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皇帝抬头，恍惚了一会才看清眼前的人。
“哦……你怎么来了……”皇帝声音有些哑着，问道。
“臣妾来看你，一瞧您竟然在这桌案上睡着了，陛下，保重身体啊。”
“没事，还有一点，看完便睡。”皇帝又从手边拿起一份奏章。
“那臣妾在这陪您，帮您研墨。”苏贵妃轻轻轻轻摘下手上的护甲，走到桌边，磨起墨来。
“陛下，虽说国事为重，但这样下去也不行，陛下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呢？”
老皇帝察觉到他要说什么，抬起头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陛下，几位皇子都年纪不小了，二皇子身体不太方便，大皇子有跟皇后一起深居宫中，臣妾觉得，几个儿子里……怀若有些才干，人又稳重，不如……。”
老皇帝眉头一蹙，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怀若？几个皇子里怀若年纪最小，怀琛都不能帮我分担分毫，何况是他？”
皇帝面露不悦，一时不懂苏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陛下您听臣妾说，这怀若虽然年纪小，但是识大体，懂事，而且，现下漠北与百越正开战，怀若又刚从漠北回来，臣切听说，质子之交古来已有，有道是质于汉者亲汉，质于匈奴者亲匈奴……怀若也许能帮陛下您，与漠北打通往来，往后这姜国和漠北在怀若的帮助下没准就能增开互市，化干戈为玉帛呢？毕竟怀若入侍漠北五年，听说漠北的皇帝太子，都拿他做上宾呢……”
“够了——”皇帝大喝。
苏贵妃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还做出一副不知哪里说错了的姿态，将头低了下去。
“陛下，臣妾一点愚见，说的不对了陛下请宽恕臣妾……”
“你回去吧，天不早了早点睡。”说完这句话皇帝没再抬头，苏贵妃识趣得很，行了个礼，就离开了体元殿。
皇帝疑心极重，今日这几句话算是在皇帝心里种了根刺。
怀若本就不得皇帝宠爱，这下怕是彻底要招致陛下的怀疑，做一辈子的冷门殿下了。想到这里苏贵妃笑得更开心了，搭上身边太监的手，慢悠悠地回到了轿撵之上。
第二日怀若正在殿中和阿四说话，就听门外来了一行人。
领头的正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卫公公，怀若忙上前相迎，卫公公并没有多搭话，只说皇帝诏五殿下前去议事，具体什么事，他也不清楚。
怀若心里思量一番，对卫公公说：“我去更衣，请公公稍等片刻。”
到了屋里，怀若将房门紧闭，从柜子角落处翻出一个锦盒，仔细地拿在手上，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出了门，随卫公公去了体元殿。
一路上卫公公都一言不发，怀若心知，皇帝诏自己应当不是什么好事，心里开始做起了盘算。
一进殿内，皇帝便屏退众人，怀若站在地下正中，皇帝也没让他坐。
“怀若这一趟去漠北，可见识了漠北风光啊！”皇帝看了怀若半晌，才问出这句话来。
“去的路上，未曾留意沿途风光，进了漠北皇宫，孩儿……鲜少外出。倒是常随漠北几位皇子到猎场秋猎，所以并不了解。”怀若不知皇帝的意图，只好如实回答。
“听说漠北幅员辽阔，怀若没有趁机好好欣赏一番，可惜了。不过，听说怀若被他们漠北皇室当做上宾招待，鲜少外出一说，可有造假？”
皇帝手里的盘龙珠被捏得咯吱作响，怀若扫了一眼皇帝的神色，大概知道了皇帝叫自己来此的目的。
身为质子，入侍敌国五年，皇帝对自己存疑也是合理的。
而回到皇宫这么久，怀若都没有主动向皇帝汇报漠北的境况，确实会让皇帝疑心。
实际上，怀若实在故意等皇帝叫自己来，所以这么久都没有主动向皇帝汇报漠北情况。
“父皇，孩儿在漠北五年，一直无法自由出入皇宫，也无法向姜国通信，但是孩儿常去漠北皇宫的典卷阁，将其内今年的书籍全都阅览了一遍，根据其中描述，大致还原了漠北地貌，并绘制成了地图。孩儿还将漠北近些年的典章制度、用人之法、军力的调度和部署等抄录于纸上。”
“哦？既如此，地图和纸在哪？”皇帝依然有些怀疑。
怀若从袖中缓缓拿出一个锦盒，端在手掌中，恭敬地将其奉上。
皇帝将信将疑地打开锦盒，将其中的图纸缓缓展开，过了好一会，才展露笑颜。
“好啊，怀若，既有此图，为何不早日奉上？藏着掖着这是做什么？”皇帝一边收起地图一边问道。
“请父皇原谅孩儿，许是孩儿多心，呼邑王朝天圣皇帝时期，社稷毁于一旦，只因天圣皇帝过于相信身边人，大权旁落而不自知，孩儿时刻以此为警钟。此图实在过于机密，孩儿不敢让任何人得知此图存在。所以……”怀若语气恳切，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打断。
“所以上次你来的时候苏贵妃在，你就没有提及此事。”
“孩儿，孩儿不敢对苏贵妃不敬。”怀若说着，深深低头，拱手施礼。
“你做的没错，最近，身子可还好？”皇帝突然话锋一转，关心起怀若来。
“谢父皇关心，孩儿已经大好了。”
“嗯，把身体养好，你这么机灵，以后父皇还指望着你帮衬呢。”老皇帝说完竟笑了起来，怀若不知说些什么，只好答了一句“是。”
回到庆安殿，怀若赶紧叫来春山，让他去打听昨天什么人去找过皇帝。
春山人脉广得很，不多时便回来了，怀若从春山口中听到的名字，与自己的猜测相互印证了。
苏贵妃曾在昨晚去过体元殿，呆了好一会才出来。
她就这么想致自己于死地吗？
怀若刚刚回到宫中就一病不起，据说昏迷之际苏贵妃来看望过，但怀若当时并不知道。
直至苏贵妃来过的第二日，怀若悠悠转醒，廷昭端着阿四亲手熬得药，一勺一勺地喂给怀若。
正喝着，阿四突然拦住廷昭，说这药好像不太一样。
几人听到此话都一脸茫然，阿四将药碗端起来，拿到床前仔细端详，还伸出手指蘸取了一些品尝，不多时转身告诉怀若，这汤药里被人加了一味蜀葵。
蜀葵自身并无毒性，但是能够放大药效，还能与焦果、露芟等具有微弱毒性的药剂相互作用，使原本微毒的药物变成剧毒！
皇帝抬头，恍惚了一会才看清眼前的人。
“哦……你怎么来了……”皇帝声音有些哑着，问道。
“臣妾来看你，一瞧您竟然在这桌案上睡着了，陛下，保重身体啊。”
“没事，还有一点，看完便睡。”皇帝又从手边拿起一份奏章。
“那臣妾在这陪您，帮您研墨。”苏贵妃轻轻轻轻摘下手上的护甲，走到桌边，磨起墨来。
“陛下，虽说国事为重，但这样下去也不行，陛下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呢？”
老皇帝察觉到他要说什么，抬起头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陛下，几位皇子都年纪不小了，二皇子身体不太方便，大皇子有跟皇后一起深居宫中，臣妾觉得，几个儿子里……怀若有些才干，人又稳重，不如……。”
老皇帝眉头一蹙，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怀若？几个皇子里怀若年纪最小，怀琛都不能帮我分担分毫，何况是他？”
皇帝面露不悦，一时不懂苏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陛下您听臣妾说，这怀若虽然年纪小，但是识大体，懂事，而且，现下漠北与百越正开战，怀若又刚从漠北回来，臣切听说，质子之交古来已有，有道是质于汉者亲汉，质于匈奴者亲匈奴……怀若也许能帮陛下您，与漠北打通往来，往后这姜国和漠北在怀若的帮助下没准就能增开互市，化干戈为玉帛呢？毕竟怀若入侍漠北五年，听说漠北的皇帝太子，都拿他做上宾呢……”
“够了——”皇帝大喝。
苏贵妃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还做出一副不知哪里说错了的姿态，将头低了下去。
“陛下，臣妾一点愚见，说的不对了陛下请宽恕臣妾……”
“你回去吧，天不早了早点睡。”说完这句话皇帝没再抬头，苏贵妃识趣得很，行了个礼，就离开了体元殿。
皇帝疑心极重，今日这几句话算是在皇帝心里种了根刺。
怀若本就不得皇帝宠爱，这下怕是彻底要招致陛下的怀疑，做一辈子的冷门殿下了。想到这里苏贵妃笑得更开心了，搭上身边太监的手，慢悠悠地回到了轿撵之上。
第二日怀若正在殿中和阿四说话，就听门外来了一行人。
领头的正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卫公公，怀若忙上前相迎，卫公公并没有多搭话，只说皇帝诏五殿下前去议事，具体什么事，他也不清楚。
怀若心里思量一番，对卫公公说：“我去更衣，请公公稍等片刻。”
到了屋里，怀若将房门紧闭，从柜子角落处翻出一个锦盒，仔细地拿在手上，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出了门，随卫公公去了体元殿。
一路上卫公公都一言不发，怀若心知，皇帝诏自己应当不是什么好事，心里开始做起了盘算。
一进殿内，皇帝便屏退众人，怀若站在地下正中，皇帝也没让他坐。
“怀若这一趟去漠北，可见识了漠北风光啊！”皇帝看了怀若半晌，才问出这句话来。
“去的路上，未曾留意沿途风光，进了漠北皇宫，孩儿……鲜少外出。倒是常随漠北几位皇子到猎场秋猎，所以并不了解。”怀若不知皇帝的意图，只好如实回答。
“听说漠北幅员辽阔，怀若没有趁机好好欣赏一番，可惜了。不过，听说怀若被他们漠北皇室当做上宾招待，鲜少外出一说，可有造假？”
皇帝手里的盘龙珠被捏得咯吱作响，怀若扫了一眼皇帝的神色，大概知道了皇帝叫自己来此的目的。
身为质子，入侍敌国五年，皇帝对自己存疑也是合理的。
而回到皇宫这么久，怀若都没有主动向皇帝汇报漠北的境况，确实会让皇帝疑心。
实际上，怀若实在故意等皇帝叫自己来，所以这么久都没有主动向皇帝汇报漠北情况。
“父皇，孩儿在漠北五年，一直无法自由出入皇宫，也无法向姜国通信，但是孩儿常去漠北皇宫的典卷阁，将其内今年的书籍全都阅览了一遍，根据其中描述，大致还原了漠北地貌，并绘制成了地图。孩儿还将漠北近些年的典章制度、用人之法、军力的调度和部署等抄录于纸上。”
“哦？既如此，地图和纸在哪？”皇帝依然有些怀疑。
怀若从袖中缓缓拿出一个锦盒，端在手掌中，恭敬地将其奉上。
皇帝将信将疑地打开锦盒，将其中的图纸缓缓展开，过了好一会，才展露笑颜。
“好啊，怀若，既有此图，为何不早日奉上？藏着掖着这是做什么？”皇帝一边收起地图一边问道。
“请父皇原谅孩儿，许是孩儿多心，呼邑王朝天圣皇帝时期，社稷毁于一旦，只因天圣皇帝过于相信身边人，大权旁落而不自知，孩儿时刻以此为警钟。此图实在过于机密，孩儿不敢让任何人得知此图存在。所以……”怀若语气恳切，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打断。
“所以上次你来的时候苏贵妃在，你就没有提及此事。”
“孩儿，孩儿不敢对苏贵妃不敬。”怀若说着，深深低头，拱手施礼。
“你做的没错，最近，身子可还好？”皇帝突然话锋一转，关心起怀若来。
“谢父皇关心，孩儿已经大好了。”
“嗯，把身体养好，你这么机灵，以后父皇还指望着你帮衬呢。”老皇帝说完竟笑了起来，怀若不知说些什么，只好答了一句“是。”
回到庆安殿，怀若赶紧叫来春山，让他去打听昨天什么人去找过皇帝。
春山人脉广得很，不多时便回来了，怀若从春山口中听到的名字，与自己的猜测相互印证了。
苏贵妃曾在昨晚去过体元殿，呆了好一会才出来。
她就这么想致自己于死地吗？
怀若刚刚回到宫中就一病不起，据说昏迷之际苏贵妃来看望过，但怀若当时并不知道。
直至苏贵妃来过的第二日，怀若悠悠转醒，廷昭端着阿四亲手熬得药，一勺一勺地喂给怀若。
正喝着，阿四突然拦住廷昭，说这药好像不太一样。
几人听到此话都一脸茫然，阿四将药碗端起来，拿到床前仔细端详，还伸出手指蘸取了一些品尝，不多时转身告诉怀若，这汤药里被人加了一味蜀葵。
蜀葵自身并无毒性，但是能够放大药效，还能与焦果、露芟等具有微弱毒性的药剂相互作用，使原本微毒的药物变成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