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詹姆斯的指腹放在极细的弦上，陌生的锐利快要割裂他的皮肤。他顶着帕里斯的视线弹了几个音节，他的大脑对接下来的曲调走向出现了断裂和空白，“我可以看看谱吗? ”詹姆斯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他有四，五年没有正经弹过一次了。
帕里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可以或者不可以，目光仿佛被定格在当下。过了几秒钟，帕里斯才对他说道：“不用了，已经没有必要了。”
詹姆斯的心如同被这十来个字绞紧。冬天夜晚的霓虹灯一直长久的印在他的心里，处于一些原因，他总不愿意去回忆以前，帕里斯一句平常的话让心底那道烙印灼热发烫。现在的时代发展速度如此迅速，没有人还记得他曾经的落寞和失意，大众只关注现在这个在荧幕前光鲜亮丽的他，昨日的梦想连同惨淡的失败被埋在过去一段遥远的地方。
“其实我…”詹姆斯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不是有意想要放弃的。”
“可能太辛苦了，也可能是太寂寞了。有一次一个导演找我拍了一部三流的片子，没想到反响却意外的好，我当时想如果我有名气了以后再来做音乐效果会不会好很多。”詹姆斯低下头，“但是实际上我再没有拿起过吉它。”
“我知道，我明白的。”帕里斯神色平淡，“你没有做错什么。”
“对于你来说，那些是可以抛去的过往。而对我来说，那是一个全新改变。”詹姆斯笑道，他的目光落在詹姆斯身上，又好像穿过了他在看别的地方，“我研究过很多人类，但你始终占据我印象里最鲜亮的一角，所以我想办法找到了你。”他拿出手机把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展示在詹姆斯面前。
那是一条条的短信，从半年前开始，几百条按日期依次罗列在詹姆斯眼前。詹姆斯屏住呼吸看着最新的那条，“你一直给我发消息? ”
“是的。”帕里斯收回了手机，他丝毫不在意詹姆斯此刻的表情，“人们只能在屏幕外遥望着你，我可以轻易来到你身边，甚至进入你的生活。”说到这里，他眨了眨眼睛，“我的消息都很准确吧。”
“的确如此。”詹姆斯意识到短信里说的食人魔，应该算帕里斯的自我介绍，他竭力保持着呼吸，“你应该直接说的，不用匿名，我很乐意和你有通讯往来。”
“你的表现本应该证明你不介意我的特殊身份，”帕里斯走近他，帮他拿走手上的吉它。他在贴近詹姆斯的时候轻轻笑了一声，仿佛是恶魔即将离开地狱时的提醒，“可惜你不能让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平缓下来。”
“我不是食人的一族，”帕里斯分开时对他说道，詹姆斯听到这里，稍微松了一口气。接着帕里斯又说道：“因为我不是人类，食人只是我的爱好之一而已。”
“他们那么弱小，却堂而皇之地在这个世界里处于主导的地位。”帕里斯的手攥着詹姆斯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和自己对视。他从那双红褐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和其他人类别无二致的恐惧和绝望，帕里斯觉得失望极了，他松开了手，走向办公桌。
“我以为你是不同的。”他的语气听起来那么遗憾悲伤，好像自己辛辛苦苦找到的金子其实是一块随处可见的拙石。
詹姆斯飞奔到门前对着紧闭的大门又踢又打，“有人吗，有人吗?”
一股可怖的力道把他硬生生拖回屋内，“他们不想在这按监控，所以只能等一会才能见到你了。”
詹姆斯费力地想要挣开他，求生的渴望让他用力拨开横在脖颈前的手臂，推开身后没有温度的身体。
他挣扎了一次又一次，精细的小刀把他精细养护的皮肤划得鲜血淋漓。“你不能这么做，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讲给我听，求你…”詹姆斯的体力快要到达极限，但他不敢放弃。
帕里斯可以随时一刀结束怀里惶恐不安的心跳，他第一次觉得有些舍不得就这样结束。他手臂的力道稍微松了松，詹姆斯猛地冲出了桎梏，双腿在紧绷过后，是措手不及的疲软，他向前迈了几步，双臂撑在桌面上，汗水划过他细腻的鼻尖。
这时，外面响起许多人的脚步声，急促无序。
几声枪声响过，门被从外面打开。柯林和温斯洛握着手枪对准了帕里斯，詹姆斯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很快他又被抓住肩膀拖了回去。
三个摄影师在门口找着最佳的拍摄角度，综艺的主持人在镜头面前紧张地说道：“著名导演威廉·帕里斯似乎与演员詹姆斯起了争执，现在形势十分严峻，我们可以看到桌面上摆放有许多专业的医疗刀械，那么接下来的走向又会如何呢，请大家持续关注A国的综艺，我们将现场为您转播。”
柯林本来觉得对付这个阴晴不定的仿生人就够困难的了，结果旁边还有现场解说的，简直是给烦躁的心情又添了一把柴火。
温斯洛默不作声地寻找可以射击的角度，他没有太多和仿生人交手的经验，只能默认他的弱点和人类一样。但现在帕里斯把詹姆斯按在前面，两个人的身高又没差出太多，温斯洛一时间很难准确找到开枪的角度。
“这个综艺很多人看吗?”帕里斯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如此紧要关头，他的话就像把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当然，我们的综艺一直都是A国综艺收视率的榜首，”主持人说道，“帕里斯导演，你可以借此机会坐下来好好交谈一番，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一定十分期待你们接下来的对话。”
柯林的直觉告诉他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已经太迟了。
帕里斯的嘴角弯成一个标准的微笑弧度，眼睛里却没有笑意。他袖口间闪过一道银亮的光，刹那间红色的缝隙在白皙的颈间张开，红色汇聚成的瀑布，立刻让礼服的颜色变得深沉晦暗。
“我以此来表现我从今往后的决心，”帕里斯的手臂拦在詹姆斯的腰际，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感受着他虚弱的呼吸吐在自己的颈侧，温热的液体几乎将他们一道浸没，帕里斯对着镜头宣告道：“人类再也不会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帕里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可以或者不可以，目光仿佛被定格在当下。过了几秒钟，帕里斯才对他说道：“不用了，已经没有必要了。”
詹姆斯的心如同被这十来个字绞紧。冬天夜晚的霓虹灯一直长久的印在他的心里，处于一些原因，他总不愿意去回忆以前，帕里斯一句平常的话让心底那道烙印灼热发烫。现在的时代发展速度如此迅速，没有人还记得他曾经的落寞和失意，大众只关注现在这个在荧幕前光鲜亮丽的他，昨日的梦想连同惨淡的失败被埋在过去一段遥远的地方。
“其实我…”詹姆斯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不是有意想要放弃的。”
“可能太辛苦了，也可能是太寂寞了。有一次一个导演找我拍了一部三流的片子，没想到反响却意外的好，我当时想如果我有名气了以后再来做音乐效果会不会好很多。”詹姆斯低下头，“但是实际上我再没有拿起过吉它。”
“我知道，我明白的。”帕里斯神色平淡，“你没有做错什么。”
“对于你来说，那些是可以抛去的过往。而对我来说，那是一个全新改变。”詹姆斯笑道，他的目光落在詹姆斯身上，又好像穿过了他在看别的地方，“我研究过很多人类，但你始终占据我印象里最鲜亮的一角，所以我想办法找到了你。”他拿出手机把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展示在詹姆斯面前。
那是一条条的短信，从半年前开始，几百条按日期依次罗列在詹姆斯眼前。詹姆斯屏住呼吸看着最新的那条，“你一直给我发消息? ”
“是的。”帕里斯收回了手机，他丝毫不在意詹姆斯此刻的表情，“人们只能在屏幕外遥望着你，我可以轻易来到你身边，甚至进入你的生活。”说到这里，他眨了眨眼睛，“我的消息都很准确吧。”
“的确如此。”詹姆斯意识到短信里说的食人魔，应该算帕里斯的自我介绍，他竭力保持着呼吸，“你应该直接说的，不用匿名，我很乐意和你有通讯往来。”
“你的表现本应该证明你不介意我的特殊身份，”帕里斯走近他，帮他拿走手上的吉它。他在贴近詹姆斯的时候轻轻笑了一声，仿佛是恶魔即将离开地狱时的提醒，“可惜你不能让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平缓下来。”
“我不是食人的一族，”帕里斯分开时对他说道，詹姆斯听到这里，稍微松了一口气。接着帕里斯又说道：“因为我不是人类，食人只是我的爱好之一而已。”
“他们那么弱小，却堂而皇之地在这个世界里处于主导的地位。”帕里斯的手攥着詹姆斯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和自己对视。他从那双红褐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和其他人类别无二致的恐惧和绝望，帕里斯觉得失望极了，他松开了手，走向办公桌。
“我以为你是不同的。”他的语气听起来那么遗憾悲伤，好像自己辛辛苦苦找到的金子其实是一块随处可见的拙石。
詹姆斯飞奔到门前对着紧闭的大门又踢又打，“有人吗，有人吗?”
一股可怖的力道把他硬生生拖回屋内，“他们不想在这按监控，所以只能等一会才能见到你了。”
詹姆斯费力地想要挣开他，求生的渴望让他用力拨开横在脖颈前的手臂，推开身后没有温度的身体。
他挣扎了一次又一次，精细的小刀把他精细养护的皮肤划得鲜血淋漓。“你不能这么做，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讲给我听，求你…”詹姆斯的体力快要到达极限，但他不敢放弃。
帕里斯可以随时一刀结束怀里惶恐不安的心跳，他第一次觉得有些舍不得就这样结束。他手臂的力道稍微松了松，詹姆斯猛地冲出了桎梏，双腿在紧绷过后，是措手不及的疲软，他向前迈了几步，双臂撑在桌面上，汗水划过他细腻的鼻尖。
这时，外面响起许多人的脚步声，急促无序。
几声枪声响过，门被从外面打开。柯林和温斯洛握着手枪对准了帕里斯，詹姆斯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很快他又被抓住肩膀拖了回去。
三个摄影师在门口找着最佳的拍摄角度，综艺的主持人在镜头面前紧张地说道：“著名导演威廉·帕里斯似乎与演员詹姆斯起了争执，现在形势十分严峻，我们可以看到桌面上摆放有许多专业的医疗刀械，那么接下来的走向又会如何呢，请大家持续关注A国的综艺，我们将现场为您转播。”
柯林本来觉得对付这个阴晴不定的仿生人就够困难的了，结果旁边还有现场解说的，简直是给烦躁的心情又添了一把柴火。
温斯洛默不作声地寻找可以射击的角度，他没有太多和仿生人交手的经验，只能默认他的弱点和人类一样。但现在帕里斯把詹姆斯按在前面，两个人的身高又没差出太多，温斯洛一时间很难准确找到开枪的角度。
“这个综艺很多人看吗?”帕里斯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如此紧要关头，他的话就像把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当然，我们的综艺一直都是A国综艺收视率的榜首，”主持人说道，“帕里斯导演，你可以借此机会坐下来好好交谈一番，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一定十分期待你们接下来的对话。”
柯林的直觉告诉他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已经太迟了。
帕里斯的嘴角弯成一个标准的微笑弧度，眼睛里却没有笑意。他袖口间闪过一道银亮的光，刹那间红色的缝隙在白皙的颈间张开，红色汇聚成的瀑布，立刻让礼服的颜色变得深沉晦暗。
“我以此来表现我从今往后的决心，”帕里斯的手臂拦在詹姆斯的腰际，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感受着他虚弱的呼吸吐在自己的颈侧，温热的液体几乎将他们一道浸没，帕里斯对着镜头宣告道：“人类再也不会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