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拒婚

良久,父亲和大哥哥出来了,三人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流,并不多言。
之后,五哥牵着父亲的手,安安便被父亲抱着出了宫门。
贺伯仁没有立刻走,他要先送宋小姐回家,他很感谢这位小姐的帮助。
宋姚青刚刚也跪了很长时间,腿间的知觉逐渐的麻木。
但是毕竟是习武之人,她没有表现出一丝软弱,撑起身子便伪装做无事的样子,但是步伐不稳却有些出卖她。
贺伯仁没有戳穿这位倔强的姑娘,跟在她身后,送她归家。
只是回到尚书府,才发现府门紧闭。
宋姚青一言不发下车后,向马车鞠揖道谢。
贺伯仁作为男子,自然不能直接与她出现在府外,孤男寡女相处于马车,坏了姑娘的名声就不好了。
于是稍稍驾离些许距离后,便在马车上暗中观察。
对于这样的异样,贺伯仁不是没有察觉。
宋姚青看着这封闭的府门,心中满是悲凉,这家究竟有何意义?
她还未向前敲门,门外的小厮就已经拦住了她。
“尚书说,家中再无此等忤逆之辈,请自行定生死。”
右侧的小厮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可是这样的话语,无论怎样表述,都是一滴水落在油锅的效果。
“因为他觉得我给他惹麻烦了?”
宋姚青死死盯着那小厮,语气里满是冲撞,可是有什么用呢?他也不过是个传话的人罢了。
一时宋姚青的脸上满是落寞。
小厮默然不语,继续守着家门。
贺伯仁耳力不错,他们的对话他大抵是能够听见的,将手中的玉佩握了又握,最终下了马车。
他站在宋小姐身侧,想要想这两位大哥说明来历。
但还没等他想要说话,宋姚青就已经倒下了,恰巧贺伯仁在她身旁接住。
她受了风寒有些低烧,现如今一时怒火冲击,未待别人动手,自己便虚弱了。
贺伯仁满是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二位大哥,劳烦通报尚书大人,我乃贺将军府长子伯仁,请求一见。”
“尚书说了,凡是将军府求见,一律打回,还望少爷早些离开此处,不要让小人们为难。”
贺伯仁实在是被这吊人尚书气到无语,而怀中的姑娘却依旧高烧。
此刻的贺伯仁什么都没有想了,抛弃这礼仪的束缚,抱起这瘦弱的姑娘,带回了自己家。
仿佛就是一种使命,纠缠在一起的巧合,便再也不能分开。
另一边,归家后,贺常山先让叔智为安安和季直检查了身体,上了些伤药,然后整座将军府的人就开始忙碌的收拾行李。
贺常山抱着安安坐在书房,手里喂着她些糕点。
其实安安想要自己吃的,但是察觉父亲好像心情不大好,所以安安乖乖的让父亲喂了。
眼巴巴的盯着糕糕,等待父亲的投喂,然后一口一口慢慢吃掉。
贺常山却在心想被远调,远比在这京城好,虽然日后生活或许会苦一些,但至少这日子不必如此担惊害怕了。
叔智的医术高超,娇儿疾病不怕,无性命之忧,那食些粗面粮食又有什么可俱之处?
我家娇娇不想订婚,他还能奈我何?
不过是亡命哉!
狗皇帝不会杀我,他一向重文治,下武学,却又不得不时时常备军队,来应对边疆的骚扰。
但是大抵也是不会让自己好受就是了。
那狗皇帝心中大抵想的就是要把他们赶出京城了,说什么归亡妻故乡慰问,无非是现如今安定,无用武之地了。
可惜的是仁儿的仕途之路恐怕也会因为自己而被限制了。
贺常山叹了一口气,连他自己都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安安就已经转身趴在了他的怀里,扶着自己站起来,用自己的小手掌抚在了他的眉头上。
“父亲不要皱眉头了,吃糕糕,要笑一笑。”
小兽其实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哥哥父亲难过他都知道,但是哄人的方法却很单一,不过也很有效。
“嗯,安安说得对。”
贺常山瞧着她笑了笑,张口接过安安递过来的糕点,轻轻俯身抱住她,靠近这香香的小丫头,这是娇娇留给自己的宝贝,父亲为你倾尽一切也是值当的。
与此同时,小兽心里也很高兴,自己又做对了人应该做的事情,姐姐没有骂它呢!
伯仁回来后,安顿好宋小姐就医,便去找了父亲。
贺常山哄得娇娇午休后,回到书房看见的便是自己的长子跪于地上,请示自己想娶宋小姐为妻。
贺常山知道是那位帮了幺儿的姑娘,没有理由不答应,他一向不是专横之人,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也不过是个过去罢了。
“这件事情,只要对方姑娘自己愿意,我没有不同意的理由。”贺常山说完便去喝了茶水。
“谢父亲!”贺伯仁知道父亲不会拒绝,但是自己实在还是略有出格。
他想请求父亲的惩罚,但却久久没有收到。
次日,待整理妥当后,他们便启程前往母亲的封地,那里贫穷偏僻,对于皇帝来说,实在是个远调的好去处。
出了京城,安安显得特别兴奋,时不时的撩开马车的窗帘向外看。
因为小兽自来到这人间,还从未到外游玩过,所以一切都是稀奇的。
但是对于草地蝴蝶,却永远有每一个小兽向往的本性,打滚泥巴的兽间天堂。
但是队伍刚刚行至郊外,安安便见道路上躺着一个小人。
于是转身寻找说与父亲,贺常山见此人满是伤痕,并无触动。
只是瞧着安安想救,为了培养一个合格孩子的善良品质,便打发府内的人过去救了起来。
安安好奇地瞧着他被喂了几口水,好像是清醒了一些,这时姐姐又和它说话了。
“小兽,和父亲说,留下那个男孩吧。”贺乐安自从看见此人就变得安静起来,那是夜,是她上一世的暗卫,为她而死,为她而生。
“好。”安安察觉到姐姐的情绪,乖乖答应。
安安转身和父亲说:“父亲,他很可怜,我们留下他吧!”
贺常山不会拒绝女儿的任何请求,因为简装出行,暂时没有空余的马车,这个小孩又身上负伤,贺常山让人将这个小孩带上了自己的马车。
小男孩知道是他们救了自己,甚至对自己没有恶意,但是他并没有放松警惕。
被人提溜着送上马车,他也只是仅仅瑟缩在马车的边缘处,远离这对衣着华丽的父女。
贺乐安瞧着这可怜的家伙,心中起起伏伏,最终落于悲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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