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发烧了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牧引塘身高腿长,自带着一股上位者气息,无意间释放出压迫感,让人不自觉对他俯首称臣。

     问出这句话时,他的眼中又添上了一丝玩味,像是对猎物极为满意的捕猎者。

     曲亦朝平日里冷冰冰的面具早不知丢到哪儿去了,略略下垂的眼尾让他看起来像是误入陷阱的单纯小白兔。

     怎么谢前辈?

     长久以来冷静清晰的大脑此刻却没法给出他答案,好像面粉里加了水,搅成了面糊。

     他嘴唇嚅喏,好半天才给出自己的答案,两片唇瓣还微微颤着:“不管前辈想要什么样的回报,我、我都会尽力满足的。”

     曲亦朝在感情这方面总要比他人慢上半拍,自然不会知道这句郑重又透着几分笨拙的承诺,在水深火热的娱乐圈中会是怎样的意思。

     “你······”牧引塘眸中笑意更甚,忍不住抬了手,想揉揉这位小后辈毛茸茸的脑袋,却触到曲亦朝的皮肤后蓦地转了话锋。

     “你发烧了?”

     “嗯?没有。”曲亦朝还没来得及习惯和偶像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身上的高温让他的反应也有些许迟钝,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隐去,身体就先一步仰起了头。

     像个傻狍子。牧引塘想。

     见牧引塘收了手,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被站在面前的人一览无余。

     牧引塘只觉得好笑,这孩子的防备心未免也太低了,脸上的表情他在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觉得是少见。

     曲亦朝今天连着两次掉进水里,郊外的天气不比城市里,萧瑟的秋风顺着各种缝隙钻进衣服里也够人受的,亏他还能撑着一整天。

     他又压低了腰身,拉住曲亦朝的手臂,不多费力就把人拉起来靠在了自己身上。

     牧引塘晃了晃身上两颊通红的人,问:“住哪个房间?我送你回去。”

     几乎快要进入梦乡的曲亦朝摇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嘟嘟囔囔地报了个房间号。

     牧引塘扶着他走到门边,手还没搭到门把手上,就听到屋外传来了窃窃私语:“诶,刚才的照片拍到没?”

     另一个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兴奋:“放心吧,明天的头条我都想好了,就写——知名周姓女星疑似深夜私会圈外男子,肯定能大火一把!”

     门外的两个人又窃窃私语了几句就悄悄离开了,牧引塘蹙起眉,神色不像是担心。

     周姓女星?那不就是周静雯?圈外男子又是谁?

     据他所知,周静雯的公司启星对她一直管的很严,毕竟是头号摇钱树,不过现在能有这样的消息,说明这个周静雯也是有点手段的。

     他想的有些出神,听到耳旁传来几声轻哼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扛着一个人型小暖炉。

     看刚才那两个人的意思,挖到了这么大的花边新闻,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就此收手,他现在也就不好带着曲亦朝离开。

     那不妨让他在这儿住一夜。

     牧引塘向来是个想到就做的人,觉得拖着人有些不方便,索性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三两步走到床边。

     曲亦朝比看起来还要再瘦一点,简直有些营养不良。

     灼热的呼气一阵一阵地扑在脖颈上,牧引塘不怎么厌恶,只觉得有些痒。

     他把人放在床上,转身去了卫生间,随手找了块毛巾湿水。

     牧引塘手上动作不停,脑子里还在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助理不和艺人同住,明天早点把他送回去就好。

     躺在床上的曲亦朝并不知道牧引塘想的事,酒店的床都没什么区别,刚才又睡的昏天暗地的,只当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

     身体热的像是快要烧起来,还带着凉意的被子纾解着些许不适感,却也只是饮鸠止渴。

     双手不受控制地扯着自己的领口,手上却是没什么力气,只能小猫似的勾住。

     他动作一顿,仿佛才想起一般,一只爪子向下探去。

     曲亦朝不喜欢紧巴巴的衣服,身上穿的都是休闲装。平日里随手一拽就能脱掉的裤子,现在反复拉扯也难以褪去。

     刚从卫生间出来的牧引塘没想到入眼的是这番光景:宽松的裤腰挂在跨部不上不下,衣领被扯得像是敞开,卫衣也被推过肋骨,露出纤细的腰肢,不常受到阳光照射的皮肤白中透粉,若是衣摆再往上些——

     牧引塘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他快步走过去,把手中浸了凉水的毛巾敷在人的额上,快速把衣服拉好,又把人塞进被子里,结束了这一切他才收手,又后退半步靠在墙上。

     面色平静,倒是看不出与方才有何不同,只是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太过明显,才暴露了他掠起波澜的内心。

     接触到凉意的曲亦朝发出几声舒服的叹息,因为生病的缘故,经过那番与衣服的“搏斗”后,四肢早就没了什么力气,不多时呼吸就变得均匀而有规律。

     牧引塘背过身,单手按上窗玻璃。

     顺着远方望去,城市的灯光和缀在天上的繁星一同映入眼底,一边是五光十色,一边是单一却亮眼。

     床上的青年睡的正香,轻柔的呼吸声像是小猫的尾巴,在心上悄悄地挠着。

     不管前辈想要什么样的回报,我都会尽力满足。

     他偏过头,看着曲亦朝舒展的眉心,不经意间就回想起刚才的画面。

     紧皱的眉,覆着水光的眼,还有撒娇般的哼咛。

     不管我要什么,都会满足吗?

     牧引塘走到窗前,用手背贴了贴曲亦朝的脸颊,温度还是很高,却已比刚才降下不少。

     “曲亦朝,”他的声音低沉却轻,像是只说给自己听一般,“你最好说到最到,我等着。”

     窗外的树梢上落下几只麻雀·,歪着脑袋看屋内的这一切,仿佛不解,又好像已经看到了很久以后。

     翌日清晨,阳光安静的洒上雪白的被子,在曲亦朝脸上勾勒出斑驳树影,许是被阳光照的睡不下去,曲亦朝不怎清醒地从床上坐起。

     他隐约记得昨天晚上好像发生了什么,却想不起具体的事,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醒了?”那声音是与曲亦朝形成鲜明对比的清醒,“快回房间吧,你的助理好像在找你。”

     如果惊讶要分等级的话,现在的曲亦朝大概就是“下巴快掉下来”的程度。

     牧、牧牧······牧前辈!

     自己怎么会在牧前辈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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