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美的娘子
他咬了下牙，把女人背自己背上，大步往家中走去。
五月天，平常热的和三伏一样，可一下雨，立刻凉咻咻的似回到早春。
姚玉瑶是被冻醒的。
“冷……”她迷糊着扯棉被，棉被没有摸着，只扯到一层薄布。
有层布裹裹也好，但接下来，她就悲催了。
她手劲太大，只听撕的一声，布料破了。
姚玉瑶惊醒。
入眼，是破敝不堪的屋。
面积非常小，左右不超过七八平。
屋角有个比她奶奶年龄还老的橱柜，当中一个脚还断了，用砖头垫着。
一个坐凳……准确的说，是一截木桩子摆在床边，边缘摸的发亮，明显，年纪也不小。
除此以外，再就是她身下的床，再无其他的家具。
房顶漏雨，地上搁着大小不一的破瓷盆接着雨水。
她在哪？
眼神扫到地上，一对粘泥的女人布鞋，估摸是她的，她下床去穿鞋。
她动作并不大，可床却狠狠晃荡起来，险些翻了。
姚玉瑶忙伸出手去扶，才发现这压根不是床，而就是一块板子搭在石头上，铺上稻秆跟一床旧被单，称之为床。
姚玉瑶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只想：啊啊啊啊啊啊！
隔墙外有人在讲话。
姚玉瑶穿鞋，走去，隔门缝向外看，只见上房中站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一个中年人，跟一个胖男孩。
那人歪嘴斜眉，满脸不善。
老妇头发油亮，身形矮胖，三角眼，翻嘴皮，正盛气凌人对一个年轻男人斥骂。
男人背身站着，但姚玉瑶从身型上认出他，正是在坟地替她讲话的年轻后生，叫祁陌的那个。
“我也不拐弯抹角，三日内你必须给老娘答复，娶宝红，你就继续住在银水村，不娶，就给我滚！我的屋子不给一个外人住！”
“这屋子是我爷、我爹盖的，奶奶没道理让我走。”祁陌淡淡说。
老妇声音尖锐，插腰骂道：“你爷爷？呸，他是倒插门到我家的赘婿，你父亲是他带来的拖油瓶子！你也是个拖油瓶！这屋子是我家的！你不听我的话，我凭啥给你住？”
“奶奶说的不对，有里长批的条，屋子跟地都属于我爹爹，爹爹不在了，应该由我继承。”
“小崽儿还敢顶嘴？你们给我教训他！反天了！”老妇捲起衣袖。
“是，奶。”胖男孩挥起拳就朝祁陌打去。
那中年人则抄起一把笞帚，扫向祁陌。
够狂妄！
姚玉瑶转过身，在房中寻了把笞帚捏在手中，想着替恩人祁陌助助威。
只是，她想多了。
祁陌看着憨，可面对打上门来的人，却是一点都不客气。
他身体一避，胖男孩直接扑空，肉蛋一样的身体摔到地上，疼得觥牙咧嘴，“好痛呀，奶，痛死我了……”
老妇一阵心疼，骂祁陌的声音更难听，“骚货生的石猴子敢打我的乖孙儿，老大，给我打！”
祁陌另一只手伸出手一捞，就把那中年人的手臂擒住。
大手和铁钳一样，中年人动也动不了，只好大骂，“祁陌，你敢打你大伯父？”
“不想和你们打，可你们再闹，我也不客气！”祁陌寒声开口。
他这异常强硬的态度，让老妇一愣。
下一秒，她往地面上一坐，拍这大腿嚎起来，“哎呦，了不得啦，祁陌打人了，祁陌打长辈啊。我老婆子做了啥孽呦，养了这么个白眼儿狼！”
这老贼婆，坏人先告状？
姚玉瑶看不过去，拉开门，咻一声……
一只鞋从老妇脑袋上扫去，将她梳的油光油光的头发都扫乱了。
老妇吓一跳，哭嚎声嘎然而止。
“谁？”
姚玉瑶笑吟吟迈过门，走出，将那只鞋捡起拿在手里，“分明是你们上门找事儿，却说祁大哥打人，要不要脸？”
老妇也不哭了，咕噜一下爬起来，指着祁陌，“好呀，敢叫外人打你奶奶？我和你拼了！”
姚玉瑶手一甩，直接把鞋扔出去，砸在了老妇的脚背上。
“哎呦……”痛的老妇泪珠子直冒。
“这次是砸脚，下次就是砸头了！”姚玉瑶冷笑。
祁陌回过头，讶然的看着姚玉瑶。
“你们走，我不会娶宝红的，怎么闹也没有用。”祁陌把几个人推到门外边，毫不客气的关上门。
“石猴子，你在外边找了个小娘们儿，就不要宝红了？呸，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下流胚子，竟然也当个宝似的？”老妇在门外边跳脚大骂。
祁陌拉开门，提了把劈刀在手中，“还骂？”
劈刀的刀刃闪出亮光，吓得老妇腿一软，一屁股坐地上，“哎哟喂，祁陌要杀他奶奶哟！”
祁陌将门关上。
外面的人骂了两句话，见祁陌始终不开门，才怏怏走人。
姚玉瑶将旧木鞋拣回来放到墙角，“多谢祁大哥相救。”
祁陌看她一眼，把一碗中药端来放到桌子上，“你的药，病治好后，你就走吧。”
这家中穷的只剩四堵墙，他竟然还花钱给她抓药？
姚玉瑶既感激又意外，端起碗闻了下，一口气吞下。
好苦。
她抹抹嘴，想起来老妇的话，就问他，“祁大哥，他们叫你成亲，你为啥不答应？”
祁陌淡淡回答，“跟你没关系。”
姚玉瑶，“……”
真是不识好人心呢！
只是又想，到底她是外人，跟这男人一面之缘，人家不说私事，也在情理之中嘛。
祁陌把劈刀放在墙角，开始拿笞帚扫地。
房顶漏雨，地上都是水，加之还摆了满地的接水瓶，扫起来非常麻烦。
一个大男人，捏着一尺长的小笞帚，怎么看怎么膈应。
冲着他为自己抓药煎药的份儿上，姚玉瑶夺过笞帚，“我来，你忙你的。”
她前世身世曲折，好日子坏日子都过过。
享受过公主般的神仙日子，也在庄户人家吃过苦。
扫地，就是她前世中的一种日常。
祁陌看着空了的手，眼神中闪过一点惊讶。
憨蠢的他，客气话不会说，看姚玉瑶扫的娴熟，便去灶房了。
须臾，柴禾燃烧，鲜香四溢。
姚玉瑶清扫好，把接满水的瓦瓶中的水，个个倒掉，摆回原处。
五月天，平常热的和三伏一样，可一下雨，立刻凉咻咻的似回到早春。
姚玉瑶是被冻醒的。
“冷……”她迷糊着扯棉被，棉被没有摸着，只扯到一层薄布。
有层布裹裹也好，但接下来，她就悲催了。
她手劲太大，只听撕的一声，布料破了。
姚玉瑶惊醒。
入眼，是破敝不堪的屋。
面积非常小，左右不超过七八平。
屋角有个比她奶奶年龄还老的橱柜，当中一个脚还断了，用砖头垫着。
一个坐凳……准确的说，是一截木桩子摆在床边，边缘摸的发亮，明显，年纪也不小。
除此以外，再就是她身下的床，再无其他的家具。
房顶漏雨，地上搁着大小不一的破瓷盆接着雨水。
她在哪？
眼神扫到地上，一对粘泥的女人布鞋，估摸是她的，她下床去穿鞋。
她动作并不大，可床却狠狠晃荡起来，险些翻了。
姚玉瑶忙伸出手去扶，才发现这压根不是床，而就是一块板子搭在石头上，铺上稻秆跟一床旧被单，称之为床。
姚玉瑶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只想：啊啊啊啊啊啊！
隔墙外有人在讲话。
姚玉瑶穿鞋，走去，隔门缝向外看，只见上房中站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一个中年人，跟一个胖男孩。
那人歪嘴斜眉，满脸不善。
老妇头发油亮，身形矮胖，三角眼，翻嘴皮，正盛气凌人对一个年轻男人斥骂。
男人背身站着，但姚玉瑶从身型上认出他，正是在坟地替她讲话的年轻后生，叫祁陌的那个。
“我也不拐弯抹角，三日内你必须给老娘答复，娶宝红，你就继续住在银水村，不娶，就给我滚！我的屋子不给一个外人住！”
“这屋子是我爷、我爹盖的，奶奶没道理让我走。”祁陌淡淡说。
老妇声音尖锐，插腰骂道：“你爷爷？呸，他是倒插门到我家的赘婿，你父亲是他带来的拖油瓶子！你也是个拖油瓶！这屋子是我家的！你不听我的话，我凭啥给你住？”
“奶奶说的不对，有里长批的条，屋子跟地都属于我爹爹，爹爹不在了，应该由我继承。”
“小崽儿还敢顶嘴？你们给我教训他！反天了！”老妇捲起衣袖。
“是，奶。”胖男孩挥起拳就朝祁陌打去。
那中年人则抄起一把笞帚，扫向祁陌。
够狂妄！
姚玉瑶转过身，在房中寻了把笞帚捏在手中，想着替恩人祁陌助助威。
只是，她想多了。
祁陌看着憨，可面对打上门来的人，却是一点都不客气。
他身体一避，胖男孩直接扑空，肉蛋一样的身体摔到地上，疼得觥牙咧嘴，“好痛呀，奶，痛死我了……”
老妇一阵心疼，骂祁陌的声音更难听，“骚货生的石猴子敢打我的乖孙儿，老大，给我打！”
祁陌另一只手伸出手一捞，就把那中年人的手臂擒住。
大手和铁钳一样，中年人动也动不了，只好大骂，“祁陌，你敢打你大伯父？”
“不想和你们打，可你们再闹，我也不客气！”祁陌寒声开口。
他这异常强硬的态度，让老妇一愣。
下一秒，她往地面上一坐，拍这大腿嚎起来，“哎呦，了不得啦，祁陌打人了，祁陌打长辈啊。我老婆子做了啥孽呦，养了这么个白眼儿狼！”
这老贼婆，坏人先告状？
姚玉瑶看不过去，拉开门，咻一声……
一只鞋从老妇脑袋上扫去，将她梳的油光油光的头发都扫乱了。
老妇吓一跳，哭嚎声嘎然而止。
“谁？”
姚玉瑶笑吟吟迈过门，走出，将那只鞋捡起拿在手里，“分明是你们上门找事儿，却说祁大哥打人，要不要脸？”
老妇也不哭了，咕噜一下爬起来，指着祁陌，“好呀，敢叫外人打你奶奶？我和你拼了！”
姚玉瑶手一甩，直接把鞋扔出去，砸在了老妇的脚背上。
“哎呦……”痛的老妇泪珠子直冒。
“这次是砸脚，下次就是砸头了！”姚玉瑶冷笑。
祁陌回过头，讶然的看着姚玉瑶。
“你们走，我不会娶宝红的，怎么闹也没有用。”祁陌把几个人推到门外边，毫不客气的关上门。
“石猴子，你在外边找了个小娘们儿，就不要宝红了？呸，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下流胚子，竟然也当个宝似的？”老妇在门外边跳脚大骂。
祁陌拉开门，提了把劈刀在手中，“还骂？”
劈刀的刀刃闪出亮光，吓得老妇腿一软，一屁股坐地上，“哎哟喂，祁陌要杀他奶奶哟！”
祁陌将门关上。
外面的人骂了两句话，见祁陌始终不开门，才怏怏走人。
姚玉瑶将旧木鞋拣回来放到墙角，“多谢祁大哥相救。”
祁陌看她一眼，把一碗中药端来放到桌子上，“你的药，病治好后，你就走吧。”
这家中穷的只剩四堵墙，他竟然还花钱给她抓药？
姚玉瑶既感激又意外，端起碗闻了下，一口气吞下。
好苦。
她抹抹嘴，想起来老妇的话，就问他，“祁大哥，他们叫你成亲，你为啥不答应？”
祁陌淡淡回答，“跟你没关系。”
姚玉瑶，“……”
真是不识好人心呢！
只是又想，到底她是外人，跟这男人一面之缘，人家不说私事，也在情理之中嘛。
祁陌把劈刀放在墙角，开始拿笞帚扫地。
房顶漏雨，地上都是水，加之还摆了满地的接水瓶，扫起来非常麻烦。
一个大男人，捏着一尺长的小笞帚，怎么看怎么膈应。
冲着他为自己抓药煎药的份儿上，姚玉瑶夺过笞帚，“我来，你忙你的。”
她前世身世曲折，好日子坏日子都过过。
享受过公主般的神仙日子，也在庄户人家吃过苦。
扫地，就是她前世中的一种日常。
祁陌看着空了的手，眼神中闪过一点惊讶。
憨蠢的他，客气话不会说，看姚玉瑶扫的娴熟，便去灶房了。
须臾，柴禾燃烧，鲜香四溢。
姚玉瑶清扫好，把接满水的瓦瓶中的水，个个倒掉，摆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