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回祖母，孙儿回来后一直住在庆安殿，那里现在空着，孙儿曾在那里上过学，现在住起来也还熟悉。”怀若答道。
“庆安殿？那可不行，那原本是学堂，住着怎么能舒服呢？特别是冬天，庆安殿的窗户未曾仔细糊过，住着多冷啊。”太后担心地说道。
“祖母放心，苏贵妃，在孩儿回来后将庆安殿修整了一番，现在住着很舒适，窗纸也是重新糊过的。”
“奥，这件事她苏意柔倒是上心。”太后说完，抿了一口杯中的茶。
苏意柔是苏贵妃的名字，通常情况下，太后并不会直呼妃嫔的名字。太后这样叫她，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或许是苏贵妃曾何处惹了太后不快，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导致太后突然对苏贵妃没了好感，怀若不清楚。
“孙儿当年去漠北，苏贵妃临时抽调了一批宫人给孙儿，孙儿当时走得急，也没仔细查问，到了漠北才知道，随我去漠北的春山，曾是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的人。想来春山这一走，让祖母这里缺了人手伺候，是孙儿不仔细，给祖母添麻烦了。”怀若话锋一转，把身后的春山吓了一跳。
春山当年的确是伺候太后的，而且在太后面前很是得脸。太后年纪大了，就喜欢身边有些有趣的人，能逗逗她开心，排解下苦闷，春山又是出了名的“嘴儿精”。常常几句话逗得太后哈哈大笑。但在怀若去漠北的那一年，苏贵妃竟然将太后宫里的春山加进了随行的队伍。
临近出发，太后才得知此事。事出突然，太后没有办法阻拦，只能让春山跟着怀若走了。
突然听到怀若这么说，春山虽然提前没准备，但脑袋瓜飞速旋转，直接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重重叩了个响头。
“太后在上，奴才春山给您磕头了，当年走得急，没跟太后您好好拜别，是奴才该死！”
怀若被春山突如其来的演技震惊，定睛一看，春山不光头嗑得响，话说得恳切，脸上竟然还流下两行热泪来，心中升起一阵欣慰之感，春山果然反应快，见人能说人话，见鬼能说鬼话。
“哎呦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又没有怪罪你，这是做什么。”太后笑着说道。
“孙儿知道他一直惦记着太后您，今日把他带过来，想让他继续回到太后身边伺候。”怀若对太后说。
此话一出，跪在下面的春山脸色一沉，才知事情不妙！
殿下这是要把我卖了？！
虽说自己曾经伺候过太后，不过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殿下突然来这么一手，是怎么回事啊？
春山仔细回忆回宫后这段时间，确定自己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殿下的事，也没惹过陛下不开心，倒是廷昭这小子犯过错误，但殿下还是给他求了官，怎么对我就不一样了呢？
难道是在漠北的时候自己得罪过殿下？自己偷吃过殿下的果子，还偷拿过殿下的毛笔送给漠北的一个小宫女，不过这算什么事啊？殿下总不会这个时候才来找自己算账吧。
“春山是个机灵的，我也很喜欢他，那就——”
“太后啊！”太后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春山打断。“太后您还愿意收留奴才，奴才不胜感激，但是奴才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您原谅奴才不识好歹。”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疑惑，一边的怀若再次端起了茶盏，准备仔细看春山表演。
“太后您有所不知，五殿下回到宫里，身边伺候得人只剩下了三个，有一位前日得了皇上赏，去神锐司当差了，身边就剩下一个我，还有一个跟我们回来的漠北人，您说那漠北人毕竟非我族人，奴才也不能放心把殿下交给他一个人不是，五殿下大病初愈，奴才就回到了您老人家身边，这要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您老人家不疼爱孙儿呢，所以奴才斗胆，请求太后，让奴才继续伺候五殿下！”
“哈哈哈哈我就那么不通人情吗？”太后听春山说完，不禁笑出了声：“既然如此，我怎么能夺我孙儿所爱呢？”
“谢太后，奴才谢太后。”说完春山又重重磕了两个头。
“祖母，孙儿本想……”怀若生怕太后疑心，忙要解释。
“我都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祖母这么多年也没怎么管过你，主要是你那个母亲……”太后目光对上怀若，他听到母亲二字便垂下了头“不提了，你刚回来，身子也还没调好，春山就留在你身边，你有空，多带他来陪我聊聊天，怀琛那孩子算是被他母亲教养好了，一刻也不愿意与我这老骨头亲近，你常来，也能跟我多说说话。”
今日太后话里话外，似乎都对苏贵妃有些许不满，先是对苏贵妃安排的住处不满意，又是对苏贵妃和四皇子的牢骚。怀若越发对自己离开这五年里的发生的事情感到好奇了。
“只要祖母不嫌孙儿烦就好，孙儿一定会常来看望您的。”怀若笑意盈盈地回答，春山看着五殿下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被人摆弄了。
出了寿宁殿，怀若看出春山脸上一脸的不高兴，就提出要去御花园走走，看看那里的鲤鱼和太后宫里有什么不一样。春山虽然嘴上答应着，到脸都快拉拉到地上去了，怀若觉得好笑，于是开口道：
“怎么还不高兴了？”
“呦，奴才可不敢，万一惹恼了殿下您，您还不转手就把我给卖了。”春山阴阳怪气地说。
“好啦，这不也没把你送出去吗？再说，跟在太后身边伺候，又风光又体面，还清闲，不比守在我这样一个冷门殿下身边要好得多吗？”怀若盯着眼前的人，看着他脸上的不开心逐渐消散，变成了一种他之前从未见过的表情。
“哎呦殿下，这体面和清闲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去哪位主子宫里都能得脸，那是因为她们喜欢什么我就说什么，怎么开心我怎么伺候她们，但是时间久了，也累得慌，分不清自己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怀若看着春山，往日谈天说地的嘴巴里，说出这么一段落寞的话，心里着实被触动了一下。他只知道春山聪明，是个人见人爱的开心果，也曾想过回宫后春山会不会想要去寻一个更好的去处，但此刻他相信了，春山不会再主动离开自己了。
“那你对我也是喽？”怀若故作意味深长，笑着问道。
“回祖母，孙儿回来后一直住在庆安殿，那里现在空着，孙儿曾在那里上过学，现在住起来也还熟悉。”怀若答道。
“庆安殿？那可不行，那原本是学堂，住着怎么能舒服呢？特别是冬天，庆安殿的窗户未曾仔细糊过，住着多冷啊。”太后担心地说道。
“祖母放心，苏贵妃，在孩儿回来后将庆安殿修整了一番，现在住着很舒适，窗纸也是重新糊过的。”
“奥，这件事她苏意柔倒是上心。”太后说完，抿了一口杯中的茶。
苏意柔是苏贵妃的名字，通常情况下，太后并不会直呼妃嫔的名字。太后这样叫她，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或许是苏贵妃曾何处惹了太后不快，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导致太后突然对苏贵妃没了好感，怀若不清楚。
“孙儿当年去漠北，苏贵妃临时抽调了一批宫人给孙儿，孙儿当时走得急，也没仔细查问，到了漠北才知道，随我去漠北的春山，曾是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的人。想来春山这一走，让祖母这里缺了人手伺候，是孙儿不仔细，给祖母添麻烦了。”怀若话锋一转，把身后的春山吓了一跳。
春山当年的确是伺候太后的，而且在太后面前很是得脸。太后年纪大了，就喜欢身边有些有趣的人，能逗逗她开心，排解下苦闷，春山又是出了名的“嘴儿精”。常常几句话逗得太后哈哈大笑。但在怀若去漠北的那一年，苏贵妃竟然将太后宫里的春山加进了随行的队伍。
临近出发，太后才得知此事。事出突然，太后没有办法阻拦，只能让春山跟着怀若走了。
突然听到怀若这么说，春山虽然提前没准备，但脑袋瓜飞速旋转，直接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重重叩了个响头。
“太后在上，奴才春山给您磕头了，当年走得急，没跟太后您好好拜别，是奴才该死！”
怀若被春山突如其来的演技震惊，定睛一看，春山不光头嗑得响，话说得恳切，脸上竟然还流下两行热泪来，心中升起一阵欣慰之感，春山果然反应快，见人能说人话，见鬼能说鬼话。
“哎呦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又没有怪罪你，这是做什么。”太后笑着说道。
“孙儿知道他一直惦记着太后您，今日把他带过来，想让他继续回到太后身边伺候。”怀若对太后说。
此话一出，跪在下面的春山脸色一沉，才知事情不妙！
殿下这是要把我卖了？！
虽说自己曾经伺候过太后，不过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殿下突然来这么一手，是怎么回事啊？
春山仔细回忆回宫后这段时间，确定自己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殿下的事，也没惹过陛下不开心，倒是廷昭这小子犯过错误，但殿下还是给他求了官，怎么对我就不一样了呢？
难道是在漠北的时候自己得罪过殿下？自己偷吃过殿下的果子，还偷拿过殿下的毛笔送给漠北的一个小宫女，不过这算什么事啊？殿下总不会这个时候才来找自己算账吧。
“春山是个机灵的，我也很喜欢他，那就——”
“太后啊！”太后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春山打断。“太后您还愿意收留奴才，奴才不胜感激，但是奴才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您原谅奴才不识好歹。”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疑惑，一边的怀若再次端起了茶盏，准备仔细看春山表演。
“太后您有所不知，五殿下回到宫里，身边伺候得人只剩下了三个，有一位前日得了皇上赏，去神锐司当差了，身边就剩下一个我，还有一个跟我们回来的漠北人，您说那漠北人毕竟非我族人，奴才也不能放心把殿下交给他一个人不是，五殿下大病初愈，奴才就回到了您老人家身边，这要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您老人家不疼爱孙儿呢，所以奴才斗胆，请求太后，让奴才继续伺候五殿下！”
“哈哈哈哈我就那么不通人情吗？”太后听春山说完，不禁笑出了声：“既然如此，我怎么能夺我孙儿所爱呢？”
“谢太后，奴才谢太后。”说完春山又重重磕了两个头。
“祖母，孙儿本想……”怀若生怕太后疑心，忙要解释。
“我都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祖母这么多年也没怎么管过你，主要是你那个母亲……”太后目光对上怀若，他听到母亲二字便垂下了头“不提了，你刚回来，身子也还没调好，春山就留在你身边，你有空，多带他来陪我聊聊天，怀琛那孩子算是被他母亲教养好了，一刻也不愿意与我这老骨头亲近，你常来，也能跟我多说说话。”
今日太后话里话外，似乎都对苏贵妃有些许不满，先是对苏贵妃安排的住处不满意，又是对苏贵妃和四皇子的牢骚。怀若越发对自己离开这五年里的发生的事情感到好奇了。
“只要祖母不嫌孙儿烦就好，孙儿一定会常来看望您的。”怀若笑意盈盈地回答，春山看着五殿下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被人摆弄了。
出了寿宁殿，怀若看出春山脸上一脸的不高兴，就提出要去御花园走走，看看那里的鲤鱼和太后宫里有什么不一样。春山虽然嘴上答应着，到脸都快拉拉到地上去了，怀若觉得好笑，于是开口道：
“怎么还不高兴了？”
“呦，奴才可不敢，万一惹恼了殿下您，您还不转手就把我给卖了。”春山阴阳怪气地说。
“好啦，这不也没把你送出去吗？再说，跟在太后身边伺候，又风光又体面，还清闲，不比守在我这样一个冷门殿下身边要好得多吗？”怀若盯着眼前的人，看着他脸上的不开心逐渐消散，变成了一种他之前从未见过的表情。
“哎呦殿下，这体面和清闲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去哪位主子宫里都能得脸，那是因为她们喜欢什么我就说什么，怎么开心我怎么伺候她们，但是时间久了，也累得慌，分不清自己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怀若看着春山，往日谈天说地的嘴巴里，说出这么一段落寞的话，心里着实被触动了一下。他只知道春山聪明，是个人见人爱的开心果，也曾想过回宫后春山会不会想要去寻一个更好的去处，但此刻他相信了，春山不会再主动离开自己了。
“那你对我也是喽？”怀若故作意味深长，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