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救还是不救
殿内的金顶石壁上雕刻着太后最喜欢的字画，明亮宽敞的日光晒进来，衬得太后宛如一尊金黄色的彩缎。
“给皇祖母请安！”
请安的时候鱼怜微眼观鼻鼻观心，站在最前头跪下去。
动作一丝不苟挑不出错处，但是也不显得多么的夸张。
有什么值得讨好的？
这辈子值得讨好的人，只有鱼怜微自己一个罢了。
前世太后再如何端庄自持，再怎么趾高气昂。
也不过是死在了顽疾之上，临死之前的惨痛嚎叫整个后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算一算时间，太后满打满算还有三年的活头。
人都是要死的，都是要成灰的。
鱼怜微和死人计较什么？
“都起来吧。”
太后的声音带着些许见到子孙们的欣喜，也有些老年人特有的疲惫。
鱼怜微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来，纤秾合度的身躯颤也不颤，她抬起美眸看向上首处的老人。
太后比前世最后的模样要年轻一些，虽说两鬓花白是挡不住的岁月痕迹，但瞧着精神尚可。
她穿着一身暗色的镂花蜀锦，手中转动着念珠，脸上枯败的肉已经垂了下来，耷拉着的眼角依稀能看出往日的美艳。
太后颔了颔首，对几个庶出的皇子公主们，说了些场面话。
最后她才把目光投向鱼平叙，翘起嘴角，眼神温和地露出了些许真心实意的微笑。
“平叙看着是结实了些，过了冬，看来拳脚功夫也不曾懈怠，这是好事，要继续努力。”
对鱼怜微刻意的忽视和推后，是轻蔑。
但是把鱼平叙放在后面的位置，恰好是太后的压轴和看好。
谁都能看出其间的区别，甚至鱼平叙都有些隐晦地瞥了一眼鱼怜微。
但是少女丝毫不以为杵，双眉弯弯，脸如白玉，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鱼平叙深深吸了口气，柔和线条的脸上绽放出濡慕的神色。
他恭敬地一撩衣袍，向李嬷嬷递上手中的银耳百合汤。
含笑说道：“多谢皇祖母的鼓励。这是孙儿彻夜不眠给皇祖母做的银耳百合汤，还请皇祖母品尝。”
鱼初尘不屑地撇了撇嘴，侧眸看着鱼平叙，特别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这不是在胡编乱造吗？
二皇子金尊玉贵，还会做银耳百合汤？
明显就是让小厨房的宫人们没睡，自己有事没事过去瞅一眼罢了。
场面工夫！
他鱼初尘向来不屑于去做！
其实，主要是做了也讨不了好，太后最疼的只有鱼平叙。
“嗯，不枉皇祖母疼你。”
太后甚是享用这一套，她连连点头，把银耳百合汤放在手边上最重要的位置。
人老了，就是喜欢得到人的肯定和在意。
实在是没人问了，太后这才百无聊赖地把眼神投射给了鱼怜微。
鱼怜微站得笔直，纤瘦柔弱的脊背一丝弧度都没有，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之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太后有些意外，冷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道：“你今天倒是好性子！”
不像往日，要么不来，要么就吵吵闹闹。
“皇祖母在忙，儿臣等一等便是了。”
鱼怜微说话的声音清甜可人，令人一听之下有说不出的舒适。
太后忍不住侧目看去，今日头一回正眼打量了鱼怜微。
她这一看才有些震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一向是不在意的固伦公主已经长开了。
少女抽条一样的身段窈窕有致，相貌娇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梨涡，笑起来风情万种，又高贵典雅。
她簪花的步摇坠着两颗珠子，珠子纹丝不动地挂在上面，可见鱼怜微是一点都不急躁。
奇怪，自己最不喜欢的嫡孙女，怎么似乎大变样了？
鱼怜微也打量着太后，她在心底悄然无声地展开了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宛如一盏探照灯，瞬间把太后的病灶和经脉像是地图般地展现开，让鱼怜微一览无余。
“嗯，原来病灶是在肺部。”
鱼怜微闪烁如星的黑眸轻轻一眨，在心底呢喃，纯纯嫩嫩的笑意便染了些许惆怅。
是有点棘手，但是最棘手并不是不太好治，而是她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治还是不治。
她这些天也没闲着，恶补了许多在古籍上有所记载的知识。
肺部疾病，是目前最难根治的顽疾。
可是她有起死回生，在起死回生和系统的帮助下，至少有八成的把握。
这世间，唯有她能如此自信。
换成任何一个大夫，都只敢摇头退却。
她沉思了片刻，但是在现实之中只过去了稍纵即逝的短短一瞬。
随后，便听见了太后疲倦漠然的声音响起。
她淡淡地说道：“难为你有这份心了，固伦公主。听说你最近声名鹊起，女子，还是要低调些的好。”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鱼平叙自然是惊喜不已，知道太后是在帮自己说话。
一时激动之下，小尾指又开始轻轻颤抖。
鱼初尘倒是也略有耳闻了最近的事迹，愁眉苦脸的表情上隐晦地飘出一点想要看戏的热闹。
太后直直地看着鱼怜微，威严得像是雪山之巅的白莲花。
虽然垂垂老矣，但是老心不死。
鱼怜微清澈动人的眼神一闪，悄无声息地扯了扯嘴角，翻了个可爱得不行的白眼。
靠！
救个锤子！
亏得她刚刚还想着要救一救这行将就木的老人！
心里只有中庸无能的鱼平叙，根本看不见旁人的光彩，如此太后，不要也罢！
“儿臣不明白皇祖母的意思，嘉平宴的帖子是父皇给的，难道您是说父皇太高调了？天呐！”
鱼怜微夸张地捂住樱桃小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随后，她又迅速地摆摆手。
惊讶地道：“还是，您觉得我不应该推翻坑害百姓的草木居？您认为我们应该为虎作伥吗？不会吧！”
“你……”
太后呼吸一滞，紧紧地皱起眉头，脸上的皱纹都显得更加深刻了。
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鱼怜微怎么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噗！”
看戏看得正开心的鱼初尘险些笑出声来，他赶紧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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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皇祖母请安！”
请安的时候鱼怜微眼观鼻鼻观心，站在最前头跪下去。
动作一丝不苟挑不出错处，但是也不显得多么的夸张。
有什么值得讨好的？
这辈子值得讨好的人，只有鱼怜微自己一个罢了。
前世太后再如何端庄自持，再怎么趾高气昂。
也不过是死在了顽疾之上，临死之前的惨痛嚎叫整个后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算一算时间，太后满打满算还有三年的活头。
人都是要死的，都是要成灰的。
鱼怜微和死人计较什么？
“都起来吧。”
太后的声音带着些许见到子孙们的欣喜，也有些老年人特有的疲惫。
鱼怜微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来，纤秾合度的身躯颤也不颤，她抬起美眸看向上首处的老人。
太后比前世最后的模样要年轻一些，虽说两鬓花白是挡不住的岁月痕迹，但瞧着精神尚可。
她穿着一身暗色的镂花蜀锦，手中转动着念珠，脸上枯败的肉已经垂了下来，耷拉着的眼角依稀能看出往日的美艳。
太后颔了颔首，对几个庶出的皇子公主们，说了些场面话。
最后她才把目光投向鱼平叙，翘起嘴角，眼神温和地露出了些许真心实意的微笑。
“平叙看着是结实了些，过了冬，看来拳脚功夫也不曾懈怠，这是好事，要继续努力。”
对鱼怜微刻意的忽视和推后，是轻蔑。
但是把鱼平叙放在后面的位置，恰好是太后的压轴和看好。
谁都能看出其间的区别，甚至鱼平叙都有些隐晦地瞥了一眼鱼怜微。
但是少女丝毫不以为杵，双眉弯弯，脸如白玉，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鱼平叙深深吸了口气，柔和线条的脸上绽放出濡慕的神色。
他恭敬地一撩衣袍，向李嬷嬷递上手中的银耳百合汤。
含笑说道：“多谢皇祖母的鼓励。这是孙儿彻夜不眠给皇祖母做的银耳百合汤，还请皇祖母品尝。”
鱼初尘不屑地撇了撇嘴，侧眸看着鱼平叙，特别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这不是在胡编乱造吗？
二皇子金尊玉贵，还会做银耳百合汤？
明显就是让小厨房的宫人们没睡，自己有事没事过去瞅一眼罢了。
场面工夫！
他鱼初尘向来不屑于去做！
其实，主要是做了也讨不了好，太后最疼的只有鱼平叙。
“嗯，不枉皇祖母疼你。”
太后甚是享用这一套，她连连点头，把银耳百合汤放在手边上最重要的位置。
人老了，就是喜欢得到人的肯定和在意。
实在是没人问了，太后这才百无聊赖地把眼神投射给了鱼怜微。
鱼怜微站得笔直，纤瘦柔弱的脊背一丝弧度都没有，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之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太后有些意外，冷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道：“你今天倒是好性子！”
不像往日，要么不来，要么就吵吵闹闹。
“皇祖母在忙，儿臣等一等便是了。”
鱼怜微说话的声音清甜可人，令人一听之下有说不出的舒适。
太后忍不住侧目看去，今日头一回正眼打量了鱼怜微。
她这一看才有些震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一向是不在意的固伦公主已经长开了。
少女抽条一样的身段窈窕有致，相貌娇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梨涡，笑起来风情万种，又高贵典雅。
她簪花的步摇坠着两颗珠子，珠子纹丝不动地挂在上面，可见鱼怜微是一点都不急躁。
奇怪，自己最不喜欢的嫡孙女，怎么似乎大变样了？
鱼怜微也打量着太后，她在心底悄然无声地展开了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宛如一盏探照灯，瞬间把太后的病灶和经脉像是地图般地展现开，让鱼怜微一览无余。
“嗯，原来病灶是在肺部。”
鱼怜微闪烁如星的黑眸轻轻一眨，在心底呢喃，纯纯嫩嫩的笑意便染了些许惆怅。
是有点棘手，但是最棘手并不是不太好治，而是她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治还是不治。
她这些天也没闲着，恶补了许多在古籍上有所记载的知识。
肺部疾病，是目前最难根治的顽疾。
可是她有起死回生，在起死回生和系统的帮助下，至少有八成的把握。
这世间，唯有她能如此自信。
换成任何一个大夫，都只敢摇头退却。
她沉思了片刻，但是在现实之中只过去了稍纵即逝的短短一瞬。
随后，便听见了太后疲倦漠然的声音响起。
她淡淡地说道：“难为你有这份心了，固伦公主。听说你最近声名鹊起，女子，还是要低调些的好。”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鱼平叙自然是惊喜不已，知道太后是在帮自己说话。
一时激动之下，小尾指又开始轻轻颤抖。
鱼初尘倒是也略有耳闻了最近的事迹，愁眉苦脸的表情上隐晦地飘出一点想要看戏的热闹。
太后直直地看着鱼怜微，威严得像是雪山之巅的白莲花。
虽然垂垂老矣，但是老心不死。
鱼怜微清澈动人的眼神一闪，悄无声息地扯了扯嘴角，翻了个可爱得不行的白眼。
靠！
救个锤子！
亏得她刚刚还想着要救一救这行将就木的老人！
心里只有中庸无能的鱼平叙，根本看不见旁人的光彩，如此太后，不要也罢！
“儿臣不明白皇祖母的意思，嘉平宴的帖子是父皇给的，难道您是说父皇太高调了？天呐！”
鱼怜微夸张地捂住樱桃小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随后，她又迅速地摆摆手。
惊讶地道：“还是，您觉得我不应该推翻坑害百姓的草木居？您认为我们应该为虎作伥吗？不会吧！”
“你……”
太后呼吸一滞，紧紧地皱起眉头，脸上的皱纹都显得更加深刻了。
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鱼怜微怎么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噗！”
看戏看得正开心的鱼初尘险些笑出声来，他赶紧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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