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纵容轻哄
“你的手指刚才是不是受伤了？”
地上的血迹骗不了人，秦时一直走在格伦前面，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血痕的主人是自己。
用来净化那个怪物的钢钉比一般封钉在棺椁上的似乎要更加锋利，虽然格伦完全感觉不到黑色钢钉上蕴含着什么特殊的力量，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却不容忽略。
秦时和格伦不同，他每每窥视他人的记忆，就意味着他要经历一遍那个人迄今为止的人生，或许格伦战场上的所见所闻无法让旧书商动摇，可那种嗜杀至亲还毫无动摇的场面，实在是让他本人感到挥之不去的恶心。
哪怕平时他是最为散漫无羁的那一个，这次也被冲击得说不出话来，而比那个男人更加可恶的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究竟是谁制造了莫须有的恶灵骑士，又哄骗这些居民耗尽家底去购买金银饰品来求得平安，最后还把他们给束缚在那个地方互相折磨？
“在洞穴的人，只要有一个肯抛弃金银独自离开，事情就不会变成那种样子。”
难得地，对任何事物都是轻佻奢漫的秦时这时候满目都是阴鸷和狠厉，显然这次遇上的对手同样掌握一些驱魔师亦或是术士才有的手段，这种职业在帝国以及周边土地上也有独到的称呼。
他们或是天生或是后来掌握了一些凌驾于科学和常识之上的力量，一些人将力量用于正道，后来成立组织亦或是信仰，在世界各地都有这种人的存在，而各种神奇诡谲的传说也有一部分来自于他们。
利用天赋收获人们的爱戴和美名，这是受到命运馈赠之人能得到的大团圆结局。
而反之亦有，譬如数百年前展开的“魔女狩猎”，就是针对那些对于获取天分却将其用于邪道的人进行制裁，虽然在那个捕风捉影提心吊胆的年代，有不少无辜的人惨遭毒手，但人们深受“魔女”所害并且对他们极为排斥也是事实。
秦时的手下意识地拢紧，指尖在手掌里受到挤压，原本结痂的伤口再度涌出鲜血，正在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的时候，一阵暖意突然笼罩了他的手腕。
想要跟一个常年在山里和猛兽博弈，过去在战场上被称为鬼神俯身的男人比力气，不借助驱魔师的力量，秦时还远远不够格。
男人的态度极端强硬，他不由分说地掰开秦时的手指，不出他所料，秦时那稍长的指甲盖已经刺穿了手掌的皮肉，加上手指的裂口，现在的手掌已经鲜血淋漓。
“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尽管脸上已经染了愠怒，可格伦还是没有开口指责秦时不顾自己，他清楚眼前人的阅历和经历都是自己无法丈量的。
没有体会过别人的人生，就没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摘谴责。
秦时看着比自己高出些许的男人正低头帮自己处理伤口，原本冰冷麻木的眼神也渐渐回温，因为想起一些不好回忆的压抑情绪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不好的事。”
秦时如实回答，乖巧得像个迷了路在角落大哭一场的孩子，神情伤心又落寞。
“我给你消毒，稍微忍一下。”
好在格伦系在腰间的皮制腰包里还有一卷崭新的绷带，他拿出一瓶威士忌直接浇在秦时手上，这时候旧书商立刻痛得五官扭曲，前后呈现出的反差让格伦哭笑不得。
“刺穿手掌的时候没感觉，现在知道疼了？”
“那是刚才。”
秦时自认为自己活了这么久的年月，无论是心智还是为人处世都要比格伦成熟太多，但多数时候结果恰恰相反，眼前这个男人即便不清楚事情的全貌，也还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后，甚至有时候会为了他身先士卒。
就好比方才，即便目睹他用钢钉将一个大活人给净化超度，格伦也没有任何动摇。
见过不少人，也认识不少人，像格伦这么傻的，还是头一回。
“你不好奇洞穴里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格伦撇嘴，一边给秦时包扎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的推理。
“不是说了吗，那些村民只要能丢下财宝，想逃走轻而易举，”给秦时的绷带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格伦又把他略微歪掉的帽子弄正，活像个照顾孩子的监护人，“本来城镇上的乱象就很让我怀疑这次的对手恐怕不是单纯的夜隐，但如果说对面也有一个跟你一样的驱魔师亦或是能使用符咒和诵文的家伙，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格伦的判断和秦时感觉到的事实近乎是完美吻合，旧书商那种抢先一步的优越感瞬间被这番推测弄得烟消云散。
“始作俑者在那些居民聚集在山洞之后在附近下了……嗯…结界一类的东西？类似那种东西将他们束缚在附近？”
他实在算不得擅长这个领域，要不是秦时是个根正苗红的驱魔师，恐怕格伦也不会想到这么多。
毕竟这位大驱魔师为了让自家的搭档能具备一个助手基本有的素质，特意花了一晚上时间写了一个关于驱魔师助手须知的小册子寄送到了格伦住的公寓。
能让各方面都算是个懒人的秦时重视至此，格伦也只能乖乖地把册子的内容背得一字不落，尽管那些单词还是让他觉得拗口。
“没错！结界有各种各样的用法，但强力的结界，其本身想要达成目的，就必须付出一些代价，也就是所谓的牺牲。”
为防止格伦把所有的结论都推导出来，秦时转而用另一只手抓住格伦赶紧往密林外面走，一边走一边抢走话头。
“山洞那边的居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就是因为他们身上还携带着金银饰品和财物，而结界的破绽就在于，里面对人想出来就必须舍弃所有财宝。”
话毕秦时还自夸了一把，他颇为得意地昂首挺胸——
“不过你还是说错了一点，在驱魔师这个领域我可比布置那个结界的人高明太多！只要在我身边，规则根本没有一点儿影响！”
格伦觉得自己在这种话题上跟秦时展开说根本就是浪费时间，现在脚印的追踪也陷入僵局，他更好奇秦时而今去的方向究竟指向哪里。
“那我的大驱魔师阁下，现在咱们是启程去追踪嫌犯吗？”
对格伦毕恭毕敬的语气感到十分舒坦，秦时说出的答案却让格伦面露错愕。
“先去找个人家落脚！然后享用晚餐再好好睡一觉！哈啊~刚才的超度仪式可累死我了~”
旧书商抻了个懒腰，像是根本不在乎这桩事件的后续一般迈着轻快的步伐，就好像是来森林里春游的小孩子。
“啊？？”
地上的血迹骗不了人，秦时一直走在格伦前面，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血痕的主人是自己。
用来净化那个怪物的钢钉比一般封钉在棺椁上的似乎要更加锋利，虽然格伦完全感觉不到黑色钢钉上蕴含着什么特殊的力量，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却不容忽略。
秦时和格伦不同，他每每窥视他人的记忆，就意味着他要经历一遍那个人迄今为止的人生，或许格伦战场上的所见所闻无法让旧书商动摇，可那种嗜杀至亲还毫无动摇的场面，实在是让他本人感到挥之不去的恶心。
哪怕平时他是最为散漫无羁的那一个，这次也被冲击得说不出话来，而比那个男人更加可恶的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究竟是谁制造了莫须有的恶灵骑士，又哄骗这些居民耗尽家底去购买金银饰品来求得平安，最后还把他们给束缚在那个地方互相折磨？
“在洞穴的人，只要有一个肯抛弃金银独自离开，事情就不会变成那种样子。”
难得地，对任何事物都是轻佻奢漫的秦时这时候满目都是阴鸷和狠厉，显然这次遇上的对手同样掌握一些驱魔师亦或是术士才有的手段，这种职业在帝国以及周边土地上也有独到的称呼。
他们或是天生或是后来掌握了一些凌驾于科学和常识之上的力量，一些人将力量用于正道，后来成立组织亦或是信仰，在世界各地都有这种人的存在，而各种神奇诡谲的传说也有一部分来自于他们。
利用天赋收获人们的爱戴和美名，这是受到命运馈赠之人能得到的大团圆结局。
而反之亦有，譬如数百年前展开的“魔女狩猎”，就是针对那些对于获取天分却将其用于邪道的人进行制裁，虽然在那个捕风捉影提心吊胆的年代，有不少无辜的人惨遭毒手，但人们深受“魔女”所害并且对他们极为排斥也是事实。
秦时的手下意识地拢紧，指尖在手掌里受到挤压，原本结痂的伤口再度涌出鲜血，正在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的时候，一阵暖意突然笼罩了他的手腕。
想要跟一个常年在山里和猛兽博弈，过去在战场上被称为鬼神俯身的男人比力气，不借助驱魔师的力量，秦时还远远不够格。
男人的态度极端强硬，他不由分说地掰开秦时的手指，不出他所料，秦时那稍长的指甲盖已经刺穿了手掌的皮肉，加上手指的裂口，现在的手掌已经鲜血淋漓。
“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尽管脸上已经染了愠怒，可格伦还是没有开口指责秦时不顾自己，他清楚眼前人的阅历和经历都是自己无法丈量的。
没有体会过别人的人生，就没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摘谴责。
秦时看着比自己高出些许的男人正低头帮自己处理伤口，原本冰冷麻木的眼神也渐渐回温，因为想起一些不好回忆的压抑情绪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不好的事。”
秦时如实回答，乖巧得像个迷了路在角落大哭一场的孩子，神情伤心又落寞。
“我给你消毒，稍微忍一下。”
好在格伦系在腰间的皮制腰包里还有一卷崭新的绷带，他拿出一瓶威士忌直接浇在秦时手上，这时候旧书商立刻痛得五官扭曲，前后呈现出的反差让格伦哭笑不得。
“刺穿手掌的时候没感觉，现在知道疼了？”
“那是刚才。”
秦时自认为自己活了这么久的年月，无论是心智还是为人处世都要比格伦成熟太多，但多数时候结果恰恰相反，眼前这个男人即便不清楚事情的全貌，也还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后，甚至有时候会为了他身先士卒。
就好比方才，即便目睹他用钢钉将一个大活人给净化超度，格伦也没有任何动摇。
见过不少人，也认识不少人，像格伦这么傻的，还是头一回。
“你不好奇洞穴里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格伦撇嘴，一边给秦时包扎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的推理。
“不是说了吗，那些村民只要能丢下财宝，想逃走轻而易举，”给秦时的绷带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格伦又把他略微歪掉的帽子弄正，活像个照顾孩子的监护人，“本来城镇上的乱象就很让我怀疑这次的对手恐怕不是单纯的夜隐，但如果说对面也有一个跟你一样的驱魔师亦或是能使用符咒和诵文的家伙，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格伦的判断和秦时感觉到的事实近乎是完美吻合，旧书商那种抢先一步的优越感瞬间被这番推测弄得烟消云散。
“始作俑者在那些居民聚集在山洞之后在附近下了……嗯…结界一类的东西？类似那种东西将他们束缚在附近？”
他实在算不得擅长这个领域，要不是秦时是个根正苗红的驱魔师，恐怕格伦也不会想到这么多。
毕竟这位大驱魔师为了让自家的搭档能具备一个助手基本有的素质，特意花了一晚上时间写了一个关于驱魔师助手须知的小册子寄送到了格伦住的公寓。
能让各方面都算是个懒人的秦时重视至此，格伦也只能乖乖地把册子的内容背得一字不落，尽管那些单词还是让他觉得拗口。
“没错！结界有各种各样的用法，但强力的结界，其本身想要达成目的，就必须付出一些代价，也就是所谓的牺牲。”
为防止格伦把所有的结论都推导出来，秦时转而用另一只手抓住格伦赶紧往密林外面走，一边走一边抢走话头。
“山洞那边的居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就是因为他们身上还携带着金银饰品和财物，而结界的破绽就在于，里面对人想出来就必须舍弃所有财宝。”
话毕秦时还自夸了一把，他颇为得意地昂首挺胸——
“不过你还是说错了一点，在驱魔师这个领域我可比布置那个结界的人高明太多！只要在我身边，规则根本没有一点儿影响！”
格伦觉得自己在这种话题上跟秦时展开说根本就是浪费时间，现在脚印的追踪也陷入僵局，他更好奇秦时而今去的方向究竟指向哪里。
“那我的大驱魔师阁下，现在咱们是启程去追踪嫌犯吗？”
对格伦毕恭毕敬的语气感到十分舒坦，秦时说出的答案却让格伦面露错愕。
“先去找个人家落脚！然后享用晚餐再好好睡一觉！哈啊~刚才的超度仪式可累死我了~”
旧书商抻了个懒腰，像是根本不在乎这桩事件的后续一般迈着轻快的步伐，就好像是来森林里春游的小孩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