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熟人
“郑叔叔？”
谭白一愣。
被她叫作郑叔叔的郑启轩也愣了。
他在警局值班接到电话前来出警，没想到会碰到谭白。
“你在这儿干什么？”郑启轩问。
“有活儿。”谭白隐晦地说道。
郑启轩心领神会。他不再和谭白交流，进了病房。
徐洞然倒不觉得奇怪。
以前谭白住在他家旁边的时候，经常有各种各样的人上门拜访，谭老师也三五不时带着谭白出门摆平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事。若说要在这些经历中认识什么人，那也太平常了。
郑启轩进了病房。
路霄霄已经睡着了。
路夫人和李大为看护在她的床头，三人像极了一家三口。
为了照顾病人路霄霄，几人挪进了病房里面的套间。
和郑启轩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很年轻的民警。郑启轩管他叫小王。
郑启轩进了病房，颇客气地打招呼：“您好，我是前来出警的警察，有些事想向您了解一下。”
路夫人明显紧张起来。
李大为却不动声色。
谭白沉默地观察着。
“是这样的，我们想简单地了解一下情况。”郑启轩说，“请问事发当时，你们在做什么？”
“在换病房。”路夫人回答道。
“为什么要换病房？”郑启轩追问。
路夫人紧张地看了谭白一眼。
谭白无奈地说：“是我让他们换的，之前的病房……不合适。”
郑启轩又一次心领神会，没去追问之前的病房为什么不合适，轻轻把这个茬揭过了。
“我们之所以来询问你们，是因为据我们所知，住院部十九层和二十层大多是检验仪器，没有安排病房，换言之，事发时，你们是离死者最近的人。”郑启轩说，“但是我们在上楼时发现，整个十八层似乎只有这一间病房在使用中？您和您先生知道是为什么吗？”
路夫人慌乱道：“不是……他不是我丈夫……”
李大为眉头抽动，接话道：“我是他们家的司机。”
郑启轩思索了一下，问道：“您女儿贵姓？”
“姓路，路霄霄。”
“原来如此，这么说，路安医院是您家的产业了。”郑启轩说道。
路夫人讷讷应着。
郑启轩大概还没见过几个这么软弱没主见的豪门夫人。
郑启轩单刀直入道：“那么我就直接问您了。十八层没有别的病人，为什么连医生护士都没有？走廊灯也不开？令千金是什么病，您家不请护工吗？”
谭白心中暗道郑叔叔给力，把她不方便直接问的一股脑全问了。
她默默等着路夫人的回答。
路夫人踌躇半晌，像是痛下决心一样终于开口：“郑警官……我说出来您别笑话……是这样的，霄霄……路霄霄前几天在学校无缘无故昏迷了，送到医院来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我就去求了一位高人……高人说是给她驱邪……驱邪后要静养，最好不要有人，于是我就自作主张，把十八层空了出来给路霄霄住……”
谭白的眉毛快拧在一起了。
她想说这不是胡闹吗。
郑启轩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接着问道：“据我所知，优质医疗资源是很紧张的，清空了十八层，那十八层原本的病人呢？”
“……我不知道。”路夫人慌张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和医院这么说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的……和我没关系……我……”
郑启轩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接着问：
“那您找的高人又是哪一位？”
“高人……也不是我联系的……”
“是我。”
李大为说。
郑启轩，小王，徐洞然，还有路夫人，都看向了他。
谭白两眼放空看着医院的白墙，心想，来了。
她倒要听听，给了那么多莫名其妙建议的是哪位高人。
李大为叙述道：
“那位高人……是我老家的一位本家堂叔，早些年条件不好的时候，他是我们村里的赤脚医生。后来又自学了玄学方面的东西，偶尔也帮村里人算算卦驱驱邪什么的。小姐病了以后，我看夫人着急，就推荐了堂叔。”
郑启轩意味深长地看了谭白一眼。
谭白完全懂郑启轩的意思。
不知她这么一位名门传人，听到这些半路出家又半瓶子水的所谓神秘人士，作何感想啊？
谭白心里只盘算着等这件事解决了一定要好好讹……不是，凭本事拿钱，怎么叫讹呢。一定要好好跟路家算算报酬。
至于什么半路出家，什么半瓶子水，她并不在乎。
“你的这位本家堂叔，叫什么名字？”郑启轩问。
“李成刚。”
郑启轩示意小王记下。
“那么，今天事发的时候，你们是否看到了什么？”
“那时我们正要把霄霄推进新的病房，还没走进去，小谭先生突然在我们身后大喊一声，让我们当心，吓了我一跳。”路夫人心有余悸地说道，“紧接着我就看到窗户外面有一道黑影砸下来……”
“意思是说，死者正好是在你们预备搬进的病房的窗外坠落的？”
郑启轩确认道。
“是的。”路夫人点点头。
“然后你们就又换了一间病房吗？”
“对。”路夫人又点头。
郑启轩陷入了沉思。
室内陷入了沉默。
过了几十秒，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
是郑启轩的。
郑启轩接了电话。
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两条眉毛紧紧地皱着。
挂了电话，郑启轩一脸严肃地说道：
“徐娴雅女士，我们了解到，您先生路追明控股的路氏集团在大约半个月前曾有一位员工猝死，而今天的死者，正是那位猝死员工的亲弟弟。
“警方多次联系路追明和他的秘书，都没能联系上。请问您是否能联系上他？或者您知道他现在最可能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路夫人慌乱极了，“追明他从来不跟我说生意上的事……他怎么会不见了……追明只是忙而已……他最疼霄霄了，他不可能把霄霄一个人放在医院，不可能的……”
郑启轩面沉如水：“希望您仔细想想。如果我们迟迟找不到路追明，那么我建议您和您的女儿路霄霄注意人身安全。如果您有需要，警方也会派出人手保护你们。”
谭白向套间外望了一眼。
路霄霄还在安恬地睡着，不知道她的父亲已经失踪。
谭白一愣。
被她叫作郑叔叔的郑启轩也愣了。
他在警局值班接到电话前来出警，没想到会碰到谭白。
“你在这儿干什么？”郑启轩问。
“有活儿。”谭白隐晦地说道。
郑启轩心领神会。他不再和谭白交流，进了病房。
徐洞然倒不觉得奇怪。
以前谭白住在他家旁边的时候，经常有各种各样的人上门拜访，谭老师也三五不时带着谭白出门摆平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事。若说要在这些经历中认识什么人，那也太平常了。
郑启轩进了病房。
路霄霄已经睡着了。
路夫人和李大为看护在她的床头，三人像极了一家三口。
为了照顾病人路霄霄，几人挪进了病房里面的套间。
和郑启轩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很年轻的民警。郑启轩管他叫小王。
郑启轩进了病房，颇客气地打招呼：“您好，我是前来出警的警察，有些事想向您了解一下。”
路夫人明显紧张起来。
李大为却不动声色。
谭白沉默地观察着。
“是这样的，我们想简单地了解一下情况。”郑启轩说，“请问事发当时，你们在做什么？”
“在换病房。”路夫人回答道。
“为什么要换病房？”郑启轩追问。
路夫人紧张地看了谭白一眼。
谭白无奈地说：“是我让他们换的，之前的病房……不合适。”
郑启轩又一次心领神会，没去追问之前的病房为什么不合适，轻轻把这个茬揭过了。
“我们之所以来询问你们，是因为据我们所知，住院部十九层和二十层大多是检验仪器，没有安排病房，换言之，事发时，你们是离死者最近的人。”郑启轩说，“但是我们在上楼时发现，整个十八层似乎只有这一间病房在使用中？您和您先生知道是为什么吗？”
路夫人慌乱道：“不是……他不是我丈夫……”
李大为眉头抽动，接话道：“我是他们家的司机。”
郑启轩思索了一下，问道：“您女儿贵姓？”
“姓路，路霄霄。”
“原来如此，这么说，路安医院是您家的产业了。”郑启轩说道。
路夫人讷讷应着。
郑启轩大概还没见过几个这么软弱没主见的豪门夫人。
郑启轩单刀直入道：“那么我就直接问您了。十八层没有别的病人，为什么连医生护士都没有？走廊灯也不开？令千金是什么病，您家不请护工吗？”
谭白心中暗道郑叔叔给力，把她不方便直接问的一股脑全问了。
她默默等着路夫人的回答。
路夫人踌躇半晌，像是痛下决心一样终于开口：“郑警官……我说出来您别笑话……是这样的，霄霄……路霄霄前几天在学校无缘无故昏迷了，送到医院来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我就去求了一位高人……高人说是给她驱邪……驱邪后要静养，最好不要有人，于是我就自作主张，把十八层空了出来给路霄霄住……”
谭白的眉毛快拧在一起了。
她想说这不是胡闹吗。
郑启轩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接着问道：“据我所知，优质医疗资源是很紧张的，清空了十八层，那十八层原本的病人呢？”
“……我不知道。”路夫人慌张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和医院这么说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的……和我没关系……我……”
郑启轩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接着问：
“那您找的高人又是哪一位？”
“高人……也不是我联系的……”
“是我。”
李大为说。
郑启轩，小王，徐洞然，还有路夫人，都看向了他。
谭白两眼放空看着医院的白墙，心想，来了。
她倒要听听，给了那么多莫名其妙建议的是哪位高人。
李大为叙述道：
“那位高人……是我老家的一位本家堂叔，早些年条件不好的时候，他是我们村里的赤脚医生。后来又自学了玄学方面的东西，偶尔也帮村里人算算卦驱驱邪什么的。小姐病了以后，我看夫人着急，就推荐了堂叔。”
郑启轩意味深长地看了谭白一眼。
谭白完全懂郑启轩的意思。
不知她这么一位名门传人，听到这些半路出家又半瓶子水的所谓神秘人士，作何感想啊？
谭白心里只盘算着等这件事解决了一定要好好讹……不是，凭本事拿钱，怎么叫讹呢。一定要好好跟路家算算报酬。
至于什么半路出家，什么半瓶子水，她并不在乎。
“你的这位本家堂叔，叫什么名字？”郑启轩问。
“李成刚。”
郑启轩示意小王记下。
“那么，今天事发的时候，你们是否看到了什么？”
“那时我们正要把霄霄推进新的病房，还没走进去，小谭先生突然在我们身后大喊一声，让我们当心，吓了我一跳。”路夫人心有余悸地说道，“紧接着我就看到窗户外面有一道黑影砸下来……”
“意思是说，死者正好是在你们预备搬进的病房的窗外坠落的？”
郑启轩确认道。
“是的。”路夫人点点头。
“然后你们就又换了一间病房吗？”
“对。”路夫人又点头。
郑启轩陷入了沉思。
室内陷入了沉默。
过了几十秒，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
是郑启轩的。
郑启轩接了电话。
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两条眉毛紧紧地皱着。
挂了电话，郑启轩一脸严肃地说道：
“徐娴雅女士，我们了解到，您先生路追明控股的路氏集团在大约半个月前曾有一位员工猝死，而今天的死者，正是那位猝死员工的亲弟弟。
“警方多次联系路追明和他的秘书，都没能联系上。请问您是否能联系上他？或者您知道他现在最可能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路夫人慌乱极了，“追明他从来不跟我说生意上的事……他怎么会不见了……追明只是忙而已……他最疼霄霄了，他不可能把霄霄一个人放在医院，不可能的……”
郑启轩面沉如水：“希望您仔细想想。如果我们迟迟找不到路追明，那么我建议您和您的女儿路霄霄注意人身安全。如果您有需要，警方也会派出人手保护你们。”
谭白向套间外望了一眼。
路霄霄还在安恬地睡着，不知道她的父亲已经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