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怎么谢我
牧引塘为人傲气，入圈以来就没把谁放在眼里过，去年就因为和某导演发生口角，被换掉了角色，还付了不少违约金。
圈子里的人都多多少少了解过他的行事作风，进组前知道牧引塘发微博支持曲亦朝，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现在他又替曲亦朝说话，不免让人怀疑牧引塘是不是转了性。
周静雯攥紧拳头，精致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面上却是楚楚可怜的表情，一双圆眼上蒙着薄薄的水雾，声音也是放了软：“引、引塘，你误会我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像是收了天大的委屈，抽抽搭搭地向牧引塘解释着，清秀的面庞很快滑下两道泪水，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几分。
周静雯吸了吸鼻子伸手抓住牧引塘的袖口，害怕又期待地抬头看向眼前人：“引塘，你别生气了，好不……”
如果说昨天她打断曲亦朝讲话是没礼貌，那现在众人眼前的场景或许就称得上是毫无礼数。
牧引塘猛地一抬手，将周静雯甩在一旁，瘦小的身体几乎要摔倒，他冷冷地瞥了周静雯一眼，不急不缓地开口道：“不要话没说两句就动手动脚的，怎么，有多动症？”
话音将落，他又抬头朝一方看去，曲亦朝正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上半张脸，眼周还发着红，想来是刚才冻得。
曲亦朝的长相并不能称之为可爱或是招人喜欢，眼尾略长，鼻梁挺拔，两片薄唇总是微抿，眉眼都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却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现在眼眶被手中的热水熏得发了红，又因为厚实温暖的外套而舒服地眯起眼，疏离的气场瞬间收起不少，倒显得有几分迷糊。
曲亦朝缩了缩脑袋，睫毛半垂，在皮肤上落下一层阴影，被没来得及修整的长发遮住耳尖，红得像是熟透了的果子。
他状似不经意的转过头，却不偏不倚地对上了正朝这边看的牧引塘，曲亦朝匆匆低下头，却又忍不住抬头看过去。
牧引塘的眉头上抬，瞳中的怒气似是散了大半。
这位新人，好像……有些表里不一？
此时的周静雯以为是牧引塘想通了，抽泣两声，正打算再接再厉，不料还没开口就被牧引塘泼了冷水：“还有，该原谅你的不是我，周静雯，你要道歉的人，在那边。”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很快便明白过来牧引塘话中所指的人是谁，于是齐刷刷地看向正坐在一旁的曲亦朝。
曲亦朝不动声色地轻咳两声，借抬起的袖子掩去了唇边的笑意。
牧前辈……人真好啊。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整个剧组的人都认真起来，，毕竟谁也不想再被牧引塘骂一通了。
本来考虑到曲亦朝的状态，导演打算先拍另一场，但曲亦朝却却坚持拍完这场戏，不多做休息，换上衣服就进入了状态。
这场戏结束后，张倩立马冲上前给他套上了羽绒服，抱怨了两句，语气却是心疼：“小朝，你干嘛不多休息一会儿啊，水这么冷，你要是冻坏了，我的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
曲亦朝难得笑了笑，顺手拉紧了衣服：“张姐，你放心吧，大不了我单独雇你。”
张倩被他逗得生不起来气，又交代了几句就去一边帮他换热水。
曲亦朝收了笑，刚恢复一点的血色的脸又冻得煞白。
他当然冷，凉意顺着骨缝渗进去，冻得他浑身打颤。
但他更清楚的是，如果周静雯不喜欢他，那之后动的手脚只会多不会少，今天趁着牧前辈在，她一时半会应该不敢做些什么。
如果之后牧前辈不在这里，或者周静雯又想了其他的办法，那就不好办了。
曲亦朝刚合上眼，准备休息片刻，却听到左侧传来脚步声，他以为是张倩打完水回来了，便放松下来，迷迷糊糊地说道：“我刚才问了导演，下一场戏还在这儿拍，张姐，待会儿要穿的衣服帮我准备一下吧，谢谢。”
那人没说话，只往他怀里塞了一个暖水袋，接着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场戏都意外的顺利，不知道是不是曲亦朝的错觉，那个暖水袋似乎比先前更好用了。
暮色四合时分，导演宣布结束今天的拍摄，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不少，算是为《路过人间惊鸿客》开了个好头。
晚饭时曲亦朝有些心不在焉，没吃几口饭就回了酒店。他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却是没什么困意。
来回翻了几个身，脑海里还是今天发生的事。
牧前辈愿意三番五次地替他说话，他却没有办法回报牧前辈，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仔细斟酌过后，曲亦朝坐起身，走出了房门。
不管怎么说都应该谢谢牧前辈。
曲亦朝找张倩问了牧引塘的房间号，颀长的身材在那人门前站得笔直，想要敲门的手反复举起又放下，，两道眉皱得像是打了结，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直到——
“曲亦朝？”
突然听到声音从身后传出，曲亦朝吓得一激灵，可看清身后的人之后，惊吓不降反升。
他无数次只能在杂志或手机上看到的人，现在就站在面前。
距离不到20厘米。
曲亦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有些吵，仿佛有只猴子藏在胸腔里打鼓。
牧引塘身子一歪，懒散地靠在墙上，身上带这些酒气，声音也像浸在酒精里：“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曲亦朝的大脑还没恢复运作，嘴唇几次开合都发不出声音。
眼前的人笑了笑，朝他靠近了些，酒气和男士香水的味道也愈发清晰。
被渐浓地气味提醒后，曲亦朝才大梦初醒般后退两步，磕磕巴巴地开了口：“我来是、是有事想和前辈说。”
牧引塘似乎是被“前辈”两个字逗笑了，眼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他竖起食指抵在曲亦朝唇边，那双半醉半醒的桃花眼弯了弯。
牧引塘大概是心情不错，轻飘飘地吹了声口哨，才温吞地说：“嘿，楼道可不是个谈事的好地方，进去说吧。”
曲亦朝没喝酒，脑袋却像是有些醉了，下意识地点了头，跟着牧引塘进了房间。
牧引塘自顾自地关上门，走过去开了空调，见曲亦朝还木头般杵在门口，便用眼神示意他坐在沙发上。
曲亦朝几乎同手同脚，蹭到沙发旁又机械一样坐好。
曲亦朝是不是抬头偷偷打量着牧引塘，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进脑子里。
前辈比前几天更瘦了，头发更长了，身材……似乎也更好了。
牧引塘瞥了他一眼，问道：“曲亦……朝，你不是找我有事吗？说吧。”
“是，是有事，”突然被点名的“曲偷窥狂”身体猛地僵住一刹，回过神来才慌慌张张地回答，“前辈最近对我一直很照顾，前几天发微博鼓励我，和今天替我说话，我非常感激，虽然不知道怎么报答前辈，但还是觉得要来好好说声谢谢。”
酒店专属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让曲亦朝恢复了些许神智，眼前的画面也清晰了不少。
牧引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胸前的衣服也已经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锁骨和白皙的皮肤。
牧引塘轻笑了一声，俯下身子，双臂撑在沙发两侧，眉眼皆是笑意，方才微醺的神色已不见踪影。
“想谢谢我？”
单人沙发的空间并不富裕，只坐曲亦朝一人还算轻松，在牧引塘的压迫下，后背不自觉贴近沙发靠背，倒显得有些拥挤了。
那张让万千粉丝尖叫的脸庞一寸一寸贴近，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交互在一起，才堪堪停在曲亦朝面前。
牧引塘把声音放得好轻，与白日里对周静雯时完全是另一种语气，仿佛西方神话里的恶魔，一一步一步地引诱着单纯的羔羊和自己签订下契约。
“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谢我？”
圈子里的人都多多少少了解过他的行事作风，进组前知道牧引塘发微博支持曲亦朝，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现在他又替曲亦朝说话，不免让人怀疑牧引塘是不是转了性。
周静雯攥紧拳头，精致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面上却是楚楚可怜的表情，一双圆眼上蒙着薄薄的水雾，声音也是放了软：“引、引塘，你误会我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像是收了天大的委屈，抽抽搭搭地向牧引塘解释着，清秀的面庞很快滑下两道泪水，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几分。
周静雯吸了吸鼻子伸手抓住牧引塘的袖口，害怕又期待地抬头看向眼前人：“引塘，你别生气了，好不……”
如果说昨天她打断曲亦朝讲话是没礼貌，那现在众人眼前的场景或许就称得上是毫无礼数。
牧引塘猛地一抬手，将周静雯甩在一旁，瘦小的身体几乎要摔倒，他冷冷地瞥了周静雯一眼，不急不缓地开口道：“不要话没说两句就动手动脚的，怎么，有多动症？”
话音将落，他又抬头朝一方看去，曲亦朝正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上半张脸，眼周还发着红，想来是刚才冻得。
曲亦朝的长相并不能称之为可爱或是招人喜欢，眼尾略长，鼻梁挺拔，两片薄唇总是微抿，眉眼都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却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现在眼眶被手中的热水熏得发了红，又因为厚实温暖的外套而舒服地眯起眼，疏离的气场瞬间收起不少，倒显得有几分迷糊。
曲亦朝缩了缩脑袋，睫毛半垂，在皮肤上落下一层阴影，被没来得及修整的长发遮住耳尖，红得像是熟透了的果子。
他状似不经意的转过头，却不偏不倚地对上了正朝这边看的牧引塘，曲亦朝匆匆低下头，却又忍不住抬头看过去。
牧引塘的眉头上抬，瞳中的怒气似是散了大半。
这位新人，好像……有些表里不一？
此时的周静雯以为是牧引塘想通了，抽泣两声，正打算再接再厉，不料还没开口就被牧引塘泼了冷水：“还有，该原谅你的不是我，周静雯，你要道歉的人，在那边。”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很快便明白过来牧引塘话中所指的人是谁，于是齐刷刷地看向正坐在一旁的曲亦朝。
曲亦朝不动声色地轻咳两声，借抬起的袖子掩去了唇边的笑意。
牧前辈……人真好啊。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整个剧组的人都认真起来，，毕竟谁也不想再被牧引塘骂一通了。
本来考虑到曲亦朝的状态，导演打算先拍另一场，但曲亦朝却却坚持拍完这场戏，不多做休息，换上衣服就进入了状态。
这场戏结束后，张倩立马冲上前给他套上了羽绒服，抱怨了两句，语气却是心疼：“小朝，你干嘛不多休息一会儿啊，水这么冷，你要是冻坏了，我的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
曲亦朝难得笑了笑，顺手拉紧了衣服：“张姐，你放心吧，大不了我单独雇你。”
张倩被他逗得生不起来气，又交代了几句就去一边帮他换热水。
曲亦朝收了笑，刚恢复一点的血色的脸又冻得煞白。
他当然冷，凉意顺着骨缝渗进去，冻得他浑身打颤。
但他更清楚的是，如果周静雯不喜欢他，那之后动的手脚只会多不会少，今天趁着牧前辈在，她一时半会应该不敢做些什么。
如果之后牧前辈不在这里，或者周静雯又想了其他的办法，那就不好办了。
曲亦朝刚合上眼，准备休息片刻，却听到左侧传来脚步声，他以为是张倩打完水回来了，便放松下来，迷迷糊糊地说道：“我刚才问了导演，下一场戏还在这儿拍，张姐，待会儿要穿的衣服帮我准备一下吧，谢谢。”
那人没说话，只往他怀里塞了一个暖水袋，接着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场戏都意外的顺利，不知道是不是曲亦朝的错觉，那个暖水袋似乎比先前更好用了。
暮色四合时分，导演宣布结束今天的拍摄，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不少，算是为《路过人间惊鸿客》开了个好头。
晚饭时曲亦朝有些心不在焉，没吃几口饭就回了酒店。他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却是没什么困意。
来回翻了几个身，脑海里还是今天发生的事。
牧前辈愿意三番五次地替他说话，他却没有办法回报牧前辈，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仔细斟酌过后，曲亦朝坐起身，走出了房门。
不管怎么说都应该谢谢牧前辈。
曲亦朝找张倩问了牧引塘的房间号，颀长的身材在那人门前站得笔直，想要敲门的手反复举起又放下，，两道眉皱得像是打了结，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直到——
“曲亦朝？”
突然听到声音从身后传出，曲亦朝吓得一激灵，可看清身后的人之后，惊吓不降反升。
他无数次只能在杂志或手机上看到的人，现在就站在面前。
距离不到20厘米。
曲亦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有些吵，仿佛有只猴子藏在胸腔里打鼓。
牧引塘身子一歪，懒散地靠在墙上，身上带这些酒气，声音也像浸在酒精里：“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曲亦朝的大脑还没恢复运作，嘴唇几次开合都发不出声音。
眼前的人笑了笑，朝他靠近了些，酒气和男士香水的味道也愈发清晰。
被渐浓地气味提醒后，曲亦朝才大梦初醒般后退两步，磕磕巴巴地开了口：“我来是、是有事想和前辈说。”
牧引塘似乎是被“前辈”两个字逗笑了，眼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他竖起食指抵在曲亦朝唇边，那双半醉半醒的桃花眼弯了弯。
牧引塘大概是心情不错，轻飘飘地吹了声口哨，才温吞地说：“嘿，楼道可不是个谈事的好地方，进去说吧。”
曲亦朝没喝酒，脑袋却像是有些醉了，下意识地点了头，跟着牧引塘进了房间。
牧引塘自顾自地关上门，走过去开了空调，见曲亦朝还木头般杵在门口，便用眼神示意他坐在沙发上。
曲亦朝几乎同手同脚，蹭到沙发旁又机械一样坐好。
曲亦朝是不是抬头偷偷打量着牧引塘，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进脑子里。
前辈比前几天更瘦了，头发更长了，身材……似乎也更好了。
牧引塘瞥了他一眼，问道：“曲亦……朝，你不是找我有事吗？说吧。”
“是，是有事，”突然被点名的“曲偷窥狂”身体猛地僵住一刹，回过神来才慌慌张张地回答，“前辈最近对我一直很照顾，前几天发微博鼓励我，和今天替我说话，我非常感激，虽然不知道怎么报答前辈，但还是觉得要来好好说声谢谢。”
酒店专属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让曲亦朝恢复了些许神智，眼前的画面也清晰了不少。
牧引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胸前的衣服也已经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锁骨和白皙的皮肤。
牧引塘轻笑了一声，俯下身子，双臂撑在沙发两侧，眉眼皆是笑意，方才微醺的神色已不见踪影。
“想谢谢我？”
单人沙发的空间并不富裕，只坐曲亦朝一人还算轻松，在牧引塘的压迫下，后背不自觉贴近沙发靠背，倒显得有些拥挤了。
那张让万千粉丝尖叫的脸庞一寸一寸贴近，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交互在一起，才堪堪停在曲亦朝面前。
牧引塘把声音放得好轻，与白日里对周静雯时完全是另一种语气，仿佛西方神话里的恶魔，一一步一步地引诱着单纯的羔羊和自己签订下契约。
“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