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手染鲜血
“老大！你还要这样多久啊？”
格伦正背着从陷阱里捞上来的一只小鹿朝着镇子上的屠户住处去，原本跟着他一起在镇子上四处捣乱的不良少年们见老大归来，纷纷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起来。
“大家没你的指挥都没干劲了！前几天吉斯去捣乱的时候还差点被抓住呢！”
“那罗菲你不也一样！诶老大！你等等我们呀！”
对于昔日的同伴爱答不理，格伦只觉得今天的太阳实在是耀眼得难受，晒得自己脸颊滚烫。
他执拗的一句话也没说，扛着猎物走得更快，试图甩开那些对他信赖至极的拥趸们。
就算他们不介意自己变成了老泰伦斯的徒弟，尽管生活得不算太优渥，可多少也是有了能够回去的地方。格伦内心无法原谅自己，他原本应该坚决地站在和他们一边，但现在自己倒成了最先背叛的那一个。
这种感觉让他备受折磨，更别说直接面对还期望着自己能够回归的那些孩子，只会让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个没有胆量反抗老泰伦斯的窝囊废而已。
“老大……”
那些孩子还打算追，却被格伦的一声暴喝摁住脚步，少年没有回头，颤抖的肩膀和紧咬的牙关都说明他的纠结和决心。
“别过来！”格伦终于还是将那些残酷的话彻底说出口，“我现在已经不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了！没义务继续看护你们这些没爹没娘的倒霉蛋！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孩子被格伦的阵仗直接吓得哭了出来，而走在前面和他最近的吉斯和罗菲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说什么呢…刚才都是开玩笑对不对？你可是我们的老大啊！”
“不是了！我现在姓泰伦斯，家就在镇子外面的水车旁边，我和师傅生活在一起！才不是你们这种没名没姓的流浪儿！”
话音未落，吉斯就一拳朝着格伦的脸揍了过去，少年的运动神经比常人敏锐太多，可就是这明明能躲开的一拳，他却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挨了一下。
视野顺着这一记重击天旋地转，格伦却笑了起来。
在妓院街后巷找到吉斯的时候他还是个瘦得跟干柴一样的小鬼，他被嗜赌的母亲每天殴打去做一些苦工，回家后还得面对母亲接回来的陌生那人，后来实在无法忍受整日被装在箱子里的生活才流落街头。
拉着吉斯的罗菲呢？她的父亲是个无可救药的杀人犯，母亲跟着别的男人改嫁，在她无处可去的时候也是格伦带着一群流浪儿们接纳了她。
对于他们而言，有格伦在的地方就是家，哪怕风餐露宿天地为席，只要大家一直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就算格伦现在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也无所谓，只要老大说一声，哪怕求助一次也好，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去对付那个所谓的退役老兵！
但格伦没有说，他不敢去赌，老泰伦斯既然敢把枪头塞进自己的嘴巴，他不敢想象，那个死老头会不会有一天把他的枪口对准这些流浪儿的脑袋。
正是因为这样的顾虑，他宁愿现在就斩断这段羁绊，也不希望他们为了自己涉险。
“好…既然你想跟那个无药可救的老头一起生活……那你就去吧！我们这些流浪儿恐怕是高攀不起！格伦·泰伦斯！”
吉斯被罗菲抱着才没有继续向他出手，男孩眼中的泪花闪烁着凶戾的光，他也不想相信格伦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事实就这样发生在他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哭喊声吸引来了街坊邻里，可当他们看到失声痛哭的那群孩子是平日里被格伦领着四处为非作歹的流浪儿，他们又不约而同地闭上了门窗。
格伦就这样顶着肿胀的脸颊提着一小袋硬币和纸钞回到老泰伦斯的住处，抱着酒瓶，喝得醉醺醺的老人睁开一只眼看着明显是被打了的格伦，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
少年把打猎挣来的钱丢在老泰伦斯圆滚滚的肚皮上，心情低落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良久，他的房门被敲响，格伦打开门，只见老泰伦斯把一叠散乱的纸钞用硬币压着，准备转身离开。
“算请你的，这时候去镇子上，诊所应该还没关门，再好好吃一顿。”
或许是因为格伦这次回来情绪实在是太过明显，让平时素来粗糙的老泰伦斯都有所察觉，又或者是短暂的善心大发，无论出于那一种，格伦握着手里份额不少还带着体温的零钱，头一次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赖。
而在另一边，不幸降临在那群失魂落魄的流浪儿身上——
“死小鬼！格伦肯定跟你们说了！还嘴硬！”
吉斯是除了格伦之外带领这群孩子的年长者，他被绑住双手双脚吊在破屋的房梁上，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和各种难闻的腐朽味道。
上个月山匪们在据点里存储的资金都被不翼而飞，他们也没有多想，平时在山上活动的人除了自己人就只剩下那个老不死的泰伦斯。
老泰伦斯虽说是老兵，可财产也剩不少，应该够他挥霍的，而且本人也是个极其不好惹的家伙，可他新收的徒弟格伦就不一样了……
以前是流浪儿，不久前还带着一群孤儿为非作歹，有一次还往镇长的家里倒垃圾，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要说谁真的有这个本事和胆量黑吃黑，那也就只剩下那个异常聪明而且体力超群的小鬼头！
其他孩子被山匪用刀和短枪威胁躲在角落里不能动弹，罗菲挡在他们身前，张开双臂将他们护在身后，即便面对生命威胁也没有丝毫动摇。
“没想到这小妞看起来跟个小鸡崽儿似的，还有胆子挡在别人前面啊？”
一个面相猥琐的山匪像是来了兴趣，他拿着匕首慢步上前，用眼神舔舐罗菲的身体，同时收获了其他山匪的鄙夷。
“这么个没发育全的小孩你也下得去手！啧啧！”
“话不能这么说嘛！”
盯上罗菲的山匪抬手便是一巴掌，罗菲被直接扇倒在地，其他几个孩子想去搀扶，却被其他山匪给阻止。其中在拷打吉斯的山匪更是开怀大笑，他捏着吉斯的下巴强迫他去看罗菲被山匪压在身下，从尖叫反抗到无助的呜咽。
吉斯睚眦欲裂，却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一切变得不可挽回——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撞破矮屋的门板，直接扑向准备侮辱罗菲的那个山匪，两人扭打在一起，随后响起的是格伦的高呼。
“罗菲！对不起，但你现在赶紧带着他们走！快！”
听到镇子上的孤儿们被山匪带走的那一刻起，格伦就清楚的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山匪攒下来的活动资金现在正躺在他的秘密金库里，虽然知道对方有可能会上门寻仇，但他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无耻到会拿着兵器来威胁手无寸铁的流浪儿。更没想到这群罪犯会无耻下流到这种程度。
他率先制服了那个唯一拿着短铳火枪的流氓，然后又精准地丢出打磨锋利的飞镖，精准地割断吊着吉斯的麻绳后又命中第二个山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三人顿时溃不成军。
格伦的确如老泰伦斯所预料的那样，他的确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才能，当军人的才能——又或者说…高效率杀人的才能。
拿着唯一热武器的山匪挣扎着试图脱离格伦的控制，但他下一秒就被一根细针贯穿喉咙，再无生息。
少年狠狠地将自己用来编制捕猎工具的铁针插入敌人的要害，男人挣扎了不到五秒就彻底没了气息，格伦一脚蹬开对方的尸体，他缓慢地站起来，一脚踩在男人的裆部又狠狠地转动脚踝，像是在给罗菲出气。
他的脸颊上都是血迹，介乎于癫狂和盛怒之间，好像刚才刺死的不是人，而是一头野猪。
“看来你们是真的一点规矩也没有啊…黑吃黑也应该直接找我算账才是，怎么会傻到来这里欺负一群小孩的？！”
而被吓呆了的山匪们刺客也终于回过神来，罗菲和吉斯已经带着被擒获的孩子们走出老远，格伦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开始他的“狩猎”
崎岖的山道远比眼下的废墟要来的难以活动，早就习惯山林捕猎的格伦和两个脑满肠肥的山匪进行近战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很快，已经逃出一段距离的罗菲他们听到了成年男人肝胆俱裂的嘶吼声，伴随着最后一声咒骂，又是一人的生命消失在格伦手中。
老泰伦斯本来就是干的杀人的勾当，既然他传授格伦打猎的技巧，又怎么会不教他如何对付人类？
滚烫的鲜血溅射在格伦脸上，他的神色出奇的淡定，好像接连死去的两个人根本不是他亲手葬送。
少年眼神漠然，此刻他就是掌握生杀予夺的死神，从最先死掉的那个家伙手里夺下火铳，他转而看向最后幸存的山匪，这个倒霉蛋颈动脉被他用同伙的匕首划断，眼看着气息十不存一。
最能打的山匪老大视野发黑，而他生前见到的最后景色却诡异得让人肝胆俱裂。
冰蓝色的眸子里透着癫狂的情绪，格伦慢慢地将火铳对准山匪头子的额头正中央，然后果断地扣动扳机，像是孩子在期待即将绽放的盛大烟花。
“砰——！！！”
附近的山鸟被这一声枪响惊动，格伦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现场，便从容地自矮屋中走出，没敢丢下他离开的罗菲和吉斯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格伦处理尸体，直到他来到他们面前。
血，到处都是血，格伦的手臂，脸颊，腹部和大腿上都是淋漓的鲜血，他整个人也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孩子们突然觉得好陌生，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他们仰仗依赖的格伦吗？还是说做出刚才一系列血腥行径的人是被地狱恶魔附身的黑魔法师？
上衣被山匪撕得不成样子的罗菲率先一步走向格伦，她拒绝了年纪较小的孩子们的挽留，迈着试探的步子一点点接近这个刚刚连杀三人的少年。
格伦像是浑身的力气在刚才全部耗尽，他现在就连站着都十分困难，更别说开口辩解亦或是说明什么。
但当罗菲捂着胸前的衣服站在他面前，格伦还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系在外面。
少女不禁潸然泪下，捂着嘴巴钻进格伦怀中，她并不在乎格伦是否双手染血，更不在乎他之前说过的话。
罗菲明白，格伦自始至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他太累了，而他们也不该继续把这份重担施加在格伦身上。
同为流浪儿，格伦却是始终被责任束缚的那一个。
格伦正背着从陷阱里捞上来的一只小鹿朝着镇子上的屠户住处去，原本跟着他一起在镇子上四处捣乱的不良少年们见老大归来，纷纷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起来。
“大家没你的指挥都没干劲了！前几天吉斯去捣乱的时候还差点被抓住呢！”
“那罗菲你不也一样！诶老大！你等等我们呀！”
对于昔日的同伴爱答不理，格伦只觉得今天的太阳实在是耀眼得难受，晒得自己脸颊滚烫。
他执拗的一句话也没说，扛着猎物走得更快，试图甩开那些对他信赖至极的拥趸们。
就算他们不介意自己变成了老泰伦斯的徒弟，尽管生活得不算太优渥，可多少也是有了能够回去的地方。格伦内心无法原谅自己，他原本应该坚决地站在和他们一边，但现在自己倒成了最先背叛的那一个。
这种感觉让他备受折磨，更别说直接面对还期望着自己能够回归的那些孩子，只会让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个没有胆量反抗老泰伦斯的窝囊废而已。
“老大……”
那些孩子还打算追，却被格伦的一声暴喝摁住脚步，少年没有回头，颤抖的肩膀和紧咬的牙关都说明他的纠结和决心。
“别过来！”格伦终于还是将那些残酷的话彻底说出口，“我现在已经不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了！没义务继续看护你们这些没爹没娘的倒霉蛋！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孩子被格伦的阵仗直接吓得哭了出来，而走在前面和他最近的吉斯和罗菲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说什么呢…刚才都是开玩笑对不对？你可是我们的老大啊！”
“不是了！我现在姓泰伦斯，家就在镇子外面的水车旁边，我和师傅生活在一起！才不是你们这种没名没姓的流浪儿！”
话音未落，吉斯就一拳朝着格伦的脸揍了过去，少年的运动神经比常人敏锐太多，可就是这明明能躲开的一拳，他却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挨了一下。
视野顺着这一记重击天旋地转，格伦却笑了起来。
在妓院街后巷找到吉斯的时候他还是个瘦得跟干柴一样的小鬼，他被嗜赌的母亲每天殴打去做一些苦工，回家后还得面对母亲接回来的陌生那人，后来实在无法忍受整日被装在箱子里的生活才流落街头。
拉着吉斯的罗菲呢？她的父亲是个无可救药的杀人犯，母亲跟着别的男人改嫁，在她无处可去的时候也是格伦带着一群流浪儿们接纳了她。
对于他们而言，有格伦在的地方就是家，哪怕风餐露宿天地为席，只要大家一直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就算格伦现在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也无所谓，只要老大说一声，哪怕求助一次也好，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去对付那个所谓的退役老兵！
但格伦没有说，他不敢去赌，老泰伦斯既然敢把枪头塞进自己的嘴巴，他不敢想象，那个死老头会不会有一天把他的枪口对准这些流浪儿的脑袋。
正是因为这样的顾虑，他宁愿现在就斩断这段羁绊，也不希望他们为了自己涉险。
“好…既然你想跟那个无药可救的老头一起生活……那你就去吧！我们这些流浪儿恐怕是高攀不起！格伦·泰伦斯！”
吉斯被罗菲抱着才没有继续向他出手，男孩眼中的泪花闪烁着凶戾的光，他也不想相信格伦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事实就这样发生在他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哭喊声吸引来了街坊邻里，可当他们看到失声痛哭的那群孩子是平日里被格伦领着四处为非作歹的流浪儿，他们又不约而同地闭上了门窗。
格伦就这样顶着肿胀的脸颊提着一小袋硬币和纸钞回到老泰伦斯的住处，抱着酒瓶，喝得醉醺醺的老人睁开一只眼看着明显是被打了的格伦，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
少年把打猎挣来的钱丢在老泰伦斯圆滚滚的肚皮上，心情低落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良久，他的房门被敲响，格伦打开门，只见老泰伦斯把一叠散乱的纸钞用硬币压着，准备转身离开。
“算请你的，这时候去镇子上，诊所应该还没关门，再好好吃一顿。”
或许是因为格伦这次回来情绪实在是太过明显，让平时素来粗糙的老泰伦斯都有所察觉，又或者是短暂的善心大发，无论出于那一种，格伦握着手里份额不少还带着体温的零钱，头一次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赖。
而在另一边，不幸降临在那群失魂落魄的流浪儿身上——
“死小鬼！格伦肯定跟你们说了！还嘴硬！”
吉斯是除了格伦之外带领这群孩子的年长者，他被绑住双手双脚吊在破屋的房梁上，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和各种难闻的腐朽味道。
上个月山匪们在据点里存储的资金都被不翼而飞，他们也没有多想，平时在山上活动的人除了自己人就只剩下那个老不死的泰伦斯。
老泰伦斯虽说是老兵，可财产也剩不少，应该够他挥霍的，而且本人也是个极其不好惹的家伙，可他新收的徒弟格伦就不一样了……
以前是流浪儿，不久前还带着一群孤儿为非作歹，有一次还往镇长的家里倒垃圾，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要说谁真的有这个本事和胆量黑吃黑，那也就只剩下那个异常聪明而且体力超群的小鬼头！
其他孩子被山匪用刀和短枪威胁躲在角落里不能动弹，罗菲挡在他们身前，张开双臂将他们护在身后，即便面对生命威胁也没有丝毫动摇。
“没想到这小妞看起来跟个小鸡崽儿似的，还有胆子挡在别人前面啊？”
一个面相猥琐的山匪像是来了兴趣，他拿着匕首慢步上前，用眼神舔舐罗菲的身体，同时收获了其他山匪的鄙夷。
“这么个没发育全的小孩你也下得去手！啧啧！”
“话不能这么说嘛！”
盯上罗菲的山匪抬手便是一巴掌，罗菲被直接扇倒在地，其他几个孩子想去搀扶，却被其他山匪给阻止。其中在拷打吉斯的山匪更是开怀大笑，他捏着吉斯的下巴强迫他去看罗菲被山匪压在身下，从尖叫反抗到无助的呜咽。
吉斯睚眦欲裂，却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一切变得不可挽回——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撞破矮屋的门板，直接扑向准备侮辱罗菲的那个山匪，两人扭打在一起，随后响起的是格伦的高呼。
“罗菲！对不起，但你现在赶紧带着他们走！快！”
听到镇子上的孤儿们被山匪带走的那一刻起，格伦就清楚的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山匪攒下来的活动资金现在正躺在他的秘密金库里，虽然知道对方有可能会上门寻仇，但他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无耻到会拿着兵器来威胁手无寸铁的流浪儿。更没想到这群罪犯会无耻下流到这种程度。
他率先制服了那个唯一拿着短铳火枪的流氓，然后又精准地丢出打磨锋利的飞镖，精准地割断吊着吉斯的麻绳后又命中第二个山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三人顿时溃不成军。
格伦的确如老泰伦斯所预料的那样，他的确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才能，当军人的才能——又或者说…高效率杀人的才能。
拿着唯一热武器的山匪挣扎着试图脱离格伦的控制，但他下一秒就被一根细针贯穿喉咙，再无生息。
少年狠狠地将自己用来编制捕猎工具的铁针插入敌人的要害，男人挣扎了不到五秒就彻底没了气息，格伦一脚蹬开对方的尸体，他缓慢地站起来，一脚踩在男人的裆部又狠狠地转动脚踝，像是在给罗菲出气。
他的脸颊上都是血迹，介乎于癫狂和盛怒之间，好像刚才刺死的不是人，而是一头野猪。
“看来你们是真的一点规矩也没有啊…黑吃黑也应该直接找我算账才是，怎么会傻到来这里欺负一群小孩的？！”
而被吓呆了的山匪们刺客也终于回过神来，罗菲和吉斯已经带着被擒获的孩子们走出老远，格伦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开始他的“狩猎”
崎岖的山道远比眼下的废墟要来的难以活动，早就习惯山林捕猎的格伦和两个脑满肠肥的山匪进行近战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很快，已经逃出一段距离的罗菲他们听到了成年男人肝胆俱裂的嘶吼声，伴随着最后一声咒骂，又是一人的生命消失在格伦手中。
老泰伦斯本来就是干的杀人的勾当，既然他传授格伦打猎的技巧，又怎么会不教他如何对付人类？
滚烫的鲜血溅射在格伦脸上，他的神色出奇的淡定，好像接连死去的两个人根本不是他亲手葬送。
少年眼神漠然，此刻他就是掌握生杀予夺的死神，从最先死掉的那个家伙手里夺下火铳，他转而看向最后幸存的山匪，这个倒霉蛋颈动脉被他用同伙的匕首划断，眼看着气息十不存一。
最能打的山匪老大视野发黑，而他生前见到的最后景色却诡异得让人肝胆俱裂。
冰蓝色的眸子里透着癫狂的情绪，格伦慢慢地将火铳对准山匪头子的额头正中央，然后果断地扣动扳机，像是孩子在期待即将绽放的盛大烟花。
“砰——！！！”
附近的山鸟被这一声枪响惊动，格伦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现场，便从容地自矮屋中走出，没敢丢下他离开的罗菲和吉斯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格伦处理尸体，直到他来到他们面前。
血，到处都是血，格伦的手臂，脸颊，腹部和大腿上都是淋漓的鲜血，他整个人也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孩子们突然觉得好陌生，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他们仰仗依赖的格伦吗？还是说做出刚才一系列血腥行径的人是被地狱恶魔附身的黑魔法师？
上衣被山匪撕得不成样子的罗菲率先一步走向格伦，她拒绝了年纪较小的孩子们的挽留，迈着试探的步子一点点接近这个刚刚连杀三人的少年。
格伦像是浑身的力气在刚才全部耗尽，他现在就连站着都十分困难，更别说开口辩解亦或是说明什么。
但当罗菲捂着胸前的衣服站在他面前，格伦还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系在外面。
少女不禁潸然泪下，捂着嘴巴钻进格伦怀中，她并不在乎格伦是否双手染血，更不在乎他之前说过的话。
罗菲明白，格伦自始至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他太累了，而他们也不该继续把这份重担施加在格伦身上。
同为流浪儿，格伦却是始终被责任束缚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