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初的朋友
朋友？她是在说，她可以做他的朋友？
司明伦没有朋友，从来没有过，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还不带喘气的，这惊人的肺活量……
不，不只是因为肺活量。
一时间，司明伦思绪万千，甚至忘了回应时小凡。
而在时小凡眼里，司明伦就那样不动如山地坐在原位，面上阴沉冷漠，没有一点表示和回应。
她嘴角一垮，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司明伦不是想和她做朋友才对她这么好这么努力，果然还是别有目的。
本以为他眼神清澈，表情诚挚，长得还挺可爱……她总是想太多，怎么会有人想和她当朋友。
她闭眼，准备说些什么来打破室内的沉默。还有什么可以转移话题的……嗯，她好像没给司明伦医疗费。
正准备开口，司明伦这次抢在了她前面：“你叫什么名字？”
时小凡一愣，她虽没告诉司明伦自己的名字，但刚才去给她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司明伦应该在住院证之类的文件上知道了才对。
她眨眨眼，反道：“司明伦。”
司明伦配合地也说出一个名字：“时小凡。”接着，他眼角上扬，莞尔而笑：“我们做朋友吧。”
他眉眼温软，灯光从上方打下来，那不带毛发的光头更显明光锃亮，与同龄人的外表不同，他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童颜，稚嫩的面容哪怕没有发型的搭配也可爱非常。
两人静默无言，目光交汇，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时小凡收回盯着司明伦头顶的视线，就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接了电话正准备往门外走去。
“？”时小凡连忙用空闲的手摁住他，为了不打扰司明伦的通话，她一言不发，但意味明显。
手机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室内足以被身旁之人清晰听闻，电话那头传来的喧闹的市井声，又是一道响亮的男声响起：“喂，阿伦？”
司明伦挪开时小凡摁住他的手，对时小凡点点头，接着和电话那头交谈起来：“怎么了？”
“咳……”那个男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磨蹭了半天才继续问：“你身体怎么样了，出院了没？”
“嗯，我没事。”司明伦平淡地回应。
“那就好。”男生松了口气，声音都带着几分兴奋：“那继续出来陪兄弟们喝酒呗，昨天玩得太不痛快了，我们再接着来！”
司明伦还没表示，时小凡一听这话直接愣了，既然他叫司明伦是“阿伦”，那应该是朋友吧？
什么样的朋友才会在自己的好兄弟进医院的时候溜得飞快，一出院就拉着人家喝酒聚餐的？
他是智商不行，还是常识有问题？这是对待一个病人兼朋友的态度？
司明伦的回复还算正常，他一口回绝了这个提议，却引来那个男生恼怒的谩骂，粗言鄙语一句句冒出来，就在时小凡忍无可忍想要抢过手机开怼的时候，司明伦掐断了电话。
“他们是你朋友？”时小凡急不可耐地开口。
“是啊。”司明伦浅浅一笑，并未多做解释。
时小凡哽住，嘴唇紧抿，半晌才冒出来一句：“那你为什么要拒绝他？”
“这不是要照顾你吗？”司明伦撑着脑袋看她：“你也是我的朋友。”
“嗯……”时小凡愣愣地，又立刻反应过来道：“既然你要拒绝，那为什么要告诉他你出院了？”
如果司明伦说的是自己还在医院，那什么破事都没有了。
没想到司明伦却疑惑地看向她：“为什么要说谎？”
“有更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为什么不选择撒谎？”
“你喜欢撒谎？”司明伦的表情晦暗不明，睨着眼专注地看时小凡。
时小凡一顿，辩解道：“这不是喜欢与否的问题。”
“嗯。”司明伦点点头，结束这个话题：“我不会撒谎的。”
时小凡沉默了，顷刻再劝司明伦一句：“你回去吧。”
司明伦比表面看上去的要执着，依旧拒绝了她的提议。时小凡也不再硬掐着这话题不放，拿起手机给迟迟不见踪影的母亲发了条短信，让她晚上不用来了之后，睡意渐渐袭来，她偏过头去，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时小凡也醒了一会，看到月色下的窗边似乎有个人影，但她实在太困了，又沉沉坠入梦乡。
第二天，时小凡是被说话声吵醒的，她睡眼惺忪地往声源望去，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讲电话。
像是母亲的声音。
“我最近手头紧，过两天，过两天一定还。”
“这次是真的了，真的，我这两天资金周转一下，马上就还上。”
“你看这些天……”
时小凡下床的动作顿住，母亲还在以讨好的声音和电话那头沟通着，可她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这真的是她过去那个温柔善意的母亲吗？
下一刻，常丽结束完电话，转过身来，与时小凡四目相对。
“醒了？”她丝毫没有被女儿撞破尴尬场面的窘迫，她走回病床边，在旁边的桌柜上打开早已备好的保温桶，一边说着：“先吃点粥吧，洗漱完之后我们再出院。”
时小凡一言不发地接过盛好的小米粥，一口喝起来。
司明伦已经不在房间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说起来医疗费之类的琐碎费用都还没转给他，一会出院得买点谢礼送去才行。
说起来他们才刚认识，不仅成为了朋友，还立刻开始了金钱交易。
早知道她还会进医院，也不用急着让司明伦还钱给她了……
她想着这些琐事，努力不去关注母亲的变化，自从父母离婚，这么多年来母亲都没来见过自己，不仅打扮张扬了起来，性格也和记忆里完全不同。
母亲化了淡妆，眼角也有了掩不住的皱纹，唯独没变的是那对温柔的眉眼，以及……
粥的味道，好像还和小时候的一样。
欠债之类的事，之后再慢慢考虑吧。
司明伦没有朋友，从来没有过，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还不带喘气的，这惊人的肺活量……
不，不只是因为肺活量。
一时间，司明伦思绪万千，甚至忘了回应时小凡。
而在时小凡眼里，司明伦就那样不动如山地坐在原位，面上阴沉冷漠，没有一点表示和回应。
她嘴角一垮，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司明伦不是想和她做朋友才对她这么好这么努力，果然还是别有目的。
本以为他眼神清澈，表情诚挚，长得还挺可爱……她总是想太多，怎么会有人想和她当朋友。
她闭眼，准备说些什么来打破室内的沉默。还有什么可以转移话题的……嗯，她好像没给司明伦医疗费。
正准备开口，司明伦这次抢在了她前面：“你叫什么名字？”
时小凡一愣，她虽没告诉司明伦自己的名字，但刚才去给她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司明伦应该在住院证之类的文件上知道了才对。
她眨眨眼，反道：“司明伦。”
司明伦配合地也说出一个名字：“时小凡。”接着，他眼角上扬，莞尔而笑：“我们做朋友吧。”
他眉眼温软，灯光从上方打下来，那不带毛发的光头更显明光锃亮，与同龄人的外表不同，他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童颜，稚嫩的面容哪怕没有发型的搭配也可爱非常。
两人静默无言，目光交汇，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时小凡收回盯着司明伦头顶的视线，就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接了电话正准备往门外走去。
“？”时小凡连忙用空闲的手摁住他，为了不打扰司明伦的通话，她一言不发，但意味明显。
手机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室内足以被身旁之人清晰听闻，电话那头传来的喧闹的市井声，又是一道响亮的男声响起：“喂，阿伦？”
司明伦挪开时小凡摁住他的手，对时小凡点点头，接着和电话那头交谈起来：“怎么了？”
“咳……”那个男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磨蹭了半天才继续问：“你身体怎么样了，出院了没？”
“嗯，我没事。”司明伦平淡地回应。
“那就好。”男生松了口气，声音都带着几分兴奋：“那继续出来陪兄弟们喝酒呗，昨天玩得太不痛快了，我们再接着来！”
司明伦还没表示，时小凡一听这话直接愣了，既然他叫司明伦是“阿伦”，那应该是朋友吧？
什么样的朋友才会在自己的好兄弟进医院的时候溜得飞快，一出院就拉着人家喝酒聚餐的？
他是智商不行，还是常识有问题？这是对待一个病人兼朋友的态度？
司明伦的回复还算正常，他一口回绝了这个提议，却引来那个男生恼怒的谩骂，粗言鄙语一句句冒出来，就在时小凡忍无可忍想要抢过手机开怼的时候，司明伦掐断了电话。
“他们是你朋友？”时小凡急不可耐地开口。
“是啊。”司明伦浅浅一笑，并未多做解释。
时小凡哽住，嘴唇紧抿，半晌才冒出来一句：“那你为什么要拒绝他？”
“这不是要照顾你吗？”司明伦撑着脑袋看她：“你也是我的朋友。”
“嗯……”时小凡愣愣地，又立刻反应过来道：“既然你要拒绝，那为什么要告诉他你出院了？”
如果司明伦说的是自己还在医院，那什么破事都没有了。
没想到司明伦却疑惑地看向她：“为什么要说谎？”
“有更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为什么不选择撒谎？”
“你喜欢撒谎？”司明伦的表情晦暗不明，睨着眼专注地看时小凡。
时小凡一顿，辩解道：“这不是喜欢与否的问题。”
“嗯。”司明伦点点头，结束这个话题：“我不会撒谎的。”
时小凡沉默了，顷刻再劝司明伦一句：“你回去吧。”
司明伦比表面看上去的要执着，依旧拒绝了她的提议。时小凡也不再硬掐着这话题不放，拿起手机给迟迟不见踪影的母亲发了条短信，让她晚上不用来了之后，睡意渐渐袭来，她偏过头去，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时小凡也醒了一会，看到月色下的窗边似乎有个人影，但她实在太困了，又沉沉坠入梦乡。
第二天，时小凡是被说话声吵醒的，她睡眼惺忪地往声源望去，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讲电话。
像是母亲的声音。
“我最近手头紧，过两天，过两天一定还。”
“这次是真的了，真的，我这两天资金周转一下，马上就还上。”
“你看这些天……”
时小凡下床的动作顿住，母亲还在以讨好的声音和电话那头沟通着，可她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这真的是她过去那个温柔善意的母亲吗？
下一刻，常丽结束完电话，转过身来，与时小凡四目相对。
“醒了？”她丝毫没有被女儿撞破尴尬场面的窘迫，她走回病床边，在旁边的桌柜上打开早已备好的保温桶，一边说着：“先吃点粥吧，洗漱完之后我们再出院。”
时小凡一言不发地接过盛好的小米粥，一口喝起来。
司明伦已经不在房间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说起来医疗费之类的琐碎费用都还没转给他，一会出院得买点谢礼送去才行。
说起来他们才刚认识，不仅成为了朋友，还立刻开始了金钱交易。
早知道她还会进医院，也不用急着让司明伦还钱给她了……
她想着这些琐事，努力不去关注母亲的变化，自从父母离婚，这么多年来母亲都没来见过自己，不仅打扮张扬了起来，性格也和记忆里完全不同。
母亲化了淡妆，眼角也有了掩不住的皱纹，唯独没变的是那对温柔的眉眼，以及……
粥的味道，好像还和小时候的一样。
欠债之类的事，之后再慢慢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