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芣苢身世曝光
芣苢见申姜欲离去，忍不住问他，“你怎地不问我？不问我行此事的目的何为？”
申姜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停下脚步。
他颤颤巍巍的，定是刚刚大伤了元气。
到了门口，方海上前问道：“可是成了？”
申姜点头，“小公子明日便会醒来。”
方海闻言欣喜。
申姜又道：“里头还有一个孩子，现在用的，是令公子的身体，可否将他好生照看？”
“这是定然。”
方海答应，心里却犯起嘀咕，他儿子的身体，怎能叫他人用？
没有理会申姜踉踉跄跄的步履，方海等不及到里屋去看望换魂过后的儿子。
见方海进来，芣苢连忙想要退出去，却被方海拦下。
“这换魂之术可有后患？”
芣苢想了片刻，道:“前事尽忘。”
方海不悦，瞧着塌上两个孩子，起了猜忌，若前事尽忘，他又如何确认换魂成功？
“罢了，你走吧。”
芣苢观望不前，欲言又止。
这原先答应他的事情……
“还不走？”
方海愠怒的看着他，芣苢嗅到了一股危险气息，知趣的离开了。
而后，他又去了申姜那儿。
芣苢走近门口，便听到：“今日天现恶紫夺朱，老朽怀疑族中必有人偷用禁术……”
是金银长老！
芣苢，你没由头心慌，既做了，就该想过后果。
芣苢为自己慌乱的心打气。
可出乎意料的是，申姜并没有像芣苢想的那般，将他给供了出来。
申姜应付了那几位长老一番，次次避开要点，对禁术之事避而不谈。
待那些人离去，芣苢也现身了。
“你为何不告诉他们？”
明明申姜在包庇他，可芣苢的眼中却是饱含着恨意。
申姜不懂他眼中的恨意。
他恨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不把我交给几位长老？我明明犯了族中大忌！”芣苢激动的质问道。
申姜无奈的摇了摇头，“难道在你眼里，我待你就如此凉薄？”
芣苢不得不承认，申姜待他是好的，幼时任人欺凌时，是申姜帮助他，在族长的庇佑下，无人再对他有过殴打辱骂，虽然依旧没有人正眼瞧他。
除了麦冬，申姜的女儿。
芣苢在心里将他们二人视作家人，他感激申姜，也对麦冬渐生情愫。
直到那一天，他告诉申姜，他喜欢麦冬。
没想到遭来申姜严厉的斥责。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申姜动怒。
原以为族长待自己如亲子，直到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眼前这个一直以慈父模样待他的族长，和那些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他们都瞧他不起。
没过多久，他听说麦冬嫁人了，嫁去了很远的地方，麦冬身子一向羸弱，申姜怎么放心她远嫁？定是为了避他。
“既然不凉薄，为何不肯将麦冬嫁与我呢？”
申姜瞠目结舌，“你还记着麦冬？”
他知道芣苢对麦冬有情，可他未曾想过，麦冬已去数年，芣苢竟仍对麦冬念念不忘。
痴情，亦是祸。
“你与麦冬，绝无可能！”
一如当年回绝他那般。
“为什么？”芣苢赫然而怒，“你口口声声说待我如亲子，可我与麦冬两情相悦，你却要从中作梗。你就是嫌我出身，瞧我不起！”
“两情相悦？”申姜不忍告诉他，麦冬当时是自己非要嫁去云国的。
当年有一云国旅人来访南疆，麦冬对其一见钟情，而后更是随他而去。
他也曾耳提面命，可麦冬执意如此，他只好答应。
那时候的芣苢刚被申姜告诫不许他对麦冬有男女之情，伤心欲绝，闭门不出，连着几日不见麦冬，自是不知道此事。
“你与麦冬，实为兄妹……”
申姜长叹一气，终究还是决定告诉他。
“你和麦冬，是亲生兄妹，这便是我当年训斥你的原因，我是怕……”
“你说什么！”芣苢红了脸，赶忙打断申姜的话，“麦冬是你的女儿，莫不是你要说我是你的儿子？”
申姜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这怎么可能！我有母亲，我也见过麦冬的母亲，她前几年才去世……”
“不错，你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芣苢拼命的摇着头，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你是为了让我对麦冬死心，才编出这种谎话来骗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是不相信，还是不愿相信？是他不肯相信，自己心爱了多年的女子到头来竟是与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难怪第一次见到申姜与麦冬时，他便觉得有种与生俱来的熟悉与亲近，莫非这便是血浓于水？
“孩子，不管你认或不认，我就是你的生父，血脉相连，你与麦冬是亲生兄妹。”申姜试图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芣苢却愈发的激动起来，“从小母就带着我吃了不少苦，那时候你为什么对我们不闻不问？又为什么要娶麦冬的母亲？”
“那时，前任族长欲将族长之位传与我，而条件就是娶他的女儿，也就是麦冬的生母，我为了族长之位答应了。”
这是申姜这辈子都难以释怀的，魂牵梦萦的，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人最悲哀莫过于，自私时觉察到自己的自私，被熊熊燃起的愧疚折磨得面目全非。
愧疚，是会唤醒人内心深处隐埋的良知，申姜愿意为了芣苢一再降低自己的底线，连他犯下大错都未曾有过一句斥责，全因愧疚，是他对他不起。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的母亲已经有了你，直到见到你，我才知道，原来她还替我生了个儿子。
都是我负了她，害的她一生受苦。
我没想到，她竟然从未说出你的身世，连你都不曾告知。
其实她可以说出来的，这样她就不会活的那般累。
只是她为了保全我的名声……”
申姜说了很多很多，到最后，竟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
芣苢听他讲述着那些过往，也渐渐的动容了。
他是真的悔了。
再想起之前的种种所为，原来他所谓的报仇，只不过是一场笑谈……
申姜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停下脚步。
他颤颤巍巍的，定是刚刚大伤了元气。
到了门口，方海上前问道：“可是成了？”
申姜点头，“小公子明日便会醒来。”
方海闻言欣喜。
申姜又道：“里头还有一个孩子，现在用的，是令公子的身体，可否将他好生照看？”
“这是定然。”
方海答应，心里却犯起嘀咕，他儿子的身体，怎能叫他人用？
没有理会申姜踉踉跄跄的步履，方海等不及到里屋去看望换魂过后的儿子。
见方海进来，芣苢连忙想要退出去，却被方海拦下。
“这换魂之术可有后患？”
芣苢想了片刻，道:“前事尽忘。”
方海不悦，瞧着塌上两个孩子，起了猜忌，若前事尽忘，他又如何确认换魂成功？
“罢了，你走吧。”
芣苢观望不前，欲言又止。
这原先答应他的事情……
“还不走？”
方海愠怒的看着他，芣苢嗅到了一股危险气息，知趣的离开了。
而后，他又去了申姜那儿。
芣苢走近门口，便听到：“今日天现恶紫夺朱，老朽怀疑族中必有人偷用禁术……”
是金银长老！
芣苢，你没由头心慌，既做了，就该想过后果。
芣苢为自己慌乱的心打气。
可出乎意料的是，申姜并没有像芣苢想的那般，将他给供了出来。
申姜应付了那几位长老一番，次次避开要点，对禁术之事避而不谈。
待那些人离去，芣苢也现身了。
“你为何不告诉他们？”
明明申姜在包庇他，可芣苢的眼中却是饱含着恨意。
申姜不懂他眼中的恨意。
他恨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不把我交给几位长老？我明明犯了族中大忌！”芣苢激动的质问道。
申姜无奈的摇了摇头，“难道在你眼里，我待你就如此凉薄？”
芣苢不得不承认，申姜待他是好的，幼时任人欺凌时，是申姜帮助他，在族长的庇佑下，无人再对他有过殴打辱骂，虽然依旧没有人正眼瞧他。
除了麦冬，申姜的女儿。
芣苢在心里将他们二人视作家人，他感激申姜，也对麦冬渐生情愫。
直到那一天，他告诉申姜，他喜欢麦冬。
没想到遭来申姜严厉的斥责。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申姜动怒。
原以为族长待自己如亲子，直到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眼前这个一直以慈父模样待他的族长，和那些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他们都瞧他不起。
没过多久，他听说麦冬嫁人了，嫁去了很远的地方，麦冬身子一向羸弱，申姜怎么放心她远嫁？定是为了避他。
“既然不凉薄，为何不肯将麦冬嫁与我呢？”
申姜瞠目结舌，“你还记着麦冬？”
他知道芣苢对麦冬有情，可他未曾想过，麦冬已去数年，芣苢竟仍对麦冬念念不忘。
痴情，亦是祸。
“你与麦冬，绝无可能！”
一如当年回绝他那般。
“为什么？”芣苢赫然而怒，“你口口声声说待我如亲子，可我与麦冬两情相悦，你却要从中作梗。你就是嫌我出身，瞧我不起！”
“两情相悦？”申姜不忍告诉他，麦冬当时是自己非要嫁去云国的。
当年有一云国旅人来访南疆，麦冬对其一见钟情，而后更是随他而去。
他也曾耳提面命，可麦冬执意如此，他只好答应。
那时候的芣苢刚被申姜告诫不许他对麦冬有男女之情，伤心欲绝，闭门不出，连着几日不见麦冬，自是不知道此事。
“你与麦冬，实为兄妹……”
申姜长叹一气，终究还是决定告诉他。
“你和麦冬，是亲生兄妹，这便是我当年训斥你的原因，我是怕……”
“你说什么！”芣苢红了脸，赶忙打断申姜的话，“麦冬是你的女儿，莫不是你要说我是你的儿子？”
申姜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这怎么可能！我有母亲，我也见过麦冬的母亲，她前几年才去世……”
“不错，你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芣苢拼命的摇着头，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你是为了让我对麦冬死心，才编出这种谎话来骗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是不相信，还是不愿相信？是他不肯相信，自己心爱了多年的女子到头来竟是与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难怪第一次见到申姜与麦冬时，他便觉得有种与生俱来的熟悉与亲近，莫非这便是血浓于水？
“孩子，不管你认或不认，我就是你的生父，血脉相连，你与麦冬是亲生兄妹。”申姜试图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芣苢却愈发的激动起来，“从小母就带着我吃了不少苦，那时候你为什么对我们不闻不问？又为什么要娶麦冬的母亲？”
“那时，前任族长欲将族长之位传与我，而条件就是娶他的女儿，也就是麦冬的生母，我为了族长之位答应了。”
这是申姜这辈子都难以释怀的，魂牵梦萦的，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人最悲哀莫过于，自私时觉察到自己的自私，被熊熊燃起的愧疚折磨得面目全非。
愧疚，是会唤醒人内心深处隐埋的良知，申姜愿意为了芣苢一再降低自己的底线，连他犯下大错都未曾有过一句斥责，全因愧疚，是他对他不起。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的母亲已经有了你，直到见到你，我才知道，原来她还替我生了个儿子。
都是我负了她，害的她一生受苦。
我没想到，她竟然从未说出你的身世，连你都不曾告知。
其实她可以说出来的，这样她就不会活的那般累。
只是她为了保全我的名声……”
申姜说了很多很多，到最后，竟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
芣苢听他讲述着那些过往，也渐渐的动容了。
他是真的悔了。
再想起之前的种种所为，原来他所谓的报仇，只不过是一场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