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Chapter12
“闻哥，宵不宵？杨队和梁蕴也来。”下课铃响，钟锦意从第一排蹦跶到教室最后一排，在闻驭身旁转了几圈，感叹道，“啧，你这位置风水真好。”
闻驭一叠声道：“宵宵宵，早就饿的不行了。”说完开始噼里啪啦地收拾桌面。
秦声林这才听出来他们说的是“宵夜”，轻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闻驭把桌面清空了，正要站起身从椅子后面跨出去，秦声林却先他一步站起来，给他让了路。
“谢啦学霸。”
“祝你宵得快乐。“秦声林说。
三层的食堂大楼灯火通明，暖黄色灯光将整座建筑烘托得极有烟火气息。闻驭和钟锦意走到时，杨跃祺和梁蕴已经占了一张靠门的圆桌，正朝他们招手。
杨跃祺拍拍闻驭：“你们分到几班了？”
“六班呗，物化地就一个重点班。”
梁蕴突然很夸张地“卧槽”了一声：“那岂不是跟之前八班的那个秦声林一个班？”
闻驭：“？”今天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似乎有点高。
梁蕴摇摇头：“别提了，我的暗恋对象暗恋他。”
钟锦意问：“就是之前八班的那个高个子美女？杜悦昕？”
“我跟她聊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熟悉起来，然后她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梁蕴手支着脑袋，一脸无奈，“她喜欢秦声林好久了。唉。”
“光喜欢他的脸我倒还能理解，毕竟人长的是真不错。”杨跃祺不解，“但我之前跟他一个班来着，我看秦声林平时冷冰冰的，总是摆着一副臭脸，什么也不关心啊？性格好像不太讨喜吧。”
冷冰冰，总是摆着一副臭脸，什么也不关心？闻驭回想了一下晚自习和秦声林短暂的初次相处，那人温柔平淡的嗓音，无伤大雅的调侃，以及偶尔的一声轻笑，怎么都不像是朋友口中的冷冰冰的家伙。
“哎好了好了，说不定人家只是对着外人才那样呢。”钟锦意打圆场，“你说是吧闻驭？”
闻驭咬着勺子，回味了一下嘴里炼奶红豆沙的甜味，正经道：“确实。”
钟锦意只是习惯性提了一下闻驭，大家并没指望他做出些什么有力佐证，没想到闻驭倒是认认真真回答了。
“快吃吧啊，别聊这些了，多没意思啊。”闻驭又恢复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如好好想一下怎么趁着高三之前好好玩够本呗。”
.
“我去。”闻驭看着手机上偌大的“7：28“，不由得暗骂一声，飞速冲下宿舍楼，朝教室奔去。而不远处年级主任已经在教学楼下站着，手里拿了一个登记本，正准备掐点抓人。
“蔡级，我可没迟到啊。”闻驭气喘吁吁跑过，边上楼梯边扭头朝老师喊。
蔡级笑骂：”小兔崽子，赶紧早自习去吧。“
“好嘞——欸！”闻驭笑着，转头就撞到了前面同样正在上楼梯的同学。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对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扶住，随即听到头顶上一声轻笑传来。
“急什么？慢慢来，还没迟到呢。”
是秦声林。或许是因为刚起床的缘故，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一点少年青涩的磁性，但依旧温柔。
“呃，我...”闻驭直直注视着秦声林的的双眼，他突然发现秦声林的虹膜颜色很浅，接近香槟色，在深邃的双眼皮掩映下显得多情而神秘。
于是闻驭轻轻抿起嘴唇笑了笑，抬手握住秦声林的手臂，问：“我站稳了，不舍得松开吗？”
秦声林松开手，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转身上楼。
......
咖啡粉浸没在热水中，扬起一小片粉雾，随即咖啡的香气从杯口溢出，熟悉的气味让闻驭的精神大为放松。
秦声林桌上按着一本英文单词书，微微转头看向闻驭。
闻驭整个人半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本米色的书。咖啡的热气袅袅上飘，阳光透过玻璃窗慵懒地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侧脸漂亮张扬的线条，以及他稍稍上翘的精致鼻尖。
秦声林喉结动了动，无意识地舔舔嘴唇，问：“你吃早餐了吗？还是没来得及买？”
闻驭从书中抬头：“没来得及买，今天起太晚了。”说着他伸手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只包装好的巧克力夹心牛角包，在秦声林面前晃了晃。
“我一般都会买好早餐放教室里，早上起晚了也不怕。”
“好吧，你就吃这点东西够吗？”秦声林看着他，轻声问，“我在食堂买了水煮蛋，吃不吃？”
闻驭平时的早餐都是一杯咖啡一块面包凑合着过了，没有别的原因，单纯只是因为懒得早起去食堂，然而现在突然有人要给他改善伙食，他实在是难以拒绝。
于是闻驭半扬起下巴，扭扭捏捏开口：“那我把蛋吃了，你怎么办？”
秦声林见他一副想吃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突然就生出一点坏心思。于是他凑近了闻驭，用一个几乎把闻驭笼罩住的姿势，在他耳边用气音说：“怕啥，我有俩蛋呢。”
闻驭：“！！”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但耳朵又不争气地红了，只好愤愤接过秦声林递来的鸡蛋，一点一点剥着壳。
秦声林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却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似的，莫名的满足和充实。
......
南部沿海的阳光肆意照射，将宽敞整洁的教室映得明亮。翻书、放笔的细微声音不时响起，却不会让人感到心烦。闻驭手里捧着书，眼睛却忍不住往自己同桌身上瞟。
秦声林的面部线条非常立体而深邃，以至于看上去有一点混血感，略微驼峰的鼻梁增添了一分硬朗，再下去是瘦削清晰的下颌线，修长脖颈沿着肩线隐没在干净的t恤领口。这家伙好看得有些晃眼，闻驭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低头继续看书。
秦声林却忽然凑近了，瞅了一眼闻驭手里的书：“你看的是什么书？”
闻驭把书摊开，米白的纸页上印着几行诗句。
“那夜的波涛留给了我惯常的零星琐碎：几个讨厌的聊天朋友、梦中的音乐、辛辣的灰烬的烟雾。我饥渴的心用不着的东西。巨浪带来了你。”秦声林轻声念着，抬起头望着闻驭的双眼，“《另一个，同一个》？”
闻驭：“嗯。你也看过这本？”
秦声林点点头，目光柔和：“博尔赫斯的丧系美学。虽然有的时候读不懂，但是每次读他的诗我都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是手里捧着一朵糜烂的红玫瑰，或者是——”
闻驭的眼睛微微放大了，忍不住问：“或者是什么？”
“夜晚的消沉海浪将礁石淹没。”秦声林说着，嘴角轻轻勾起，“好了，待会峰哥要是抓到我们上课聊天，恐怕就得把我们调开了。”
闻驭的心尖忽然颤动了一下，像是被谁无意中拨弄了一下，陌生的悸动在心底泛起涟漪，令人无所适从。他没有答话，只是低下头继续看书。
闻驭一叠声道：“宵宵宵，早就饿的不行了。”说完开始噼里啪啦地收拾桌面。
秦声林这才听出来他们说的是“宵夜”，轻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闻驭把桌面清空了，正要站起身从椅子后面跨出去，秦声林却先他一步站起来，给他让了路。
“谢啦学霸。”
“祝你宵得快乐。“秦声林说。
三层的食堂大楼灯火通明，暖黄色灯光将整座建筑烘托得极有烟火气息。闻驭和钟锦意走到时，杨跃祺和梁蕴已经占了一张靠门的圆桌，正朝他们招手。
杨跃祺拍拍闻驭：“你们分到几班了？”
“六班呗，物化地就一个重点班。”
梁蕴突然很夸张地“卧槽”了一声：“那岂不是跟之前八班的那个秦声林一个班？”
闻驭：“？”今天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似乎有点高。
梁蕴摇摇头：“别提了，我的暗恋对象暗恋他。”
钟锦意问：“就是之前八班的那个高个子美女？杜悦昕？”
“我跟她聊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熟悉起来，然后她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梁蕴手支着脑袋，一脸无奈，“她喜欢秦声林好久了。唉。”
“光喜欢他的脸我倒还能理解，毕竟人长的是真不错。”杨跃祺不解，“但我之前跟他一个班来着，我看秦声林平时冷冰冰的，总是摆着一副臭脸，什么也不关心啊？性格好像不太讨喜吧。”
冷冰冰，总是摆着一副臭脸，什么也不关心？闻驭回想了一下晚自习和秦声林短暂的初次相处，那人温柔平淡的嗓音，无伤大雅的调侃，以及偶尔的一声轻笑，怎么都不像是朋友口中的冷冰冰的家伙。
“哎好了好了，说不定人家只是对着外人才那样呢。”钟锦意打圆场，“你说是吧闻驭？”
闻驭咬着勺子，回味了一下嘴里炼奶红豆沙的甜味，正经道：“确实。”
钟锦意只是习惯性提了一下闻驭，大家并没指望他做出些什么有力佐证，没想到闻驭倒是认认真真回答了。
“快吃吧啊，别聊这些了，多没意思啊。”闻驭又恢复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如好好想一下怎么趁着高三之前好好玩够本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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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闻驭看着手机上偌大的“7：28“，不由得暗骂一声，飞速冲下宿舍楼，朝教室奔去。而不远处年级主任已经在教学楼下站着，手里拿了一个登记本，正准备掐点抓人。
“蔡级，我可没迟到啊。”闻驭气喘吁吁跑过，边上楼梯边扭头朝老师喊。
蔡级笑骂：”小兔崽子，赶紧早自习去吧。“
“好嘞——欸！”闻驭笑着，转头就撞到了前面同样正在上楼梯的同学。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对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扶住，随即听到头顶上一声轻笑传来。
“急什么？慢慢来，还没迟到呢。”
是秦声林。或许是因为刚起床的缘故，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一点少年青涩的磁性，但依旧温柔。
“呃，我...”闻驭直直注视着秦声林的的双眼，他突然发现秦声林的虹膜颜色很浅，接近香槟色，在深邃的双眼皮掩映下显得多情而神秘。
于是闻驭轻轻抿起嘴唇笑了笑，抬手握住秦声林的手臂，问：“我站稳了，不舍得松开吗？”
秦声林松开手，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转身上楼。
......
咖啡粉浸没在热水中，扬起一小片粉雾，随即咖啡的香气从杯口溢出，熟悉的气味让闻驭的精神大为放松。
秦声林桌上按着一本英文单词书，微微转头看向闻驭。
闻驭整个人半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本米色的书。咖啡的热气袅袅上飘，阳光透过玻璃窗慵懒地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侧脸漂亮张扬的线条，以及他稍稍上翘的精致鼻尖。
秦声林喉结动了动，无意识地舔舔嘴唇，问：“你吃早餐了吗？还是没来得及买？”
闻驭从书中抬头：“没来得及买，今天起太晚了。”说着他伸手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只包装好的巧克力夹心牛角包，在秦声林面前晃了晃。
“我一般都会买好早餐放教室里，早上起晚了也不怕。”
“好吧，你就吃这点东西够吗？”秦声林看着他，轻声问，“我在食堂买了水煮蛋，吃不吃？”
闻驭平时的早餐都是一杯咖啡一块面包凑合着过了，没有别的原因，单纯只是因为懒得早起去食堂，然而现在突然有人要给他改善伙食，他实在是难以拒绝。
于是闻驭半扬起下巴，扭扭捏捏开口：“那我把蛋吃了，你怎么办？”
秦声林见他一副想吃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突然就生出一点坏心思。于是他凑近了闻驭，用一个几乎把闻驭笼罩住的姿势，在他耳边用气音说：“怕啥，我有俩蛋呢。”
闻驭：“！！”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但耳朵又不争气地红了，只好愤愤接过秦声林递来的鸡蛋，一点一点剥着壳。
秦声林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却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似的，莫名的满足和充实。
......
南部沿海的阳光肆意照射，将宽敞整洁的教室映得明亮。翻书、放笔的细微声音不时响起，却不会让人感到心烦。闻驭手里捧着书，眼睛却忍不住往自己同桌身上瞟。
秦声林的面部线条非常立体而深邃，以至于看上去有一点混血感，略微驼峰的鼻梁增添了一分硬朗，再下去是瘦削清晰的下颌线，修长脖颈沿着肩线隐没在干净的t恤领口。这家伙好看得有些晃眼，闻驭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低头继续看书。
秦声林却忽然凑近了，瞅了一眼闻驭手里的书：“你看的是什么书？”
闻驭把书摊开，米白的纸页上印着几行诗句。
“那夜的波涛留给了我惯常的零星琐碎：几个讨厌的聊天朋友、梦中的音乐、辛辣的灰烬的烟雾。我饥渴的心用不着的东西。巨浪带来了你。”秦声林轻声念着，抬起头望着闻驭的双眼，“《另一个，同一个》？”
闻驭：“嗯。你也看过这本？”
秦声林点点头，目光柔和：“博尔赫斯的丧系美学。虽然有的时候读不懂，但是每次读他的诗我都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是手里捧着一朵糜烂的红玫瑰，或者是——”
闻驭的眼睛微微放大了，忍不住问：“或者是什么？”
“夜晚的消沉海浪将礁石淹没。”秦声林说着，嘴角轻轻勾起，“好了，待会峰哥要是抓到我们上课聊天，恐怕就得把我们调开了。”
闻驭的心尖忽然颤动了一下，像是被谁无意中拨弄了一下，陌生的悸动在心底泛起涟漪，令人无所适从。他没有答话，只是低下头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