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在晞月的印象里，在入宫之前。
她和弘历并没有什么交集。
诚然就她这个汉军旗内务府包衣的身份也并不值得弘历注意。
而且事实也是如此。
若是弘历和她相识已久。
又怎么会在选秀当天说出“晞月格格人如其名，东方未晞，月色风霜，如此美貌赐黄金百两”这样的话。
让晞月成为众人的谈资。
但如果单纯是路见不平一声吼。一怒为红颜的话。
晞月觉得这并不是弘历能做出来的。
如果弘历有这心，前世嫡福晋的位置只怕就没有富察琅嬅什么事情了。
那么……
“晞月怎么了?怎么这个神情可是被吓到了。”
正当晞月疑惑呢，弘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晞月抬起头来，与弘历对视了几秒。
“四阿哥，我们认识么?”
这回换弘历疑惑了，弘历没有说话不过看晞月的眼神带着几分奇怪。
见弘历没说话，一旁的太监王钦开口。
“晞月格格可还记得那场庆功宴?”
庆功宴?
晞月毕竟家世不高。能参加这种宴会的机会少之又少。
晞月在记忆里简单的检索了一下。
所谓庆功宴，大概只有那么一次。
是父亲治理水患有功，回到京城。
皇帝为了嘉奖父亲特地为父亲办了庆功宴。
当时嫔妃，皇子，文武百官，及文武百官的亲眷皆到了场。
晞月那时是坐在一众女眷中的。
被女眷们拉着说些家常事儿。
她根本没往皇子嫔妃的坐席那边去。
自然也不记得见过四阿哥这个人。
“记得，只是那次庆功宴，妾身应该未与四阿哥搭话吧。”
王钦依旧笑眯眯的。
“是的，阿哥也不过是在宴会上瞥见晞月格格一眼，后来便对晞月格格念念不忘。本是说想来高府寻晞月格格，奈何最近皇帝吩咐的事物繁多，也便搁置了。”
“王钦！”
四阿哥瞪了王钦一眼。
王钦识相的闭了嘴。
“奴才知道错了！”
王钦是四阿哥身边的红人，服侍四阿哥许多年了断不会乱说的。
可是这和前世完全对不上啊！
前世不应该是如懿和弘历才是青梅竹马么。
晞月这样想着心里有些乱。
不过此时她也只能说服自己平静下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
“四阿哥，妾身有些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晞月见气氛有些尴尬忙开口道。
此时她只想溜之大吉。
今日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了，她需要回府好好消化一下。
“嗯，那行，王钦送晞月回去。”
前半段晞月听着还算顺耳，可后半段……
晞月不禁抖了一下。
许多年过了晞月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可是晞月对王钦冒犯她的事儿依旧无从释怀。
“妾身谢四阿哥关怀，只是无需王钦送一程。星旋陪我回去便是了。阿哥这应当有王钦照看才是。”
弘历见晞月谦逊也没有勉强。
只是嘱咐了星旋好生照看，便随着秦父进了秦府。
晞月便同星旋回了高府。
而晞月刚进门，就见父亲高斌也坐着轿子进来了。
不过高斌表情肃穆，看上去极为不悦。
晞月便不打算同他搭话，径直要向屋里去。
“站住！”
一声严厉的呵斥。
晞月并未理会依旧往屋里走。
直到星旋拉了拉晞月的袖子小声道。
“小姐，老爷在叫咱们。”
晞月这才大梦初醒，在宫里待久了，很久没有人这么和她说话了。
以至于晞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爹爹何事?”
高斌上来便给了晞月一个耳光。
“高晞月，你是家中嫡女，是要为高家光宗耀祖的，怎得做出这般不知廉耻之事，若是四阿哥知道了不要你了，岂非要高家成为天下之笑柄。”
晞月捂着脸，白了父亲一眼。
虽说上一世晞月死之前还是恳求皇上放过高家。
但是晞月和高斌的父女情却然岌岌可危。
晞月真的不能理解高斌的一些做法。
就比如说，高斌明明是治水很厉害。
好好治水便能得到器重。光耀门楣。
可他偏偏要去管太后和皇后嫁女儿的事情。
惹得太后不快，怀恨于晞月。
又比如说，好好的妻室他不上心。
宠妾灭妻不说，还颇为看中两位庶妹。
害得母亲心力憔悴，郁郁而终。
晞月想到这里便更是对高斌没什么好脸色。
“父亲要是觉得晞月丢人了大可让两位庶妹去。”
“啪”
高斌一掌拍在手旁的桌子上。
已是怒目圆瞪。
“高晞月反了你了！回去把«女则»抄录百遍我明日就要！”
晞月拳头已经握的紧紧的了。
若非她现在还不是贵妃，她肯定要撕了高斌。
“爹爹，女儿已是四阿哥的秀女，一日秀女身份未废，爹爹便不可对女儿用私刑。”
听到这话，高斌险些气的没有昏厥过去。
高斌一时觉得有点看不透眼前的高晞月了。
晞月见高斌吃瘪，也不含糊直接拉着星旋进屋去了。
今日未和高斌闹起来，只因为有父为子纲的约束。
纵使晞月是秀女，也免不了遭人说不孝顺的闲话。
可日后成了妃嫔就不一样了。
君为臣纲在父为子纲之上。
到时候，要把能讨回来的都讨回来。
晞月走进屋子，盘腿坐在床上。
正思考着什么，却见绿竹又一次跪倒在地上。
凭着晞月的直觉，她顿感不秒。
心里七上八下的，但依旧勉强保持着镇定。
“怎么了，起来回话！”
“小姐，奴婢刚才遇见秦大人身边的锦瑟了，锦瑟说秦大人的尸身明日便要叫人烧了！”
晞月疑惑的看着绿竹，显然对她这番没头没脑的话感到疑惑。
不过烧了?
一般犯了错的人死后才会被烧了。
就比如前世的慎嫔索绰伦阿箬。
而一般人都是要入土为安的。
绿竹不愧是跟了晞月许久的人。
一眼便看出了晞月的想法。
“锦瑟说，秦府的人说了，秦屿大人是横死的，所以不得葬祖坟，不得立牌位，附宗庙。只能一把火烧了拉去乱葬岗罢了。”
半晌绿竹有开口。
“小姐，奴婢虽不了解秦屿大人，却也伴着小姐见过几次。又与锦瑟熟识，依奴婢言，秦屿大人绝不是能自戕的人。”
晞月长呼了一口气，心里百感交集。
嘴上喃喃一句。
“只怕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吧。”
她和弘历并没有什么交集。
诚然就她这个汉军旗内务府包衣的身份也并不值得弘历注意。
而且事实也是如此。
若是弘历和她相识已久。
又怎么会在选秀当天说出“晞月格格人如其名，东方未晞，月色风霜，如此美貌赐黄金百两”这样的话。
让晞月成为众人的谈资。
但如果单纯是路见不平一声吼。一怒为红颜的话。
晞月觉得这并不是弘历能做出来的。
如果弘历有这心，前世嫡福晋的位置只怕就没有富察琅嬅什么事情了。
那么……
“晞月怎么了?怎么这个神情可是被吓到了。”
正当晞月疑惑呢，弘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晞月抬起头来，与弘历对视了几秒。
“四阿哥，我们认识么?”
这回换弘历疑惑了，弘历没有说话不过看晞月的眼神带着几分奇怪。
见弘历没说话，一旁的太监王钦开口。
“晞月格格可还记得那场庆功宴?”
庆功宴?
晞月毕竟家世不高。能参加这种宴会的机会少之又少。
晞月在记忆里简单的检索了一下。
所谓庆功宴，大概只有那么一次。
是父亲治理水患有功，回到京城。
皇帝为了嘉奖父亲特地为父亲办了庆功宴。
当时嫔妃，皇子，文武百官，及文武百官的亲眷皆到了场。
晞月那时是坐在一众女眷中的。
被女眷们拉着说些家常事儿。
她根本没往皇子嫔妃的坐席那边去。
自然也不记得见过四阿哥这个人。
“记得，只是那次庆功宴，妾身应该未与四阿哥搭话吧。”
王钦依旧笑眯眯的。
“是的，阿哥也不过是在宴会上瞥见晞月格格一眼，后来便对晞月格格念念不忘。本是说想来高府寻晞月格格，奈何最近皇帝吩咐的事物繁多，也便搁置了。”
“王钦！”
四阿哥瞪了王钦一眼。
王钦识相的闭了嘴。
“奴才知道错了！”
王钦是四阿哥身边的红人，服侍四阿哥许多年了断不会乱说的。
可是这和前世完全对不上啊！
前世不应该是如懿和弘历才是青梅竹马么。
晞月这样想着心里有些乱。
不过此时她也只能说服自己平静下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
“四阿哥，妾身有些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晞月见气氛有些尴尬忙开口道。
此时她只想溜之大吉。
今日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了，她需要回府好好消化一下。
“嗯，那行，王钦送晞月回去。”
前半段晞月听着还算顺耳，可后半段……
晞月不禁抖了一下。
许多年过了晞月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可是晞月对王钦冒犯她的事儿依旧无从释怀。
“妾身谢四阿哥关怀，只是无需王钦送一程。星旋陪我回去便是了。阿哥这应当有王钦照看才是。”
弘历见晞月谦逊也没有勉强。
只是嘱咐了星旋好生照看，便随着秦父进了秦府。
晞月便同星旋回了高府。
而晞月刚进门，就见父亲高斌也坐着轿子进来了。
不过高斌表情肃穆，看上去极为不悦。
晞月便不打算同他搭话，径直要向屋里去。
“站住！”
一声严厉的呵斥。
晞月并未理会依旧往屋里走。
直到星旋拉了拉晞月的袖子小声道。
“小姐，老爷在叫咱们。”
晞月这才大梦初醒，在宫里待久了，很久没有人这么和她说话了。
以至于晞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爹爹何事?”
高斌上来便给了晞月一个耳光。
“高晞月，你是家中嫡女，是要为高家光宗耀祖的，怎得做出这般不知廉耻之事，若是四阿哥知道了不要你了，岂非要高家成为天下之笑柄。”
晞月捂着脸，白了父亲一眼。
虽说上一世晞月死之前还是恳求皇上放过高家。
但是晞月和高斌的父女情却然岌岌可危。
晞月真的不能理解高斌的一些做法。
就比如说，高斌明明是治水很厉害。
好好治水便能得到器重。光耀门楣。
可他偏偏要去管太后和皇后嫁女儿的事情。
惹得太后不快，怀恨于晞月。
又比如说，好好的妻室他不上心。
宠妾灭妻不说，还颇为看中两位庶妹。
害得母亲心力憔悴，郁郁而终。
晞月想到这里便更是对高斌没什么好脸色。
“父亲要是觉得晞月丢人了大可让两位庶妹去。”
“啪”
高斌一掌拍在手旁的桌子上。
已是怒目圆瞪。
“高晞月反了你了！回去把«女则»抄录百遍我明日就要！”
晞月拳头已经握的紧紧的了。
若非她现在还不是贵妃，她肯定要撕了高斌。
“爹爹，女儿已是四阿哥的秀女，一日秀女身份未废，爹爹便不可对女儿用私刑。”
听到这话，高斌险些气的没有昏厥过去。
高斌一时觉得有点看不透眼前的高晞月了。
晞月见高斌吃瘪，也不含糊直接拉着星旋进屋去了。
今日未和高斌闹起来，只因为有父为子纲的约束。
纵使晞月是秀女，也免不了遭人说不孝顺的闲话。
可日后成了妃嫔就不一样了。
君为臣纲在父为子纲之上。
到时候，要把能讨回来的都讨回来。
晞月走进屋子，盘腿坐在床上。
正思考着什么，却见绿竹又一次跪倒在地上。
凭着晞月的直觉，她顿感不秒。
心里七上八下的，但依旧勉强保持着镇定。
“怎么了，起来回话！”
“小姐，奴婢刚才遇见秦大人身边的锦瑟了，锦瑟说秦大人的尸身明日便要叫人烧了！”
晞月疑惑的看着绿竹，显然对她这番没头没脑的话感到疑惑。
不过烧了?
一般犯了错的人死后才会被烧了。
就比如前世的慎嫔索绰伦阿箬。
而一般人都是要入土为安的。
绿竹不愧是跟了晞月许久的人。
一眼便看出了晞月的想法。
“锦瑟说，秦府的人说了，秦屿大人是横死的，所以不得葬祖坟，不得立牌位，附宗庙。只能一把火烧了拉去乱葬岗罢了。”
半晌绿竹有开口。
“小姐，奴婢虽不了解秦屿大人，却也伴着小姐见过几次。又与锦瑟熟识，依奴婢言，秦屿大人绝不是能自戕的人。”
晞月长呼了一口气，心里百感交集。
嘴上喃喃一句。
“只怕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