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赴死局
官路上一行军队正在赶路，打眼看去，队伍井然有序，在他们稍显放松的时候，黝黑粗犷的大汉脸上挂的都是笑意，看来应当是打了一场胜仗。
只不过若是有些人仔细寻找就会发现，赫赫有名的领头将军贺常山却是看不见，不过即使如此，军队也并没有任何的散乱，军风，军纪可见一斑。
贺常山刚刚打完一场胜仗，将之前屡次挑衅的燕蕃，这次一举击败，班师回朝，着上盔甲，擦净长枪，纵马奔驰，好不潇洒，自己的军队自己清楚，谅他们也不会胡作非为。
临近京城，收到家里管家来信写道，家妻马上就要临产，贺常山心中自是欢喜于又能拥有一个孩子，但也是担心此次自己的妻子生产而自己不能在旁边陪伴。
贺常山就是一介粗人，才不会管这宫里面的规矩，自己的妻子生产，“自己却不能在一旁，这是个什么规矩，”每次有人来劝，贺将军都会不耐烦的打发走。
所以贺将军的五个小子出生的时候，都是贺常山在陪着妻子，怀孕期间更是细心呵护，勤加锻炼，生产时较之普通妇女自然是容易了几分。
但是贺常山爱惜妻子，小五出生后本打算不再生，谁知，马上年近四十的他，又迎来了一个小萝卜，希望这次是个女儿吧！贺常山在心中期许着，手下的马鞭挥舞的更频繁了些。
但是他大概也不知，这奔赴的是一场死局。
照理来说，像贺常山这样的将领打完胜仗应该先去向皇帝复命、述职，但偏偏贺常山在途中收到家妻马上就要生产的消息，自是先回了自己的府门，还未下马，门口的管家侍卫就跪倒在自己跟前。
“将军，将军，宫里派来了人，把夫人接走了，府里面的人是一个也不能跟进去，我们……”管家跪在地上，满是气愤，身躯因为用力说话而有几分颤抖。
还未待管家说完，贺常山便已变了脸色，不过须臾就已经掉头骑向宫中。
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贺常山自问没有得罪过宫中人，除了自己性子粗怪了些，不怎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倒是没有拉帮结派，也没有谋财害命，那他们此举又是有什么意图呢？
贺常山对于这宫里的权谋一向无解，最后只愿家妻与小儿无事。
贺常山将皇帝赏赐自己的令牌拿了出来，一路顺畅打开宫门，骑马奔驰，还未等问出妻子现在何处，一人出现，向前拦了他的马。
此人面貌阴柔，身着黑衣，但料子比周围的一阶的奴才都要好，正是皇帝身边的公公，贺常山认识，但并不熟悉。
“将军，进宫便不能骑马，你且下马跟着老奴走一走吧！”对方高亢尖锐，不男不女的声音冲击着贺常山此时并不清晰的大脑。
“我妻子在哪儿？”贺常山不答反问，一双眼睛几乎要把公公盯出火来。
“您且跟着老奴走就是了！”老奸巨猾乃是皇帝身边居高位人的共性，他自是不会明明白白的告诉这位此刻正在上火的将军，他们是去领尸体的，免得这位将军将这无名怒火迁到自己身上，且待将军自己去看吧！
贺常山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无头苍蝇，跟着这位公公走，才是此刻的出路，遂下马。
稍整呼吸，作揖，“请公公速速带路。”否则我真的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那段路是贺常山此生最后一次走，漫长焦急，使得他无暇顾及周围有什么，留下的只是黑暗的记忆和永久的噩梦，此生中挚爱者从那条路的尽头离开了他。
但是莫怕，这位父亲，您的女儿未来为您踏平了这条路，栽满了母亲喜欢的花朵，而杀害之人变成了花朵最好的养料。
贺常山一路疾速前行，到了宫中内闺，按理来说，这里不应当是前臣所到之处，但是此刻便也不会在乎。
匆忙捉急的贺常山以为自己能够见到妻子，却先是看见了跪了一地的太医，他心中暗觉不好。
但也还是稍有期许，她或许稍有清瘦需要调养，但绝不应该是现在闭着眼，苍白的躺在床上的样子，贺常山行得离妻子愈近，就愈发感受不到妻子的气息，明明当今世上武功最高强的大师，此刻却希望自己学术不精，判断失误。
他颤抖的抱紧妻子，手中的力气也在不断加大，却最后又轻轻松开，他的娇娇，被自己轻轻一碰就要喊痛，他舍不得，可是他又希望他的娇娇可以醒过来，再向他抱怨自己手脚重，但是不会了，永远也不会了。
他年少咬文嚼字时期曾读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原不以为意，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他才不会作此情态，但此刻贺常山一介草民，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痛彻心扉，泪水滴落在他的爱妻衣料上，却又瞬间滑落，最后什么都抓不住了。
“贺常山，节哀吧！”此时从红色的幔纱中走出来一位身着明黄色外袍的官人，他虽已出现几根白发，但立体的五官仍旧俊美，此刻向来威严的脸上，变得有几分悲痛，却与他的气质格格不入，仿佛故作伤心，多有不协调之处，但幸也无人看到，毕竟跪在地上的人不会抬头，而抱着妻子的贺常山并不在乎，此人正是当今圣上。
贺常山听到他的声音，闭上眼睛，擦掉泪水，将爱妻放好在床第，扭头满是讥讽地问。
“自我进士，便为你拼命去博江山，现如今，你连我的妻子的命都帮我护不住？”贺常山的眼睛煞红，什么谦辞敬辞，什么君臣伦理，此刻统统都忘了！
自李坜欲招揽人才之际，贺常山就是他手中的一员大将，成婚前，求的是吃饱喝足，成婚后，他的要求也不过是护妻儿安稳，现如今自己已经弱到了如此境地，李坜满是自嘲，但是对此他并不后悔。
“是朕的皇后善妒，害的胎儿难产，朕已经即刻关押，要杀要剐随你。”那副伤心的表情顷刻消散，此刻随意决定生死，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才是真正的他，不在乎的语气也是真的他。
贺常山突然走向李坜眼前，“她那一条命有什么资格和我的娇娇比？况且你当真确定她是凶手，还是另有其人，只是你这皇帝要护着，我又能如何？”贺常山虽然是一介武夫，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的思考，他不愿做权谋，但这并不影响他去参透，但越是这样，他越是厌恶。
只不过若是有些人仔细寻找就会发现，赫赫有名的领头将军贺常山却是看不见，不过即使如此，军队也并没有任何的散乱，军风，军纪可见一斑。
贺常山刚刚打完一场胜仗，将之前屡次挑衅的燕蕃，这次一举击败，班师回朝，着上盔甲，擦净长枪，纵马奔驰，好不潇洒，自己的军队自己清楚，谅他们也不会胡作非为。
临近京城，收到家里管家来信写道，家妻马上就要临产，贺常山心中自是欢喜于又能拥有一个孩子，但也是担心此次自己的妻子生产而自己不能在旁边陪伴。
贺常山就是一介粗人，才不会管这宫里面的规矩，自己的妻子生产，“自己却不能在一旁，这是个什么规矩，”每次有人来劝，贺将军都会不耐烦的打发走。
所以贺将军的五个小子出生的时候，都是贺常山在陪着妻子，怀孕期间更是细心呵护，勤加锻炼，生产时较之普通妇女自然是容易了几分。
但是贺常山爱惜妻子，小五出生后本打算不再生，谁知，马上年近四十的他，又迎来了一个小萝卜，希望这次是个女儿吧！贺常山在心中期许着，手下的马鞭挥舞的更频繁了些。
但是他大概也不知，这奔赴的是一场死局。
照理来说，像贺常山这样的将领打完胜仗应该先去向皇帝复命、述职，但偏偏贺常山在途中收到家妻马上就要生产的消息，自是先回了自己的府门，还未下马，门口的管家侍卫就跪倒在自己跟前。
“将军，将军，宫里派来了人，把夫人接走了，府里面的人是一个也不能跟进去，我们……”管家跪在地上，满是气愤，身躯因为用力说话而有几分颤抖。
还未待管家说完，贺常山便已变了脸色，不过须臾就已经掉头骑向宫中。
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贺常山自问没有得罪过宫中人，除了自己性子粗怪了些，不怎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倒是没有拉帮结派，也没有谋财害命，那他们此举又是有什么意图呢？
贺常山对于这宫里的权谋一向无解，最后只愿家妻与小儿无事。
贺常山将皇帝赏赐自己的令牌拿了出来，一路顺畅打开宫门，骑马奔驰，还未等问出妻子现在何处，一人出现，向前拦了他的马。
此人面貌阴柔，身着黑衣，但料子比周围的一阶的奴才都要好，正是皇帝身边的公公，贺常山认识，但并不熟悉。
“将军，进宫便不能骑马，你且下马跟着老奴走一走吧！”对方高亢尖锐，不男不女的声音冲击着贺常山此时并不清晰的大脑。
“我妻子在哪儿？”贺常山不答反问，一双眼睛几乎要把公公盯出火来。
“您且跟着老奴走就是了！”老奸巨猾乃是皇帝身边居高位人的共性，他自是不会明明白白的告诉这位此刻正在上火的将军，他们是去领尸体的，免得这位将军将这无名怒火迁到自己身上，且待将军自己去看吧！
贺常山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无头苍蝇，跟着这位公公走，才是此刻的出路，遂下马。
稍整呼吸，作揖，“请公公速速带路。”否则我真的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那段路是贺常山此生最后一次走，漫长焦急，使得他无暇顾及周围有什么，留下的只是黑暗的记忆和永久的噩梦，此生中挚爱者从那条路的尽头离开了他。
但是莫怕，这位父亲，您的女儿未来为您踏平了这条路，栽满了母亲喜欢的花朵，而杀害之人变成了花朵最好的养料。
贺常山一路疾速前行，到了宫中内闺，按理来说，这里不应当是前臣所到之处，但是此刻便也不会在乎。
匆忙捉急的贺常山以为自己能够见到妻子，却先是看见了跪了一地的太医，他心中暗觉不好。
但也还是稍有期许，她或许稍有清瘦需要调养，但绝不应该是现在闭着眼，苍白的躺在床上的样子，贺常山行得离妻子愈近，就愈发感受不到妻子的气息，明明当今世上武功最高强的大师，此刻却希望自己学术不精，判断失误。
他颤抖的抱紧妻子，手中的力气也在不断加大，却最后又轻轻松开，他的娇娇，被自己轻轻一碰就要喊痛，他舍不得，可是他又希望他的娇娇可以醒过来，再向他抱怨自己手脚重，但是不会了，永远也不会了。
他年少咬文嚼字时期曾读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原不以为意，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他才不会作此情态，但此刻贺常山一介草民，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痛彻心扉，泪水滴落在他的爱妻衣料上，却又瞬间滑落，最后什么都抓不住了。
“贺常山，节哀吧！”此时从红色的幔纱中走出来一位身着明黄色外袍的官人，他虽已出现几根白发，但立体的五官仍旧俊美，此刻向来威严的脸上，变得有几分悲痛，却与他的气质格格不入，仿佛故作伤心，多有不协调之处，但幸也无人看到，毕竟跪在地上的人不会抬头，而抱着妻子的贺常山并不在乎，此人正是当今圣上。
贺常山听到他的声音，闭上眼睛，擦掉泪水，将爱妻放好在床第，扭头满是讥讽地问。
“自我进士，便为你拼命去博江山，现如今，你连我的妻子的命都帮我护不住？”贺常山的眼睛煞红，什么谦辞敬辞，什么君臣伦理，此刻统统都忘了！
自李坜欲招揽人才之际，贺常山就是他手中的一员大将，成婚前，求的是吃饱喝足，成婚后，他的要求也不过是护妻儿安稳，现如今自己已经弱到了如此境地，李坜满是自嘲，但是对此他并不后悔。
“是朕的皇后善妒，害的胎儿难产，朕已经即刻关押，要杀要剐随你。”那副伤心的表情顷刻消散，此刻随意决定生死，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才是真正的他，不在乎的语气也是真的他。
贺常山突然走向李坜眼前，“她那一条命有什么资格和我的娇娇比？况且你当真确定她是凶手，还是另有其人，只是你这皇帝要护着，我又能如何？”贺常山虽然是一介武夫，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的思考，他不愿做权谋，但这并不影响他去参透，但越是这样，他越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