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毒
404和405的厨房是连在一起的，仅有一墙之隔。
在两边房间里都没有多余噪音的情况下，瓷盘碎裂在地的声音隐约也传入了隔壁的司明伦的耳朵里。
他先是站在原地顿了一会，又不放心地推门来到时小凡的屋前。
“叩叩……”司明伦试探性地敲了敲门，没回应。
司明伦张了张嘴，想喊她名字，却又意识到他并不知晓恩人的姓名，只好一边继续敲门一边喊道：“有人在家吗？”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他试着扭了扭门把，锁住了打不开。
虽说只是碎了一个盘子，但司明伦还是担心时小凡的安危，距离盘子碎裂的声音过去不到两分钟的时候，他就已经出来查看情况，时小凡如果决定外出，也应该会在这个时段后和司明伦碰面。
但时小凡不仅没有出来，在室内的情况下还毫无回声，这极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虽不能说绝对，但他站在门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渗出汗滴，高度紧张下他突然想到了手机。
对——司明伦有时小凡的联系方式。
他连忙跑回室内给时小凡打电话，“嘟嘟——”几声后，连线成功接通，司明伦手心里都是汗，他急迫地问道：“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传来时小凡微弱的声音：“可能……有事，难受……”
一听到这声音司明伦就明白了，不是时小凡不回应，是她的声音太小，在外面根本听不到。
司明伦努力让自己冷静，一口气把话说完：“你现在在家对吗？身体还有力气吗？能起来把门打开吗？”
“……”电话那头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半晌时小凡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不行……”
按理说，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打保安亭的电话并及时向120进行求助请求。
但他即使能说服保安为自己打开陌生人家的房门，也一定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重要的是，为了随时确认时小凡的情况，他不能挂电话。
司明伦不断地和时小凡说话，让她保持清醒，别昏睡过去。
他一边走向阳台，一边向120编辑发送求救信息。
幸运的是，在司明伦刚住进404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家和隔壁家的阳台非常近，听中介说是这所小区的生意不景气，为了拉高经济经营方将一户拆成两个屋子，压低房价才吸引了大批房客。
所以邻居之间不仅离得近，阳台的间隔也不大。
司明伦估量了阳台之间的距离，决定从这里翻到时小凡家里去。
他先是安抚时小凡的情绪，然后将手机塞进外套口袋拉上拉链，司明伦深吸一口气，手攀上阳台。
放以往，就算有人求着司明伦救他，司明伦也绝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做这样的事。
而现在，明显还有更稳妥的方法的情况下，他是为什么还站在另一户人家的阳台上，拍着透明的推拉门呼喊一个才认识不久的陌生女孩呢？
可能是两次“险里逃生”，以为再也不会醒来的他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都是这个女孩吧。
司明伦真的不明白，他的头脑混乱极了。
时小凡一步步在地上攀爬，费了好大的劲，不知过去多久，才终于来到推拉门前。
就差一点了，只要她再用一点力气，再努力支起一点身子，她就能将门打开，得到救助了。
但是……好累啊。
时小凡浑身都难受极了，从厨房移动过来已经是极限，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次开门了。
她好困，只想好好睡一觉，睡一觉……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别放弃啊！”搁置在地板上的手机都好像在震动，耳膜更是刺痛，拍门声和呼喊声从推拉门的方向传来……真的，很吵。
就像父母的吵架，就像自己和继母的争吵一样，继母和父亲的争吵……没完没了，天昏地暗的。
“所以说……闭嘴啊！”时小凡怒了。
医院内，手续办理处的工作人员认出了司明伦，她疑惑地问：“哎，你不是刚办完出院吗？又要住了？”
司明伦尴尬地笑笑，回道：“不是我。”
时小凡怎么也没想到，她是真的“殊途同归”，不是陪别人在医院，而是真的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就仅仅是因为懒，中大奖吃了半生的豆角导致中毒，她现在又是被催吐又是打点滴，还鼻涕眼泪横流，头昏脑涨，感冒让她简直无法正常思考。
司明伦还坐在她旁边，一会儿就给她递张纸巾，时小凡又擤了一回鼻涕，又抹了一把泪，一脸憋屈地说道：“我要睡觉了。”
“嗯，睡吧。”司明伦帮她捻好被子。
时小凡瞪大眼睛看他：“你还在这干嘛？”
司明伦一愣，缓缓开口：“我……照顾你，你之前不是也照顾我了吗？回礼。”
“不需要。”时小凡缩进被子里，掩住半边脸，声音从被子下面透出来：“又不是没有护士。”
“可是……”司明伦还是执着。
时小凡眯着眼睛看他，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你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啊……”
为什么要那样努力地，拯救一个陌生人？
“我以前认识你吗？”时小凡再拉上些被子，继续问：“你以前认识我吗？”
“你有什么目的吗？还是有什么创伤吗？”时小凡不依不饶。
“我……”司明伦正要回答，时小凡打断他，补充自己的要求：“别说什么你只是烂好人，我最讨厌烂好人。”
一提起“烂好人”这个关键词，时小凡话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对谁都温柔善良的烂好人我才不需要，我宁愿就那样死在屋子里没一个人来救我也没关系，我没求你来救我，也不会给你实际意义上的报酬，你如果有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的念头还是尽早打消比较好，我啊……”
时小凡一顿，下拉了些被子，露出整张脸，像是憋了一口气猛地吐出来：“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理是怎样的人又想达成怎样的目的但毕竟你救了我是事实而且我虽说不会给你钱之类的什么但一句谢谢我还是能说出口的……”
“哈……”她喘了口气，还不给司明伦说话的机会：“所以……”
时小凡的脸有些微红，她又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对因刚哭过变得水盈盈的眼睛：“你要是想和我做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被时小凡的连环嘴炮击中的司明伦眨巴着眼，愣在椅子上半天没回应。
在两边房间里都没有多余噪音的情况下，瓷盘碎裂在地的声音隐约也传入了隔壁的司明伦的耳朵里。
他先是站在原地顿了一会，又不放心地推门来到时小凡的屋前。
“叩叩……”司明伦试探性地敲了敲门，没回应。
司明伦张了张嘴，想喊她名字，却又意识到他并不知晓恩人的姓名，只好一边继续敲门一边喊道：“有人在家吗？”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他试着扭了扭门把，锁住了打不开。
虽说只是碎了一个盘子，但司明伦还是担心时小凡的安危，距离盘子碎裂的声音过去不到两分钟的时候，他就已经出来查看情况，时小凡如果决定外出，也应该会在这个时段后和司明伦碰面。
但时小凡不仅没有出来，在室内的情况下还毫无回声，这极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虽不能说绝对，但他站在门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渗出汗滴，高度紧张下他突然想到了手机。
对——司明伦有时小凡的联系方式。
他连忙跑回室内给时小凡打电话，“嘟嘟——”几声后，连线成功接通，司明伦手心里都是汗，他急迫地问道：“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传来时小凡微弱的声音：“可能……有事，难受……”
一听到这声音司明伦就明白了，不是时小凡不回应，是她的声音太小，在外面根本听不到。
司明伦努力让自己冷静，一口气把话说完：“你现在在家对吗？身体还有力气吗？能起来把门打开吗？”
“……”电话那头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半晌时小凡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不行……”
按理说，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打保安亭的电话并及时向120进行求助请求。
但他即使能说服保安为自己打开陌生人家的房门，也一定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重要的是，为了随时确认时小凡的情况，他不能挂电话。
司明伦不断地和时小凡说话，让她保持清醒，别昏睡过去。
他一边走向阳台，一边向120编辑发送求救信息。
幸运的是，在司明伦刚住进404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家和隔壁家的阳台非常近，听中介说是这所小区的生意不景气，为了拉高经济经营方将一户拆成两个屋子，压低房价才吸引了大批房客。
所以邻居之间不仅离得近，阳台的间隔也不大。
司明伦估量了阳台之间的距离，决定从这里翻到时小凡家里去。
他先是安抚时小凡的情绪，然后将手机塞进外套口袋拉上拉链，司明伦深吸一口气，手攀上阳台。
放以往，就算有人求着司明伦救他，司明伦也绝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做这样的事。
而现在，明显还有更稳妥的方法的情况下，他是为什么还站在另一户人家的阳台上，拍着透明的推拉门呼喊一个才认识不久的陌生女孩呢？
可能是两次“险里逃生”，以为再也不会醒来的他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都是这个女孩吧。
司明伦真的不明白，他的头脑混乱极了。
时小凡一步步在地上攀爬，费了好大的劲，不知过去多久，才终于来到推拉门前。
就差一点了，只要她再用一点力气，再努力支起一点身子，她就能将门打开，得到救助了。
但是……好累啊。
时小凡浑身都难受极了，从厨房移动过来已经是极限，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次开门了。
她好困，只想好好睡一觉，睡一觉……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别放弃啊！”搁置在地板上的手机都好像在震动，耳膜更是刺痛，拍门声和呼喊声从推拉门的方向传来……真的，很吵。
就像父母的吵架，就像自己和继母的争吵一样，继母和父亲的争吵……没完没了，天昏地暗的。
“所以说……闭嘴啊！”时小凡怒了。
医院内，手续办理处的工作人员认出了司明伦，她疑惑地问：“哎，你不是刚办完出院吗？又要住了？”
司明伦尴尬地笑笑，回道：“不是我。”
时小凡怎么也没想到，她是真的“殊途同归”，不是陪别人在医院，而是真的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就仅仅是因为懒，中大奖吃了半生的豆角导致中毒，她现在又是被催吐又是打点滴，还鼻涕眼泪横流，头昏脑涨，感冒让她简直无法正常思考。
司明伦还坐在她旁边，一会儿就给她递张纸巾，时小凡又擤了一回鼻涕，又抹了一把泪，一脸憋屈地说道：“我要睡觉了。”
“嗯，睡吧。”司明伦帮她捻好被子。
时小凡瞪大眼睛看他：“你还在这干嘛？”
司明伦一愣，缓缓开口：“我……照顾你，你之前不是也照顾我了吗？回礼。”
“不需要。”时小凡缩进被子里，掩住半边脸，声音从被子下面透出来：“又不是没有护士。”
“可是……”司明伦还是执着。
时小凡眯着眼睛看他，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你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啊……”
为什么要那样努力地，拯救一个陌生人？
“我以前认识你吗？”时小凡再拉上些被子，继续问：“你以前认识我吗？”
“你有什么目的吗？还是有什么创伤吗？”时小凡不依不饶。
“我……”司明伦正要回答，时小凡打断他，补充自己的要求：“别说什么你只是烂好人，我最讨厌烂好人。”
一提起“烂好人”这个关键词，时小凡话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对谁都温柔善良的烂好人我才不需要，我宁愿就那样死在屋子里没一个人来救我也没关系，我没求你来救我，也不会给你实际意义上的报酬，你如果有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的念头还是尽早打消比较好，我啊……”
时小凡一顿，下拉了些被子，露出整张脸，像是憋了一口气猛地吐出来：“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理是怎样的人又想达成怎样的目的但毕竟你救了我是事实而且我虽说不会给你钱之类的什么但一句谢谢我还是能说出口的……”
“哈……”她喘了口气，还不给司明伦说话的机会：“所以……”
时小凡的脸有些微红，她又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对因刚哭过变得水盈盈的眼睛：“你要是想和我做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被时小凡的连环嘴炮击中的司明伦眨巴着眼，愣在椅子上半天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