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破阵
他们互相杀害，金戈厮杀声响彻了保和殿，根本分不清谁是蛀虫谁是己方，席间大乱，宫人抱头逃窜，惊叫声不绝于耳，瓷盘碗筷皆碎落在地踩成了粉碎。
“殿门！殿门！”在喻溯生呼喊下大臣都去紧堵大门，今夜一定要在这里绞杀了郑当时！
郑当时重甲在身，期门骑的蛀虫又给了他把刀，他在战场上混迹半生，就像一头猛狮，仰云几度交手也没能讨到什么便宜，期门骑向来精干，如今却是腹背受敌。
仰云挥刀寻找着郑当时的命门，郑当时躲闪及时，扭住仰云挥刀而来的手，用刀专攻他的下盘，刺中了仰云腰侧，他回转身就要将剑过喉咙，郑当时却向后一仰躲了过去。
机会难寻，仰云虽武功了得，但在绝对力气面前也招架不住，渐渐落了下风，在斗争间脚下杂物踩了个粉碎。顾酌此时用左手持刀，飞身上前，踩着仰云的肩膀一跃，劈头照郑当时砍下。
郑当时抬刀格挡，仰云又从后方偷袭，郑当时顺势将顾酌轮了出去，仰云及时收了手才没有误伤。
殿内殿外皆有期门骑内应，即便殿门被堵死，但还是很快就破了开，殿门倒塌，不少大臣都被这千钧之力压得吐出一口老血。
郑当时绝不恋战，殿门破了就带着蛀虫往外跑，顾酌和仰云立马提刀紧随其后，但蛀虫早早准备好了马匹，郑当时上了马就扬长而去。
顾酌看着他的背影，又转眸望回殿内，宫人合力拽出了被压在殿门下的大臣，太阳西沉，他一时没能分清地上的是血还是夕阳。他对上喻溯生坚定目光，这是他唯一的底气。
顾酌握紧拳头，神情冷峻，一字一句说：“调出宫内全部兵力，围绞郑当时！”
——————
宫门外火光冲天，那是来自北玄的黑烟。
门外军旗猎猎飘舞，直耸云霄，巨木重重撞击宫门，禁军顺梯爬在宫墙上往下泼烫油，但对面早有准备，他们的盾就像是特制，箭射不穿，石砸不烂，把盾紧合并在一起，就是水都泼不进。
下面撞着门，上面接了一层盾，禁军根本束手无措，早早禀告了顾酌却迟迟没有消息，只能用后背死死堵住宫门。
沈啸行带了一支精骑去破了皇宫侧门，从他同顾酌一起走过的那条小路直进皇宫内部。
郑当时带着一队期门骑向宫门骑马跑去，禁军总督看清来人，还以为是救星来了，立即高声大喊：“速速禀告陛下，宫门将破，守不——”
话音没落，刀光闪烁，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郑当时大开宫门，沈啸行身着铠甲，双腿夹马冲在了最前面，郑当时在这马蹄震响里，擦净了刀上的血。
“军变了。”
日落了，新月升了起来。
顾酌跟一行朝臣去了苍官楼，这地方如同苍天柏树，易守难攻，站在上面可俯瞰皇宫全景。只见宫外进来一支军队如鱼得水，交混在禁军内。
顾酌目光朝前望去，两方军队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马匹驰骋向前，马蹄踏得地面颤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跟期门骑是一个策略，通通乱杀一气。
喻溯生还在这里撑着，号令道：“援兵！给余凭枫传信，急调回京！”
“来不及了。”
起风了。
狂风肆虐，发丝被风吹起，尘土涌动，挡了些顾酌的视线。南暻陷入死局，余凭枫如今还在护送顾随欢去西凛的路上，来不及调回，除了宫内禁军十万，再没有其他援兵。
他看着楼下两军对阵的众多士兵，训练得与禁军不相上下，他清楚明白的意识到，是北玄反了。
否则以郑当时的五万郑林军绝不可能是现在这个局面，他唯一能接触的，只有北玄。
他早该想到的，刺猬做不了怀中猫。
顾酌顿觉有些东西从体内被狠狠抽了出去，好似被人扼住了喉咙，让他直上不来气。
夜幕降临，空中越来越昏暗，夜风吹过枯枝，混着刺耳尖啸，在夜空中回荡良久，令人毛骨悚然。
羽林军从宫外举着的火棒一路烧到了宫内，血光映着火光，到处都是哭喊，宫人都像无头苍蝇一般，乱作一团。
地上都是士兵的头颅，入眼皆是血肉，顾酌看着这火光，不由得有些发怵，他记忆深处的痛怎么也抹不下去。
郑当时已经杀到了苍官楼脚下，在刀剑声里向苍官楼上喊道：“当今天子并非正统，你们是要臣服一个新的君主，还是要继续臣服在娼门楚倌，乱伦孽种的脚下！”
禁军因着天子亲临而暴涨的士气，让他这句话直接灭了个大半，只有顾酌身前期门骑和身后朝臣寸步不让，依旧想以身躯誓死护主。
喻溯生站在顾酌的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就像三年前他紧紧拽住他一样，他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他感觉喻溯生在这一瞬间变老了许多。
喻溯生双眼布满血丝，向楼下大声呵斥道：“陛下乃先帝亲指，你狼子野心，妖言惑众！郑当时反叛弑君，谁杀了他，谁便名垂——”
“先生！”
箭穿了。
这一箭直穿心脏，喻溯生手指渐渐滑落，人倒在地上，口中溢出血沫，堵的他艰难地开口说话：“你是……血脉正统……休……休听他胡言乱语……”
胸口几个起伏，再没了气息。
顾酌看着郑当时那毫不掩盖的不屑目光，见他无声冷笑，再没了理智，一跃跳下苍官楼，双眼通红，仰云见状也跟了下来，两人一左一右，共同杀出条血路来。
“我要你的命——”
顾酌眼中都是不可遏制的赤焰，话里透着切齿的恨意。内力爆发，招招致命，凌厉剑气逼得郑当时后退，凶打中顾酌右臂的旧伤复发，顿时痛得失力。
刀锋碰撞，顾酌的刀口挫损，被郑当时一刀挑飞，仰云早已身负重伤，还替顾酌清着试图打来的羽林军，郑当时毫不留情，又使出刀过咽喉那招，直致顾酌以死地。
作者有话说：
“殿门！殿门！”在喻溯生呼喊下大臣都去紧堵大门，今夜一定要在这里绞杀了郑当时！
郑当时重甲在身，期门骑的蛀虫又给了他把刀，他在战场上混迹半生，就像一头猛狮，仰云几度交手也没能讨到什么便宜，期门骑向来精干，如今却是腹背受敌。
仰云挥刀寻找着郑当时的命门，郑当时躲闪及时，扭住仰云挥刀而来的手，用刀专攻他的下盘，刺中了仰云腰侧，他回转身就要将剑过喉咙，郑当时却向后一仰躲了过去。
机会难寻，仰云虽武功了得，但在绝对力气面前也招架不住，渐渐落了下风，在斗争间脚下杂物踩了个粉碎。顾酌此时用左手持刀，飞身上前，踩着仰云的肩膀一跃，劈头照郑当时砍下。
郑当时抬刀格挡，仰云又从后方偷袭，郑当时顺势将顾酌轮了出去，仰云及时收了手才没有误伤。
殿内殿外皆有期门骑内应，即便殿门被堵死，但还是很快就破了开，殿门倒塌，不少大臣都被这千钧之力压得吐出一口老血。
郑当时绝不恋战，殿门破了就带着蛀虫往外跑，顾酌和仰云立马提刀紧随其后，但蛀虫早早准备好了马匹，郑当时上了马就扬长而去。
顾酌看着他的背影，又转眸望回殿内，宫人合力拽出了被压在殿门下的大臣，太阳西沉，他一时没能分清地上的是血还是夕阳。他对上喻溯生坚定目光，这是他唯一的底气。
顾酌握紧拳头，神情冷峻，一字一句说：“调出宫内全部兵力，围绞郑当时！”
——————
宫门外火光冲天，那是来自北玄的黑烟。
门外军旗猎猎飘舞，直耸云霄，巨木重重撞击宫门，禁军顺梯爬在宫墙上往下泼烫油，但对面早有准备，他们的盾就像是特制，箭射不穿，石砸不烂，把盾紧合并在一起，就是水都泼不进。
下面撞着门，上面接了一层盾，禁军根本束手无措，早早禀告了顾酌却迟迟没有消息，只能用后背死死堵住宫门。
沈啸行带了一支精骑去破了皇宫侧门，从他同顾酌一起走过的那条小路直进皇宫内部。
郑当时带着一队期门骑向宫门骑马跑去，禁军总督看清来人，还以为是救星来了，立即高声大喊：“速速禀告陛下，宫门将破，守不——”
话音没落，刀光闪烁，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郑当时大开宫门，沈啸行身着铠甲，双腿夹马冲在了最前面，郑当时在这马蹄震响里，擦净了刀上的血。
“军变了。”
日落了，新月升了起来。
顾酌跟一行朝臣去了苍官楼，这地方如同苍天柏树，易守难攻，站在上面可俯瞰皇宫全景。只见宫外进来一支军队如鱼得水，交混在禁军内。
顾酌目光朝前望去，两方军队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马匹驰骋向前，马蹄踏得地面颤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跟期门骑是一个策略，通通乱杀一气。
喻溯生还在这里撑着，号令道：“援兵！给余凭枫传信，急调回京！”
“来不及了。”
起风了。
狂风肆虐，发丝被风吹起，尘土涌动，挡了些顾酌的视线。南暻陷入死局，余凭枫如今还在护送顾随欢去西凛的路上，来不及调回，除了宫内禁军十万，再没有其他援兵。
他看着楼下两军对阵的众多士兵，训练得与禁军不相上下，他清楚明白的意识到，是北玄反了。
否则以郑当时的五万郑林军绝不可能是现在这个局面，他唯一能接触的，只有北玄。
他早该想到的，刺猬做不了怀中猫。
顾酌顿觉有些东西从体内被狠狠抽了出去，好似被人扼住了喉咙，让他直上不来气。
夜幕降临，空中越来越昏暗，夜风吹过枯枝，混着刺耳尖啸，在夜空中回荡良久，令人毛骨悚然。
羽林军从宫外举着的火棒一路烧到了宫内，血光映着火光，到处都是哭喊，宫人都像无头苍蝇一般，乱作一团。
地上都是士兵的头颅，入眼皆是血肉，顾酌看着这火光，不由得有些发怵，他记忆深处的痛怎么也抹不下去。
郑当时已经杀到了苍官楼脚下，在刀剑声里向苍官楼上喊道：“当今天子并非正统，你们是要臣服一个新的君主，还是要继续臣服在娼门楚倌，乱伦孽种的脚下！”
禁军因着天子亲临而暴涨的士气，让他这句话直接灭了个大半，只有顾酌身前期门骑和身后朝臣寸步不让，依旧想以身躯誓死护主。
喻溯生站在顾酌的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就像三年前他紧紧拽住他一样，他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他感觉喻溯生在这一瞬间变老了许多。
喻溯生双眼布满血丝，向楼下大声呵斥道：“陛下乃先帝亲指，你狼子野心，妖言惑众！郑当时反叛弑君，谁杀了他，谁便名垂——”
“先生！”
箭穿了。
这一箭直穿心脏，喻溯生手指渐渐滑落，人倒在地上，口中溢出血沫，堵的他艰难地开口说话：“你是……血脉正统……休……休听他胡言乱语……”
胸口几个起伏，再没了气息。
顾酌看着郑当时那毫不掩盖的不屑目光，见他无声冷笑，再没了理智，一跃跳下苍官楼，双眼通红，仰云见状也跟了下来，两人一左一右，共同杀出条血路来。
“我要你的命——”
顾酌眼中都是不可遏制的赤焰，话里透着切齿的恨意。内力爆发，招招致命，凌厉剑气逼得郑当时后退，凶打中顾酌右臂的旧伤复发，顿时痛得失力。
刀锋碰撞，顾酌的刀口挫损，被郑当时一刀挑飞，仰云早已身负重伤，还替顾酌清着试图打来的羽林军，郑当时毫不留情，又使出刀过咽喉那招，直致顾酌以死地。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