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番外：情窦（一）
伏城平时在外读书，每周回一次家，这次家庭宴会如果不是他母亲也要出席，他才懒得回来。谁知道一回来就看见了这么恶心的一幕。
伏城人高腿长，轻松迈了一步，就凭借身高的优势碾压了赵启半个头。
“赵启，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是不是不知道现在在谁地盘上。”他漫不经心地开口，但居高临下的眼神依旧让赵启后退了半步。
“算了算了，走吧。”同伴拉了下赵启。
“谁允许你走的？”伏城没回头，淡淡道。
赵启登时恼了，“伏城，你少蹬鼻子上脸，不就是个佣人嘛！”
伏城懒得废话，“道歉。”
“什么？”
“我让你道歉。”伏城眯起眼睛，扯住赵启的领带侧头在他耳旁说了句，“如果你不想闹到前厅，被你爸知道的话。”话落，像丢垃圾般松开了手。
赵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不容易才张开了嘴。
“滚吧。”听罢，伏城失了兴趣，瞥了他一眼。
赵启咬住牙，“伏城，你给我等着！”
伏城冷笑，头也不回地抬步离开。
“等……”
突然，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
摔倒在地的陈宜家仰起头，视线顺着眼前人修长笔直的双腿往上，就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眼前这个穿着衬衫西裤的少年反挎着包，留着一头纯黑的短发，修长有型的双眉隐藏于细碎的刘海之下。他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神情傲慢又漠然，长相却比伏玥还要俊美漂亮。
陈宜家见对方慢慢拢起眉头，这才回过神，磕巴道：“谢…谢谢。”
伏城没有说话，漆黑的眼睛深邃如同维多利亚海，波澜不兴。
陈宜家却知道他认出她来了。
原来他就是伏家少爷，伏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
伏家不是第一次招收家庭教师，虽然是出卖知识，但他们还是佣人，需要遵守很多规则。
“三楼的书房是一定不能去的，如果你不想上法庭的话。”
“少爷只有周末在家，他不喜欢佣人进他的房间……”
“太太喜欢安静，你经过的时候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陈宜家把菲佣说的话一一记下，伏玥周末要上芭蕾、钢琴以及金融数学，所以她只需要工作日过来。
二楼的房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烦死了，我就是出去约个会能耽误多少时间？我一点都不喜欢金融，你老拿我跟他比干嘛！”
陈宜家敲门进去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伏玥已经把名牌包包和口红摔了一地。
她瞥见默默无闻的陈宜家，忽然道：“喂，你数学怎么样？”
陈宜家没回答，而是看了一眼伏玥。
伏玥见她不说话，就有点烦躁，又左顾右盼地压下自己的声音，“你数学如果可以的话就帮我个忙，要多少钱都可以。”
陈宜家已经猜到了她的企图，却没急着回答，而是低头继续收拾，“你需要做到什么程度？”
“合格就行。”伏玥一看有戏，喜出望外。
她急忙将安排告诉陈宜家，“周末会有外教到别墅后面的私人图书馆授课，但金融数学每周都是机考，你只需要帮我去考一下就行了，成绩单会有佣人帮我打印的。”
匆匆说完后，她又突然有点不放心，“你数学应该可以吧？我平时也能考四五十，你也不要考太好，多个十来分就行，但不准比我考得还差……”
说着说着，伏玥就开始皱眉，“不过你中学都没读完，就多个五分吧……”她可听说平民的教育都不怎么样，学校都没钱请好的老师。
陈宜家已经收完了自己的东西，她不答反问，“你们家学得最好的是谁？”
伏玥冷嗤一声，抱起手臂，“还能有谁，伏城呗。”
短短几日，陈宜家就知道了这对表兄妹感情不怎么样，直呼其名更是寻常。
“怎么，你还想跟他比？他可拿过奥赛金奖。”伏玥虽然讨厌伏城，却也承认他是个商科天才，像陈宜家这种压根接触不到什么优质教育资源的公立学生，连奥赛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伏玥刚嘲笑完，就听陈宜家说了一句。
“我比他强。”
伏玥差点笑出声，轻蔑的话语还没出口，就见眼前的少女抬眸看着她，口吻淡淡，好像只是陈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
对于陈宜家来说，替考一份并不算难的试卷，确实是小事。
难的是控制分数。
“你怎么做到的？”约会回来的伏玥拿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好合格的成绩单，惊讶地看向陈宜家。
陈宜家没说话，伏玥却很高兴，“以后你都去替我考了，稳步上升知道吧？”
看着伏玥拿着单子愉悦离开的背影，陈宜家才很小幅度地弯了下嘴角。
她望向一墙之隔的训练室，每到周末，伏城都会在那里练习西洋剑术和散打。
但一直远远观望的陈宜家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他主动叫住。
“你叫陈什么……算了，不重要。”抱臂而立的少年审视地看着矮他一个头的女孩，她是营养不良吗，脸上一点肉都没有，衬得一双盯着他的黑眼睛大得吓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伏家苛待仆佣。
收回不知怎么跑偏的思绪，伏城开门见山，“是你帮她考的试吧？”
陈宜家没回答，而是看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盯着他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以及浓密得连女孩都要嫉妒的睫毛，怎么会这么长这么卷……
“喂，跟你说话呢。”变声期少年不耐的嗓音拉回了陈宜家的思绪。
她抬起眼，反问，“你怎么知道？”
伏城冷笑，“上周的试卷上有道题出错了，伏玥的脑子压根就不可能看出正确答案。你以为光是算准分数就能瞒过所有人了？”
陈宜家默然。
半晌后，她突然道：“那你做对了吗？”
伏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做出来了吗？”陈宜家认真地再问了一遍。
看着伏城的脸色慢慢变了，她的嘴角一点一点翘起，最后，在对方恼羞成怒前，陈宜家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一如初见。
“我叫陈宜家，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宜家。”
说罢，女孩儿像棵挺拔的小白杨般，对着愣怔的少年伸出了手，“遇见你很高兴，以后请多多关照。”
她的口吻，骄傲又单纯。
*
之后的日子，陈宜家每周都会去替外出约会的伏玥考试，而伏城也没有揭穿她们的交易，反而像是和她杠上了，每周机考结束后，就变成了他们两人的解题竞赛时间。
“家家，就不能和人家说说，怎么周末还要过去啊？”窄小的厨房间里，正在做菜的女人说道。
“没事的妈，反正活轻松又有钱拿。”陈宜家拎着东西进来。
女人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又去你龚叔那边买海鲜了，这些东西可贵了。”
陈宜家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妈，现在主家很大方的。”
“那也要省着点花。”
“知道了妈。对了，等会儿我做好了留些给你当晚饭，你可别不舍得吃。”
女人看着自己女儿忙碌的身影，摇摇头，“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吃海鲜了？”
可当陈宜家把一切打包妥当，赶到图书馆，却没像往常一样见到那个想见的人。
“别等了，他今天不会来的。”伏玥从一旁悠悠走出来。
她看了眼努力隐藏失落的陈宜家，嗤笑一声，“哟，没想到啊，这世上怎么总有麻雀想要变凤凰。”
陈宜家听出了伏玥的话外之音，也不奇怪她会知道自己的心思。她没理会伏玥的冷嘲热讽，而是静静道：“他去哪了？”
“去参加林家小姐林萧亚的生日会。”伏玥剥着指甲，“哦我忘了，你不可能认识她，但你应该见过人家爹地，就是那个经常上新闻的，特区最高秘书长。啧啧，那家世……”
伏玥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陈宜家的反应，见她眼底黯淡，但没有自己想要的情绪，便再添了把火，“可惜啊，麻雀就是麻雀，人家见了真凤凰可就看不上你了。”
陈宜家却没有因为伏玥的奚落而恼羞成怒，而是淡淡道：“我知道啊，他从没有看上过我。”
在相处的时候，她总控制不住地旁敲侧击，打听伏城的喜好，他的过去，他的未来规划，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也许是伏城第一次懒洋洋地给她指路，也许是他曾在赵启欺负自己的时候施以援手，也或者是看见他努力练习来博取父亲认可的样子和自己太过相似……年少的心动总是轻易。
但随着知道得越多，她也愈发明白。
阶级禁锢的，除了教育资源，还有更多的东西。
她讨厌这种肉眼可见的差距，却也无可奈何。
原本的他们，应该是两条笔直的平行线，是她用了些小心思，让双方的人生轨迹有了交叉和重叠，而这些东西于她而言，已经够了。
所以陈宜家露出了一个很淡的微笑，看向伏玥道：“是，我喜欢伏城，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喜欢，这一点不假，但我喜欢他是我的事，和他无关。”
因此，她不会奢求回应。
伏玥奇怪地看着陈宜家，“你……你就不想……”
陈宜家打断她，“伏玥小姐，时间不早了，既然今天不考试，那我就先走了。”
伏玥见她真要走，忙上去一把拉住。她向来讨厌陈宜家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明明是什么都没有的人，她不信她这种人在见识过伏家的豪阔后可以什么想法也没有，什么都不图！
“你少装了，我告诉你，想嫁进伏家的女人有一大把，虽然你是差了点，但我可以帮你啊。”
陈宜家看着伏玥殷切的眼神，没等她说出‘所谓的帮’是什么，就断然拒绝，“不用了，除了谈恋爱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伏玥登时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陈宜家淡淡挣脱，“伏玥小姐如果觉得我冒犯了你，你可以开除我。”
说罢，她对伏玥弯了下腰，径直离开。
而陈宜家没想到，也就是这一次口舌之快，会将她和伏城原本平静的关系彻底推到一个不可挽回的地步。
伏城人高腿长，轻松迈了一步，就凭借身高的优势碾压了赵启半个头。
“赵启，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是不是不知道现在在谁地盘上。”他漫不经心地开口，但居高临下的眼神依旧让赵启后退了半步。
“算了算了，走吧。”同伴拉了下赵启。
“谁允许你走的？”伏城没回头，淡淡道。
赵启登时恼了，“伏城，你少蹬鼻子上脸，不就是个佣人嘛！”
伏城懒得废话，“道歉。”
“什么？”
“我让你道歉。”伏城眯起眼睛，扯住赵启的领带侧头在他耳旁说了句，“如果你不想闹到前厅，被你爸知道的话。”话落，像丢垃圾般松开了手。
赵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不容易才张开了嘴。
“滚吧。”听罢，伏城失了兴趣，瞥了他一眼。
赵启咬住牙，“伏城，你给我等着！”
伏城冷笑，头也不回地抬步离开。
“等……”
突然，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
摔倒在地的陈宜家仰起头，视线顺着眼前人修长笔直的双腿往上，就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眼前这个穿着衬衫西裤的少年反挎着包，留着一头纯黑的短发，修长有型的双眉隐藏于细碎的刘海之下。他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神情傲慢又漠然，长相却比伏玥还要俊美漂亮。
陈宜家见对方慢慢拢起眉头，这才回过神，磕巴道：“谢…谢谢。”
伏城没有说话，漆黑的眼睛深邃如同维多利亚海，波澜不兴。
陈宜家却知道他认出她来了。
原来他就是伏家少爷，伏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
伏家不是第一次招收家庭教师，虽然是出卖知识，但他们还是佣人，需要遵守很多规则。
“三楼的书房是一定不能去的，如果你不想上法庭的话。”
“少爷只有周末在家，他不喜欢佣人进他的房间……”
“太太喜欢安静，你经过的时候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陈宜家把菲佣说的话一一记下，伏玥周末要上芭蕾、钢琴以及金融数学，所以她只需要工作日过来。
二楼的房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烦死了，我就是出去约个会能耽误多少时间？我一点都不喜欢金融，你老拿我跟他比干嘛！”
陈宜家敲门进去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伏玥已经把名牌包包和口红摔了一地。
她瞥见默默无闻的陈宜家，忽然道：“喂，你数学怎么样？”
陈宜家没回答，而是看了一眼伏玥。
伏玥见她不说话，就有点烦躁，又左顾右盼地压下自己的声音，“你数学如果可以的话就帮我个忙，要多少钱都可以。”
陈宜家已经猜到了她的企图，却没急着回答，而是低头继续收拾，“你需要做到什么程度？”
“合格就行。”伏玥一看有戏，喜出望外。
她急忙将安排告诉陈宜家，“周末会有外教到别墅后面的私人图书馆授课，但金融数学每周都是机考，你只需要帮我去考一下就行了，成绩单会有佣人帮我打印的。”
匆匆说完后，她又突然有点不放心，“你数学应该可以吧？我平时也能考四五十，你也不要考太好，多个十来分就行，但不准比我考得还差……”
说着说着，伏玥就开始皱眉，“不过你中学都没读完，就多个五分吧……”她可听说平民的教育都不怎么样，学校都没钱请好的老师。
陈宜家已经收完了自己的东西，她不答反问，“你们家学得最好的是谁？”
伏玥冷嗤一声，抱起手臂，“还能有谁，伏城呗。”
短短几日，陈宜家就知道了这对表兄妹感情不怎么样，直呼其名更是寻常。
“怎么，你还想跟他比？他可拿过奥赛金奖。”伏玥虽然讨厌伏城，却也承认他是个商科天才，像陈宜家这种压根接触不到什么优质教育资源的公立学生，连奥赛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伏玥刚嘲笑完，就听陈宜家说了一句。
“我比他强。”
伏玥差点笑出声，轻蔑的话语还没出口，就见眼前的少女抬眸看着她，口吻淡淡，好像只是陈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
对于陈宜家来说，替考一份并不算难的试卷，确实是小事。
难的是控制分数。
“你怎么做到的？”约会回来的伏玥拿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好合格的成绩单，惊讶地看向陈宜家。
陈宜家没说话，伏玥却很高兴，“以后你都去替我考了，稳步上升知道吧？”
看着伏玥拿着单子愉悦离开的背影，陈宜家才很小幅度地弯了下嘴角。
她望向一墙之隔的训练室，每到周末，伏城都会在那里练习西洋剑术和散打。
但一直远远观望的陈宜家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他主动叫住。
“你叫陈什么……算了，不重要。”抱臂而立的少年审视地看着矮他一个头的女孩，她是营养不良吗，脸上一点肉都没有，衬得一双盯着他的黑眼睛大得吓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伏家苛待仆佣。
收回不知怎么跑偏的思绪，伏城开门见山，“是你帮她考的试吧？”
陈宜家没回答，而是看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盯着他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以及浓密得连女孩都要嫉妒的睫毛，怎么会这么长这么卷……
“喂，跟你说话呢。”变声期少年不耐的嗓音拉回了陈宜家的思绪。
她抬起眼，反问，“你怎么知道？”
伏城冷笑，“上周的试卷上有道题出错了，伏玥的脑子压根就不可能看出正确答案。你以为光是算准分数就能瞒过所有人了？”
陈宜家默然。
半晌后，她突然道：“那你做对了吗？”
伏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做出来了吗？”陈宜家认真地再问了一遍。
看着伏城的脸色慢慢变了，她的嘴角一点一点翘起，最后，在对方恼羞成怒前，陈宜家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一如初见。
“我叫陈宜家，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宜家。”
说罢，女孩儿像棵挺拔的小白杨般，对着愣怔的少年伸出了手，“遇见你很高兴，以后请多多关照。”
她的口吻，骄傲又单纯。
*
之后的日子，陈宜家每周都会去替外出约会的伏玥考试，而伏城也没有揭穿她们的交易，反而像是和她杠上了，每周机考结束后，就变成了他们两人的解题竞赛时间。
“家家，就不能和人家说说，怎么周末还要过去啊？”窄小的厨房间里，正在做菜的女人说道。
“没事的妈，反正活轻松又有钱拿。”陈宜家拎着东西进来。
女人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又去你龚叔那边买海鲜了，这些东西可贵了。”
陈宜家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妈，现在主家很大方的。”
“那也要省着点花。”
“知道了妈。对了，等会儿我做好了留些给你当晚饭，你可别不舍得吃。”
女人看着自己女儿忙碌的身影，摇摇头，“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吃海鲜了？”
可当陈宜家把一切打包妥当，赶到图书馆，却没像往常一样见到那个想见的人。
“别等了，他今天不会来的。”伏玥从一旁悠悠走出来。
她看了眼努力隐藏失落的陈宜家，嗤笑一声，“哟，没想到啊，这世上怎么总有麻雀想要变凤凰。”
陈宜家听出了伏玥的话外之音，也不奇怪她会知道自己的心思。她没理会伏玥的冷嘲热讽，而是静静道：“他去哪了？”
“去参加林家小姐林萧亚的生日会。”伏玥剥着指甲，“哦我忘了，你不可能认识她，但你应该见过人家爹地，就是那个经常上新闻的，特区最高秘书长。啧啧，那家世……”
伏玥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陈宜家的反应，见她眼底黯淡，但没有自己想要的情绪，便再添了把火，“可惜啊，麻雀就是麻雀，人家见了真凤凰可就看不上你了。”
陈宜家却没有因为伏玥的奚落而恼羞成怒，而是淡淡道：“我知道啊，他从没有看上过我。”
在相处的时候，她总控制不住地旁敲侧击，打听伏城的喜好，他的过去，他的未来规划，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也许是伏城第一次懒洋洋地给她指路，也许是他曾在赵启欺负自己的时候施以援手，也或者是看见他努力练习来博取父亲认可的样子和自己太过相似……年少的心动总是轻易。
但随着知道得越多，她也愈发明白。
阶级禁锢的，除了教育资源，还有更多的东西。
她讨厌这种肉眼可见的差距，却也无可奈何。
原本的他们，应该是两条笔直的平行线，是她用了些小心思，让双方的人生轨迹有了交叉和重叠，而这些东西于她而言，已经够了。
所以陈宜家露出了一个很淡的微笑，看向伏玥道：“是，我喜欢伏城，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喜欢，这一点不假，但我喜欢他是我的事，和他无关。”
因此，她不会奢求回应。
伏玥奇怪地看着陈宜家，“你……你就不想……”
陈宜家打断她，“伏玥小姐，时间不早了，既然今天不考试，那我就先走了。”
伏玥见她真要走，忙上去一把拉住。她向来讨厌陈宜家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明明是什么都没有的人，她不信她这种人在见识过伏家的豪阔后可以什么想法也没有，什么都不图！
“你少装了，我告诉你，想嫁进伏家的女人有一大把，虽然你是差了点，但我可以帮你啊。”
陈宜家看着伏玥殷切的眼神，没等她说出‘所谓的帮’是什么，就断然拒绝，“不用了，除了谈恋爱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伏玥登时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陈宜家淡淡挣脱，“伏玥小姐如果觉得我冒犯了你，你可以开除我。”
说罢，她对伏玥弯了下腰，径直离开。
而陈宜家没想到，也就是这一次口舌之快，会将她和伏城原本平静的关系彻底推到一个不可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