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云浓得像没有扯散的棉絮,粘稠的团在一起,分布在天际,遮住了夕阳的霞光。

  日子如同白开水,难以掀起浪潮。

  容景寒的婚礼如期而至,地点选在晋城排名前三的酒店。

  余愚本想一个人去,林安却以不放心为由要陪他一起。

  来的人不多,大概是疲了,毕竟这是这个女人的第五次婚姻,能不能长久都很难说。他们都抱着看戏的心态,观赏一出闹剧。

  容景寒此次低调了许多,她没有选西式婚纱,而是穿的传统中式婚服。

  音乐响起,有人在吹口哨,有人在鼓掌,有人在录视频。

  容景寒缓缓走来,一缕头发垂落,眉目舒展,整个人萦绕着柔和、温婉的气质。盛宁梳了个大背头,脸颊微红,眼角的细纹没消下去过。

  宣誓词说完,他们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容景寒看到余愚,快步走了过来,她有些局促的笑了笑:“阿余,我很高兴你能来参加。”

  余愚将买的礼物递给容景寒,发出了极短的叹息:“妈妈,新婚快乐。”

  作为母亲,容景寒是不称职的。她缺席了余愚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将取悦自己放在了首位。

  尽管如此,余愚还是希望他的妈妈幸福。这个女人赋予了他生命,从不短他吃穿;供他上学,让他见识了更广阔的世界;庇护他的身体,虽然疏漏了他的思想与灵魂。

  容景寒这把弓即将隶属于他人,而余愚这支箭也将用尽全力拉开她,射向没有她的未来。

  余愚和林安没有选择坐主桌,而是坐在了最右边靠走廊的位置。

  姜延姗姗来迟,他先是去给他的舅舅,也就是盛宁表达了祝贺。随即巡视了一圈四周,他看见了余愚和林安。

  生活的狗血程度远超过小说,姜延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致的往前面走去。

  “好巧,我们又见面了。”他故意挑了余愚左手边的位置坐下,因为刚好隔开林安。

  余愚顾及到这是在容景寒的婚礼,他扯了扯嘴角:“是挺巧的。”

  姜延撑着下巴,一只手摆弄着碗筷,发出砰砰的碰撞声:“盛宁是我舅舅,按理来说,你应该算是我的表弟。”

  林安有些不悦,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你和他关系很好吗?”姜延依旧只盯着余愚,完全没理会林安。

  余愚扶了扶额头,和人打交道实在是麻烦,他起身坐到了林安旁边。

  林安挑衅的看了一眼姜延,又去给余愚夹鱼,还贴心的挑去了鱼刺。

  没劲,姜延撇了撇嘴。

  席间林安一直在给余愚夹菜,十足的耐心。在旁人看来,就算是亲兄弟也很难做到这样。

  林安向来很会伪装,姜延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林安为了余愚会做到这种地步,说是无微不至也不为过。

  “不用给我夹菜。”余愚的碗快堆满了,再者他也吃不了这么多。

  “不行,你太瘦了。”林安将最后一块鱼肉放进余愚碗里。

  最后余愚还是没吃完,剩下的自然是林安来解决。

  回去的路上,林安对余愚说:“你现在好像一只流浪猫。”

  “无所谓,我马上就会停止流浪了。”

  林安停下脚步,又来了,好像除了死亡就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林安已经将余愚纳入了自己的领地。至于到了永无岛就杀死他的承诺,肯定是不会实现的。

  “回家吧。”林安牵起余愚的手,那栋冰冷的房屋,因为他的到来有了生气。

  洗漱完后,他们躺在床上,相顾无言。

  距离接管余愚快有二十一天,他们大多数都在重复同样的日子。

  林安想要的是关系的突破,以及让余愚的思想发生改变。但都是徒劳,他一直在做无用功。

  “小猫,要来做快乐的事吗?”

  既然思想难以改变,那就掌控他的情欲。

  林安坐起身,将手伸进被子,勾住了余愚的睡裤边缘。

  余愚被他弄得睡意全无,不耐烦的拍了拍林安的手:“你可以自己弄。”

  “我想要你。”林安低下头,去舔余愚的脖子,脸颊,耳朵。

  余愚偏过头,想躲,却被林安捏住下巴:“小猫忘了要听主人的话吗?”

  同性之间互相抚慰是很正常的事,余愚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认为这只是必要的生理需求。

  凡事有了第一次,就很难不会有第二次,乃至第三次等等。

  余愚只当这是林安想要的补偿,他没在反抗。

  林安脱掉上衣,将性器袒露了出来。他的性器颜色很浅,只有头部颜色略深一些。

  余愚没有脱衣服,他看着林安的性器,表情认真,就像考试时回答问题。

  因为距离很近,余愚能够看见上面环绕着的狰狞青筋。

  “不要这么看我。”林安嗓音嘶哑,喉结上下滚动。

  矫情,余愚想,他自己又何尝不矫情。他们的关系既扭捏又奇怪,为了死去,他不止一次打破底线。

  林安没有做得太过分,只提出余愚用手帮他就行。当然,他也用同样的方法帮了余愚。美其名曰,助人为乐。

  白天耗费了太多精力,加之又刚刚释放,余愚困顿的闭上了眼睛。

  从林安的角度,他看见余愚乖顺的睡姿,浓密的睫毛覆盖着眼睑。余愚在他的投喂下,总算长了一些肉。他捏了捏余愚的脸,腮帮子微微鼓起,嘴唇微张,像在等人亲吻。

  林安体会到了名为爱的滋味,一股不可名状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胸腔。

  什么是爱?他爱余愚吗?

  林安的母亲曾斥责他是冷漠无情的机器,没人会对他献出真心。

  母亲说得没错,但凡是他看上的东西,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拥有。

  林安低下头沿着余愚后颈舔舐、辗转,在锁骨处留下瑰色的吻痕。余愚的肌肤如初雪,黛青色的血管看得一清二楚。余愚不知梦见了什么,呢喃了一声,依恋般的蹭了蹭林安的肩膀。

  还真是一只色厉内荏的小猫。

  没关系,林安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猎人,他要猎物主动对他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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