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这是哪里?高晞月闻着熏香的味道有些眩晕。
好多年没闻到这种味道了，这是她做女儿时常常点的香。
不过自打进了宝亲王府邸，她就再也没点过了。
自己不是死了么?死在冬日皑皑白雪中。
如今怎么还会闻到这个味道呢。
死人还会有感觉么?
想到这高晞月缓缓睁开眼睛。
没有想象中的忘川潺潺流水，也没有奈何桥，更没有火红的曼珠沙华。
眼前的陈设她很熟悉，这是在高府时的闺房。
陈设如旧，亦如她未出阁时一样。
她赶忙拿起身边的铜镜来看。
自己的面容也是未出阁时年轻的模样。
高晞月明白了，自己重生了。
虽然这听起来极为荒唐。
但是自己未出阁之前确听说过这般的说法。
如果一个人这一辈子活的连老天都看不下去。
就会让她在死后再活一遍。
回想这一生，做了富察琅嬅的棋子，当了金玉妍的刀子。
最后还被太后加害，死在大雪的冬日。
可是何止是高晞月，这宫里哪一个人能谈的上好呢。
高贵的富察琅嬅，一生都在保着后位和家族荣光。
最后还不是骨肉分离，落入水中身亡。
和她斗了一辈子的如懿，曾经弘历最爱的女人。
还不是剪断了头发，与皇帝恩断义绝。
而金玉妍，最后落魄的时候却被玉氏王爷抛弃。
玉氏王爷是她唯一活着得信念吧！
想到这高晞月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后宫本来就寂寞，凄苦。
可大家却不能抱团取暖，依旧要争的你死我活。
后宫是没有终点的，哪怕贵如太后依旧不能高枕无忧。
“如今晞月已经及笄，你可以在朝中留意有没有和晞月相配的良婿了。”
此时门口出现了一个说话的声音，晞月听得出那是母亲的声音。
以前在宫里，富察琅嬅的母亲会常来宫里。
而晞月的家里人从未被允许进过宫。
因着宫里的规矩，母亲去世都未能再见一面。
此时再听到母亲的声音真是倍感亲切。
“四阿哥半月后便要选福晋了，晞月的名字在秀女之列。”
母亲叹了一口气。
“晞月若是嫁入寻常官宦人家为人正室是不错，若是嫁入帝王之家为人妾室晞月的性子只怕……”
虽未看见母亲的脸却亦感觉出了母亲的焦虑与忧愁。
“但没有办法，我人微言轻，怎敢违抗皇命。不过好歹是嫁与四阿哥，如今皇后权倾朝野，定会扶持三阿哥上位，日后四阿哥若是个闲散王爷，屈不着晞月的。”
母亲又是一声叹息“但愿吧！”
是呀，人人都以为三阿哥会成为太子。
可谁能料到，乌拉那拉氏会被先帝厌弃。
三阿哥被割了黄带子，收了玉蝶。
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小姐，秦屿大人叫奴婢带话给您，说是在老地方与小姐相会。”
丫鬟星旋进来说道。
晞月看着眼前的星旋。
星旋也是个苦命的丫头。
虽是晞月得陪嫁，但处处都被茉心压一头。
最后却是染了疥疮只用草席包着扔出了皇宫。
晞月决定这一世要好好待星旋。
“小姐，您发什么呆呢。您去不去啊！”
晞月这才回过神来。
秦屿是晞月的青梅竹马。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说的就是晞月和秦屿的情谊。
秦屿家是汉军旗下五旗出身。
但是父亲出息，官拜尚书。
晞月一直以为，自己会嫁给他。
可是弘历的选秀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入府成了格格。
从此晞月和她也再没了联系。
没办法，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细算起来，晞月和秦屿也有二十多年没见了。
再多的感情都归于平淡了。
“星旋你去回了大人吧，我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去了。”
星旋有些疑惑，换做平常，秦屿要是来了小姐跑的比谁都快。
今天……
不过星旋毕竟是下人也不好问。
只得应了出去。
晞月半靠在床上，正当她想再眯一会儿。
却见母亲推门而入。
“晞月，可睡了么?”
高晞月摇摇头。
“怎么了母亲?”
母亲走到晞月的床边坐下，用冰凉的手握着晞月。
“晞月，你父亲给你打点好了，半月后便是选秀了，选秀定在储秀宫暖阁。和你一同参选的还有富察家的小姐，富察琅嬅，乌拉那拉氏家的小姐，乌拉那拉青樱，苏家小姐，苏绿筠，……”
晞月赶忙打断额娘。
“额娘，什么叫父亲给我打点了！”
母亲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可奈何。
“晞月，若是你被四阿哥撂了牌子，往后便不好嫁了。此番……”
“母亲，以我们的门第，嫁入四阿哥府上最多是个格格，富察家战功赫赫，乌拉那拉在后宫一手遮天。她们两家的女儿无论谁为了福晋都是不好相与的，我居于他们之下，只怕……”
母亲听到晞月的话，眼泪我也是簌簌流下。
“晞月，娘何尝不想要你承欢膝下，可是这终究是没办法的事情。何况，你若能做的了四阿哥的宠妃，日后也算是光宗耀祖。”
晞月几乎瘫倒在床上，即便重活一次依旧逃不过入宫的命运。
“我知道了，母亲，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晞月知道，入宫已然是板上定钉钉的事情了。
不过命由天定，事在人为。
这一辈子我一定不能像上一辈子一样浑浑噩噩的过去。
这一辈子我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
“小姐，秦屿大人说叫奴婢带封信给您。”
星旋回来说，晞月却并没有接过星旋手上的信。
以晞月对秦屿的了解，秦屿会写什么她太清楚了。
晞月走到案几旁。
吩咐了星旋研磨，拿起笔写道。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方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小姐，你写这做什么！秦屿大人和您……”
晞月含着泪。
“若是他爱我，就该成全我。星旋你告诉他，我们俩终究有缘无分，我本属于皇家。希望他能找一个懂他爱他的女孩和他喜结连理，忘了我吧”
说罢，晞月又在抽屉里翻找出京郊两块田产的地契。
“这个也拿给他，就当我以后为他的新婚准备的贺礼了。”
星旋很少看到晞月这个样子，一时有些懵。
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
随后便见丫鬟绿竹风风火火的冲进来。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好多年没闻到这种味道了，这是她做女儿时常常点的香。
不过自打进了宝亲王府邸，她就再也没点过了。
自己不是死了么?死在冬日皑皑白雪中。
如今怎么还会闻到这个味道呢。
死人还会有感觉么?
想到这高晞月缓缓睁开眼睛。
没有想象中的忘川潺潺流水，也没有奈何桥，更没有火红的曼珠沙华。
眼前的陈设她很熟悉，这是在高府时的闺房。
陈设如旧，亦如她未出阁时一样。
她赶忙拿起身边的铜镜来看。
自己的面容也是未出阁时年轻的模样。
高晞月明白了，自己重生了。
虽然这听起来极为荒唐。
但是自己未出阁之前确听说过这般的说法。
如果一个人这一辈子活的连老天都看不下去。
就会让她在死后再活一遍。
回想这一生，做了富察琅嬅的棋子，当了金玉妍的刀子。
最后还被太后加害，死在大雪的冬日。
可是何止是高晞月，这宫里哪一个人能谈的上好呢。
高贵的富察琅嬅，一生都在保着后位和家族荣光。
最后还不是骨肉分离，落入水中身亡。
和她斗了一辈子的如懿，曾经弘历最爱的女人。
还不是剪断了头发，与皇帝恩断义绝。
而金玉妍，最后落魄的时候却被玉氏王爷抛弃。
玉氏王爷是她唯一活着得信念吧！
想到这高晞月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后宫本来就寂寞，凄苦。
可大家却不能抱团取暖，依旧要争的你死我活。
后宫是没有终点的，哪怕贵如太后依旧不能高枕无忧。
“如今晞月已经及笄，你可以在朝中留意有没有和晞月相配的良婿了。”
此时门口出现了一个说话的声音，晞月听得出那是母亲的声音。
以前在宫里，富察琅嬅的母亲会常来宫里。
而晞月的家里人从未被允许进过宫。
因着宫里的规矩，母亲去世都未能再见一面。
此时再听到母亲的声音真是倍感亲切。
“四阿哥半月后便要选福晋了，晞月的名字在秀女之列。”
母亲叹了一口气。
“晞月若是嫁入寻常官宦人家为人正室是不错，若是嫁入帝王之家为人妾室晞月的性子只怕……”
虽未看见母亲的脸却亦感觉出了母亲的焦虑与忧愁。
“但没有办法，我人微言轻，怎敢违抗皇命。不过好歹是嫁与四阿哥，如今皇后权倾朝野，定会扶持三阿哥上位，日后四阿哥若是个闲散王爷，屈不着晞月的。”
母亲又是一声叹息“但愿吧！”
是呀，人人都以为三阿哥会成为太子。
可谁能料到，乌拉那拉氏会被先帝厌弃。
三阿哥被割了黄带子，收了玉蝶。
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小姐，秦屿大人叫奴婢带话给您，说是在老地方与小姐相会。”
丫鬟星旋进来说道。
晞月看着眼前的星旋。
星旋也是个苦命的丫头。
虽是晞月得陪嫁，但处处都被茉心压一头。
最后却是染了疥疮只用草席包着扔出了皇宫。
晞月决定这一世要好好待星旋。
“小姐，您发什么呆呢。您去不去啊！”
晞月这才回过神来。
秦屿是晞月的青梅竹马。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说的就是晞月和秦屿的情谊。
秦屿家是汉军旗下五旗出身。
但是父亲出息，官拜尚书。
晞月一直以为，自己会嫁给他。
可是弘历的选秀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入府成了格格。
从此晞月和她也再没了联系。
没办法，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细算起来，晞月和秦屿也有二十多年没见了。
再多的感情都归于平淡了。
“星旋你去回了大人吧，我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去了。”
星旋有些疑惑，换做平常，秦屿要是来了小姐跑的比谁都快。
今天……
不过星旋毕竟是下人也不好问。
只得应了出去。
晞月半靠在床上，正当她想再眯一会儿。
却见母亲推门而入。
“晞月，可睡了么?”
高晞月摇摇头。
“怎么了母亲?”
母亲走到晞月的床边坐下，用冰凉的手握着晞月。
“晞月，你父亲给你打点好了，半月后便是选秀了，选秀定在储秀宫暖阁。和你一同参选的还有富察家的小姐，富察琅嬅，乌拉那拉氏家的小姐，乌拉那拉青樱，苏家小姐，苏绿筠，……”
晞月赶忙打断额娘。
“额娘，什么叫父亲给我打点了！”
母亲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可奈何。
“晞月，若是你被四阿哥撂了牌子，往后便不好嫁了。此番……”
“母亲，以我们的门第，嫁入四阿哥府上最多是个格格，富察家战功赫赫，乌拉那拉在后宫一手遮天。她们两家的女儿无论谁为了福晋都是不好相与的，我居于他们之下，只怕……”
母亲听到晞月的话，眼泪我也是簌簌流下。
“晞月，娘何尝不想要你承欢膝下，可是这终究是没办法的事情。何况，你若能做的了四阿哥的宠妃，日后也算是光宗耀祖。”
晞月几乎瘫倒在床上，即便重活一次依旧逃不过入宫的命运。
“我知道了，母亲，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晞月知道，入宫已然是板上定钉钉的事情了。
不过命由天定，事在人为。
这一辈子我一定不能像上一辈子一样浑浑噩噩的过去。
这一辈子我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
“小姐，秦屿大人说叫奴婢带封信给您。”
星旋回来说，晞月却并没有接过星旋手上的信。
以晞月对秦屿的了解，秦屿会写什么她太清楚了。
晞月走到案几旁。
吩咐了星旋研磨，拿起笔写道。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方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小姐，你写这做什么！秦屿大人和您……”
晞月含着泪。
“若是他爱我，就该成全我。星旋你告诉他，我们俩终究有缘无分，我本属于皇家。希望他能找一个懂他爱他的女孩和他喜结连理，忘了我吧”
说罢，晞月又在抽屉里翻找出京郊两块田产的地契。
“这个也拿给他，就当我以后为他的新婚准备的贺礼了。”
星旋很少看到晞月这个样子，一时有些懵。
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
随后便见丫鬟绿竹风风火火的冲进来。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