了电话，心里有些可惜刚买的甜点，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
然而第二天李决也没能见到林清。
平时两人都会一起去公司，但李决今早出门时想起林清昨天疲惫的声音，于是发了一条语音让对方晚点再去公司。
但一直等到中午，林清的办公室都没有来人。
王波已经数不清第几次看见李决打开隔壁办公室的门了，于是他好心地走过去和李决说："总监，你可以给林副总监打个电话。"
李决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狠狠地瞥了王波一眼，仿佛在说"你在教我做事"。
明明自己早上才让林清多休息一会，结果现在就打电话催人来公司，怎么看都像是压榨员工的无良老板。
于是李决满腹幽怨，抓着王波批评教育了一顿，才慢悠悠地荡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王波盯着李决宽大的后背，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起了这位看似稳重成熟的男人，然后告诫自己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
酒店里的空调似乎出了问题，时冷时热。
林清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泌出一层薄汗，嘴巴干燥地不成样子。
他怎么都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入睡，要不然就是睡一会就被热醒，要不然就是冷得他直打颤。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生病了，但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似乎有人用胶水将眼皮粘在了一起似的。
但他还没有彻底病糊涂，因为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他和李决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夏天。
他们都按时赴约，站在寺庙前最大的那棵菩提树下，看着树枝上的红飘带随风摇曳。
林清笑着对李决说，两个人的飘带系的越近，去同一所大学的机会也越大。
其实这些话都是林清胡诌的，他只是下意识的想离李决的一切更近而已，哪怕那只是两条红飘带。
李决在梦里也还是那么开朗，接过林清手里的飘带，将它系在了李决那根飘带旁边。
两人开始放声大笑，零碎的阳光从树叶间漏下来落到少年脸上，演绎着青春的模样。
画面突然变得扭曲，身旁的李决像一阵烟一般消失不见，眼前的寺庙也开始往后移动，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锁着的房门。
林清鼻尖嗅到劣质香烟的味道，不难想象屋内的空气有多污浊。
推开门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男生蜷缩在角落，身边都是散落的烟头和酒瓶。
林清慢慢地朝那个男生走去，用尽力气将对方握成拳头的手掰开，将掌心里紧攥着的烟头拿掉。
男生的手心上已经留下了被烟头烫伤的痕迹，哪怕林清心疼地将那一处轻轻抚摸，也无法让伤痕消失。
在看到男生的那双眼，里面充斥着麻木、绝望、无力，林清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用力的抱着男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对方从深渊里醒过来。
但男孩还是毫无反应，仿佛是一具不会说话的死尸一般，空洞的眼神盯着林清让他感到慌乱。
哪怕林清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做梦，但还是无法抑制地难过起来。
梦境和七年前的现实几乎重叠在一起，漫过天的难过让林清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李决的感情到了何种程度。
哪怕是在梦里，哪怕林清都知道那些不是真的，他还是无法看着李决独自难过。
"林清。"
梦里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但再仔细听又觉得好像不是在梦中。林清闷哼了一声想要回应，却难受地只发出来单个音节。
额头上感觉到冰冷，似乎是有人将手覆在了上面，短暂的凉意让林清稍稍好受一点。
李决看着已经烧得意识不清的林清毫无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他。
但林清似乎像是被什么困住一样，紧皱着眉头重重呼吸着，呼出来的热气喷在李决的手臂处灼热烫人。
李决不想再等，把林清的手环住自己脖子，同时从林清背后环住他整个人，将手掌紧紧地握在林清小臂处。
正要将林清抱离床时，李决跪在床上的一只腿突然打滑，重心不稳向前栽去。
还好他平时一直都有在刻意健身，不然很难将昏睡中的林清安全地护在怀里。
李决准备重新调整姿势再试一次，却发现林清此刻已经睁着眼看着自己。
肯定是刚刚慌乱时不小心磕到了林清。
李决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看到林清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眼角留下。
李决一下子慌了神，轻声问林清怎么了。
林清像是大梦初醒一般，他感觉到自己耳廓后的凉意，同时也清楚地感知到李决握在他胳膊处的手掌。
但他还是没能缓过神来，梦里李决躺在自己身旁所流出的血仿佛还未凝固，林清只能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消逝。
于是在李决低身试探自己额头时，林清用不多的力气抱住了对方。
他没有办法分清哪个是现实里的李决，但他很害怕任何一个李决消失，不管是17岁的李决，还是25岁的李决。
于是他笨拙地拥抱每个时期的李决，无论是浑身是刺的、恶语相向的李决，还是温柔体贴、稳重成熟的李决，林清都照单全收。
床头柜上还放着李决送给自己的钥匙扣，上面刻的字清晰可见，并不像林清飘忽不定的心。
手机还在振铃，林清按住头痛欲裂的太阳穴，按下了接通键，眼神里的神色让人难以琢磨。
李决那边似乎还在开车，听得见风声划过前玻璃窗的呼呼声。
"你在哪？"
林清忍着隐隐发作的胃痛，告诉李决自己已经先回酒店了。
李决并未察觉到林清声音里的不对劲，他的情绪全被那场恰到好处的巧合所占据，迫不及待地想告诉林清目前的进展。
"我今天又见到曲游了。"
林清突然在这一刻觉得好累，哪怕他知道这些情绪都不应该出现在此刻，甚至自己连对方的长相都不清楚。
话筒那边长久的静默让李决有些担心，他试探着问林清，"你不舒服吗？"
林清却不想多说了，只是说自己忙了一天太累了，想要睡觉。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李决腾出手来挂断了电话，心里有些可惜刚买的甜点，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
然而第二天李决也没能见到林清。
平时两人都会一起去公司，但李决今早出门时想起林清昨天疲惫的声音，于是发了一条语音让对方晚点再去公司。
但一直等到中午，林清的办公室都没有来人。
王波已经数不清第几次看见李决打开隔壁办公室的门了，于是他好心地走过去和李决说："总监，你可以给林副总监打个电话。"
李决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狠狠地瞥了王波一眼，仿佛在说"你在教我做事"。
明明自己早上才让林清多休息一会，结果现在就打电话催人来公司，怎么看都像是压榨员工的无良老板。
于是李决满腹幽怨，抓着王波批评教育了一顿，才慢悠悠地荡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王波盯着李决宽大的后背，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起了这位看似稳重成熟的男人，然后告诫自己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
酒店里的空调似乎出了问题，时冷时热。
林清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泌出一层薄汗，嘴巴干燥地不成样子。
他怎么都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入睡，要不然就是睡一会就被热醒，要不然就是冷得他直打颤。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生病了，但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似乎有人用胶水将眼皮粘在了一起似的。
但他还没有彻底病糊涂，因为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他和李决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夏天。
他们都按时赴约，站在寺庙前最大的那棵菩提树下，看着树枝上的红飘带随风摇曳。
林清笑着对李决说，两个人的飘带系的越近，去同一所大学的机会也越大。
其实这些话都是林清胡诌的，他只是下意识的想离李决的一切更近而已，哪怕那只是两条红飘带。
李决在梦里也还是那么开朗，接过林清手里的飘带，将它系在了李决那根飘带旁边。
两人开始放声大笑，零碎的阳光从树叶间漏下来落到少年脸上，演绎着青春的模样。
画面突然变得扭曲，身旁的李决像一阵烟一般消失不见，眼前的寺庙也开始往后移动，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锁着的房门。
林清鼻尖嗅到劣质香烟的味道，不难想象屋内的空气有多污浊。
推开门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男生蜷缩在角落，身边都是散落的烟头和酒瓶。
林清慢慢地朝那个男生走去，用尽力气将对方握成拳头的手掰开，将掌心里紧攥着的烟头拿掉。
男生的手心上已经留下了被烟头烫伤的痕迹，哪怕林清心疼地将那一处轻轻抚摸，也无法让伤痕消失。
在看到男生的那双眼，里面充斥着麻木、绝望、无力，林清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用力的抱着男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对方从深渊里醒过来。
但男孩还是毫无反应，仿佛是一具不会说话的死尸一般，空洞的眼神盯着林清让他感到慌乱。
哪怕林清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做梦，但还是无法抑制地难过起来。
梦境和七年前的现实几乎重叠在一起，漫过天的难过让林清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李决的感情到了何种程度。
哪怕是在梦里，哪怕林清都知道那些不是真的，他还是无法看着李决独自难过。
"林清。"
梦里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但再仔细听又觉得好像不是在梦中。林清闷哼了一声想要回应，却难受地只发出来单个音节。
额头上感觉到冰冷，似乎是有人将手覆在了上面，短暂的凉意让林清稍稍好受一点。
李决看着已经烧得意识不清的林清毫无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他。
但林清似乎像是被什么困住一样，紧皱着眉头重重呼吸着，呼出来的热气喷在李决的手臂处灼热烫人。
李决不想再等，把林清的手环住自己脖子，同时从林清背后环住他整个人，将手掌紧紧地握在林清小臂处。
正要将林清抱离床时，李决跪在床上的一只腿突然打滑，重心不稳向前栽去。
还好他平时一直都有在刻意健身，不然很难将昏睡中的林清安全地护在怀里。
李决准备重新调整姿势再试一次，却发现林清此刻已经睁着眼看着自己。
肯定是刚刚慌乱时不小心磕到了林清。
李决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看到林清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眼角留下。
李决一下子慌了神，轻声问林清怎么了。
林清像是大梦初醒一般，他感觉到自己耳廓后的凉意，同时也清楚地感知到李决握在他胳膊处的手掌。
但他还是没能缓过神来，梦里李决躺在自己身旁所流出的血仿佛还未凝固，林清只能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消逝。
于是在李决低身试探自己额头时，林清用不多的力气抱住了对方。
他没有办法分清哪个是现实里的李决，但他很害怕任何一个李决消失，不管是17岁的李决，还是25岁的李决。
于是他笨拙地拥抱每个时期的李决，无论是浑身是刺的、恶语相向的李决，还是温柔体贴、稳重成熟的李决，林清都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